另一邊，管越盯著名稱那一欄，從“對方正在輸入……”變成名稱，再又變成輸入狀態(tài)。

    然而三分鐘過去了，對面沒有任何回復過來。

    管越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難道自己裝過頭了？

    于是點開鍵盤，敲敲打打，刪刪寫寫。

    管越：今天那個業(yè)主方，我看著很眼熟。

    1986：哪個？王振東嗎？

    回復時間不超過半分，管越不得不懷疑，是自己剛才回復太過單調，導致人根本沒有興趣回？

    心里想著，手上打著字。

    管越：恩，有點眼熟，好像見過，但不記得在哪了。

    1986：……應該是上次在電梯里吧，你們兩一起下去的。

    聞言，管越皺著眉頭努力回想。

    電梯？

    在這酒店的電梯嗎？

    什么時候？

    無奈，是個記性極差的人，回憶許久，也沒見想起一丁點事兒來。

    人見得多了，基本都一個樣。

    管越：沒印象，也有可能我記錯了……我看感覺長的都差不多。

    1986：看我也這樣？

    猛然被這么一問，管越可愣住了。繼續(xù)回憶著，第一次見李斯遠的樣子，在公共資源交易中心，夏歡蹭了他的車，他氣定神閑的走出來，然后表示“你要想賠”就怎樣怎樣。

    態(tài)度令人討厭。

    管越記住他了。

    管越：是的，我也是看了你好幾次才記住你的臉。

    這回，輪到李斯遠愣了。

    估計沒想到管越這么直接，哪怕裝一裝，不都是好的么。

    1986：恩，我大眾臉。

    管越：謙虛……換個話題吧，任美女今天找你了嗎？

    1986：找了。

    管越：我感覺這是個好機會啊，咱不也省得跟做賊似得藏了么，盛元和SK合作，你和我合作，都是雙贏。

    1986：我們不是一直正大光明的在一起的？

    被窩里，管越臉色倏地悶紅，這人調情么？

    管越：我睡覺了。

    不敢再繼續(xù)聊，索性關掉手機，閉上眼睛，第三次強行入睡。

    手機那里，又嗡了幾聲，管越只當沒聽到。

    反觀李斯遠這廝，悠然自得，靠在床上，拿著手機，在瀏覽新聞。

    見管越發(fā)來最后一條消息，嘴角忍不住彎了下。

    心想她臉皮薄。

    1986：晚安。

    她沒回他。

    李斯遠便一直拿著手機，翻聊天記錄。

    他和管越的聊天并不怎么多，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講公事，甚至大多時間，是面對面的聊公事。

    偶爾想和她聊點別的，卻總被打斷或者尷尬的不自在。

    李斯遠捏著下巴，想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找個中間人。

    腦中，瞬間出現管霖那張臉。

    房間里，拿著手機的男人，開始陷入深思。

    ————

    任寒靜喜滋滋的跟管越來說，她把SK的合作拿過來了。

    正在打開電腦的管越，拿著早餐愣了下。

    一口咬在面包上，還未扯斷。

    她昂著脖子看任寒靜，看她很高興。

    有那么一刻，管越覺得自己是個小人，明明已經知道這里面的來龍去脈，甚至和李斯遠暗地里勾結了一番，面上卻還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還要替她高興的鼓掌。

    “真厲害。”管越虛偽的夸獎。

    臉上沒有表情，估計自己也受不了了吧。

    任寒靜兩手撐在桌邊，沖她笑，“到底和師兄是舊交情，再說，這事對我們都不虧是不是。”

    管越附和點頭。

    想起，原先她做的打算，是讓百聯去和SK爭，至于盛元則坐收漁翁之利。

    然而，現在所有事情都背道而馳。

    業(yè)主方應該是吃定了一家單位不能完整拿下這個項目，所以來了手聯合體投標，看似互補合作，其實是為了利益更大化。

    管越思緒飛的遠遠，任寒靜還站在那邊講。

    “既然和SK合作了，那方案和設計都讓他們那邊出吧?！?/br>
    “管越？管越？”

    任寒靜叫了好幾聲，管越出神，“?。渴裁?？”

    “我說，既然和SK已經合作了，那方案和設計都讓他們那邊出吧？”

    管越噢聲，明白任寒靜的意思，因為通常聯合體投標，方案只會有一個。想到這，管越情不自禁摸到自己的電腦鍵盤，她畫了很久的設計圖，做了很久的方案。

    現在說不用了。

    “那我們出什么？”她反問。

    任寒靜被問的一怔，斜著眼睛想了下，道：“盛元的資質和團隊都是最好的，就這點就可以了?！?/br>
    有人聞聲嗤笑。

    忽覺不太禮貌，趕忙捂著收笑。

    “任經理，我們應該搞清一件事啊，到底這次聯合體投標，誰做主？誰做副？”

    盛元做副么，那未免太給SK面子，在圈子里估計都得成為笑柄。

    任寒靜繼續(xù)想著。

    “我看SK胸有成竹的樣子，包括那天解決鬧事的，估計已經見過業(yè)主方了吧？”說完頓了會，接著走到窗戶邊，看著紗簾擋住的窗外風光，正好瞧到那天七夕他們待過的小亭子。

    “師兄真的是個很聰明的人呢?！?/br>
    突然來這一句。

    管越有點懵，轉過身去看她，感覺右邊眼皮跳了幾下。

    “額……任經理，其實我有個事一直很想問你?！惫茉降馈?/br>
    任寒靜還是看著窗外，嘴上答，“你說。”

    管越支吾兩聲，想來還是直接道：“既然這么崇拜和喜歡李斯遠，為什么當初還會選擇幫張總監(jiān)，而不是幫他？”

    實在是耐人尋味吧，常說女人心海底針。

    管越怎感覺同為女人的她，更捉摸不透任寒靜的心理呢。

    瞧的一頭霧水。

    任寒靜反倒笑了，兩手抱在胸前，笑盈盈轉過身來，“我說了啊，我喜歡優(yōu)秀的男性，他們都很優(yōu)秀，但是張總比師兄更適合KOK?！?/br>
    “那你師兄適合什么？”就這一順嘴，管越問。

    “我?guī)熜帧f實話，我覺得他不適合這行，我好早前看過他的建設設計圖，他或許更適合那塊?！?/br>
    管越噢聲，聽到任寒靜說這些，免不了想到些當初在行業(yè)峰會上，三人面對面聊天時的局面。

    那會兒，李斯遠對兩人臉色都談不上很好。

    管越垂眸，私自認為，是有過什么恩怨情仇。

    比如三角戀。

    搖頭晃腦。

    亂七八糟的都是什么東西。

    “我知道了……那我等會把設計圖和方案傳他吧?！惫茉嚼U械投降，徹底明白，在這事上，她打一開始就不該問。

    問了就是自尋煩惱。

    捂著額頭，摸鼠標，打包文件，利索發(fā)給“李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