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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想要她, 不是沒有可能。 互相矛盾的想法在他腦中打起了架,馮希文煩躁的揉了揉太陽xue, 從井里打了一桶涼水,狠狠的澆在了自己頭上。 涼風(fēng)吹拂著他潤濕的碎發(fā),他搓了搓臉,命令自己將這些紛紛擾擾的心緒全部甩開。 眼下, 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愛情,對于仍然一無所有的他老說, 實在是件奢侈品。 隨手扯過晾在竹竿上的褂子, 馮希文甩了甩濕發(fā), 進(jìn)屋掏出了自己從省城買回來的課本看起了書。 然而不知是因為受到了身體年齡的影響, 還是他本身的基礎(chǔ)太差。后世他雖然也認(rèn)真深造過。但除了英語, 剩下的化學(xué),物理都是那么的晦澀難懂。他看了一會,卻覺得心里越/發(fā)心浮氣躁。 捏著小鉛筆坐在對面描字的馮希琴伸手撓了撓臉,軟軟的問道:“哥哥也要學(xué)習(xí)嗎?” 馮希文點了點頭,“對,哥哥打算考大學(xué),到時候,帶你和小武去一個可以看見海的城市好不好?” “海是什么?” “海很大,很藍(lán),很寬闊,就像天空一樣?!?/br> 馮希琴咬著手指想了想,懵懂的點了點頭,“藍(lán)色好看,那我喜歡海?!?/br> 看著馮希文手邊只字未動的白紙,已經(jīng)寫完了半版的馮希琴忍不住問道:“哥哥不會寫作業(yè)嗎?不會寫的話可以向老師提問的?!?/br> 這是傅靜秋在課堂上指導(dǎo)孩子們寫課堂作業(yè)時說的話,卻沒想到,被馮希琴記在了心底,用在了這個時候。 馮希文被meimei古靈精怪的話逗得啞然失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真想看看你這小腦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見哥哥沒把自己說的話當(dāng)一回事,馮希琴偷偷撅了撅嘴,心里卻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深夜,傅家 聽說馮老大找到了一份好差事,坐在燈下梳著長發(fā)的錢小蝶忍不住對傅東說道:“小軍他爸,我聽隔壁的王嬸子說,他們家大壯今天打了幾十斤魚,賺了三塊多錢呢?!?/br> “要不……你也去打點魚吧?!?/br> 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的傅東翻了個身,“不去?!?/br> “這干一天就能賺好幾塊的事情,不比你下地強?” 錢小蝶趴到了床邊,拉著傅東的胳膊柔聲勸道:“小軍還小,以后,我還想送他去考大學(xué)呢。瞧瞧村里那些考上大學(xué)的知青,多風(fēng)光?。榱撕⒆?,咱們不得多攢點錢啊。” 事關(guān)兒子的前程,傅東心中頓時有些意動。 然而想起退親那天那傅家小子狼一樣的眼神,他就脊背發(fā)涼。再說,村里人人知道是他傅家看不上馮家,他要是再舔/著臉給馮家小子打工,那他成什么了?村里人該怎么看他? 想到這,傅東胳膊一抽,悶聲拒絕:“不去,我可丟不起那個人?!?/br> 擔(dān)心錢小蝶以為他不重視兒子,他又補充道:“小軍還小,大不了以后我多犁點地,多掙點工分換錢?!?/br> 看著眼前一臉想當(dāng)然的丈夫,錢小蝶扯了扯嘴角,干干的回道:“也行,那啥,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睡,我去看看兩個孩子。” 走出房間,錢小蝶臉上的笑意淡去,眼中多了幾分冷。 犁地?他就是像老黃牛一樣累死,又能掙幾個錢。當(dāng)初看這個男人家里有敞亮的大瓦房,爹又是村支書,這才委屈嫁過來當(dāng)后媽。 結(jié)果呢?根本就是個三棍打不出個屁的憨貨,整天就知道靠蠻力,哪里比得上周陽…… 想到這,錢小蝶眉間又多了幾分黯然,這冤家好狠的心,一去就是六年,難道已經(jīng)徹底把自己忘了嗎? 周陽是這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貨郎,擔(dān)著個扁擔(dān)賣些針頭線腦,麥芽糖,老鼠藥。 他不僅人生的白凈俊俏,嘴巴更是像抹了蜜一樣甜。小媳婦大姑娘都喜歡在他那買些小玩意。錢小蝶前夫身體不好,得了癆病早早去世了。她一個人帶著何燕,閨中寂寞,一來二去,就和周陽有了私情。 只是沒想到,突然有一天,周陽就消失了。 偏偏她肚子里恰好懷了身孕,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說不得就要拉她去游/街示眾,關(guān)牛棚剃陰陽頭。她一個女/人家,哪里受得了被批/斗的苦。 還好那時正值傅東找人相看,嫁進(jìn)傅家后,她費盡心思,才讓眾人相信傅軍是早產(chǎn)兒。還好傅軍剛出生時很是瘦小,倒是沒有引起傅東的懷疑。 一直以來,她之所以用心教養(yǎng)兒子,就是因為從前周陽跟她說,城里人之所以比他們農(nóng)村人強,就是因為他們重視孩子學(xué)習(xí)。 他這輩子最吃虧的,就是沒有好好讀書,只能當(dāng)個走街竄巷的貨郎。所以孩子一定要讀書識字見世面,這樣以后才能有出息。雖然他不見了,但錢小蝶卻一直恪守著他當(dāng)時的囑咐,一定要讓他們的孩子出人頭地。 想到這,錢小蝶暗自下定了決心,傅東不去,她去。面子能值幾個錢,實打?qū)嵾绞掷锏拟n票才是硬通貨。 第二天一大早,錢小蝶就拉著睡眼朦朧的何燕去河邊撈魚,“好了,娘答應(yīng)你,這次你撈魚掙的錢都?xì)w你。行不?” 話說到這,百般不愿的何燕頓時多了幾分積極性。她年紀(jì)也不小了,是時候相看人家訂親了。村里和她同年紀(jì)的,都已經(jīng)訂婚嫁人了,只有她被留成了老姑娘。 只怪她娘眼界高,非要比照著傅靜秋那死丫頭的100塊彩禮,害得她高不成低不就,生生拖到了20歲。 她也不傻,能拿得出高彩禮的,不是指望著高陪嫁就是有問題的鰥夫,瘸子。前者她娘不會出錢,后者,她寧可當(dāng)一輩子老姑娘也不會愿意。 說到底,在她娘心里弟弟才是第一位。想到這,何燕眼神一暗,越/發(fā)積極的撈起魚來。 她也是時候為自己多打算打算了。 兩個人都是新手,累了一上午也不過撈到六七斤魚,其中大部分還是何燕撈到的。錢小蝶也沒想到,這份錢這么不好掙,白白曬了一上午的太陽,最后不過掙到一兩毛錢。 揉著曬得起皮的臉頰,錢小蝶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何燕倒是很高興,和錢小蝶一前一后的往馮家走。到了馮家,只見穿著跨欄背心的馮希文正在稱秤點魚,見兩人來了,他眼中劃過一絲驚訝,面上卻若無其事的接過木桶,痛快的點了七毛錢。 何燕沒有想到,馮希文那系在腰間鼓囊囊的布包里居然都是錢。 曾經(jīng)的窮小子突然化身成了能辦大事的能耐人。何燕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