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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們之間到此止步再也不能向前,他又不得不說,“顧嫻!”又叫了她一聲。 顧嫻感覺得到他明顯的不安,他要說話看來不簡單。 見她神色認真,他越發(fā)緊張,連話都說得語無倫次,“請你相信,我從來沒有想過不救你,豐平倉庫,我……” ‘砰’地一聲,碗脫手而出在褲子上滾了兩下,碎了一地,也干脆地打斷了那人要說下去的話。 餐廳寂靜一片,靜得只剩下湯汁從身上流下滴落在地上發(fā)出的滴滴答答聲,沉默侵襲著四肢百骸,幾乎要麻痹人所有的感官。 顧嫻衣服褲子上都被湯汁打濕,淺藍色牛仔褲出現(xiàn)一灘又一灘深色的污漬。原本平靜的神色瞬間變得凌厲,她連忙低頭,長發(fā)順著滑落到臉側(cè),不給人窺見她的異樣。 陳少儒心里一沉,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她還是這么忌憚,他該怎么繼續(xù)下去。 “顧嫻,我……” 她緩緩抬頭,面無表情,抽出幾張紙有條不紊地擦了擦衣服,仿佛從未失控過,問道,“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笨蓛?nèi)心又沒有表面那么平靜,只有她自己知道。 顧嫻沒想到她竟然又和他成了夫妻,原以為只有她一個人重生,那樣她或許還可以把他們區(qū)分開來對待,可是他也…… 她突然覺得,老天就像開了一場玩笑,設(shè)下一個沒有出口的迷宮,等她走到精疲力盡以為走出去了,卻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還在原地打轉(zhuǎn)。 心里的鈍痛不斷傳來,陳少儒注視著那雙平靜的眸子,瞬間結(jié)冰,被它們一掃,仿佛墜入了冰窟。 不能放棄,必須說清楚,不然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心里仿佛有一道聲音不斷說著。 他咬牙道,“抱歉!都是我的錯……我,我以為你又要騙我,逼我跟你離婚,我不想離婚,所以才說那句話……” 那一天他感覺到不對是幾分鐘后,她以前弄壞家里的水龍頭說走水什么的都是在家里,豐平倉庫這么偏僻的地方,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去。 他不斷打電話,可手機一直關(guān)機,連忙開車往豐平倉庫趕。 等他到時,那里已經(jīng)是一片火海。好不容易踹開門,救出她,看到她沒被火燒傷,雖然狼狽,但洗洗就干凈了,她那么愛漂亮的人,要是燒的體無完膚,肯定會難過。 然而,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 連忙把她送到醫(yī)院急救,可醫(yī)生告訴他,他的妻子早已因為濃煙窒息而死亡了。 那一刻他感覺天旋地轉(zhuǎn),仿佛要塌下來,那顆心也跟著她變得死寂了…… 顧嫻深吸了口氣,耗盡了體內(nèi)所有的力氣。再也冷靜不下去,垂眸忍下眼里的怨恨,起身說,“衣服臟了,我去換換?!?/br> 陳少儒起身繞過餐桌,剛要拉住她,卻被她更快速地躲開,“顧嫻!我知道是我的錯,如果我耐……” “別叫我?!鳖檵乖僖矝]有偽裝平靜朝他大吼,因為怨憤,五官都有些猙獰,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就算你不想害我,但我也因為你死了一次,”她勾了勾唇,帶著毫不掩飾的譏嘲,“死有多可怕,你不會以為我還會原諒你吧!” 聞言,陳少儒臉色慘白一片,他張了張嘴,許久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口,“我……我沒有……指望你原諒,只是希望……”你能放下,好好生活。 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厲聲打斷,“沒有指望就好,不然我會覺得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你說世上怎么能有這么厚顏無恥的人呢?”說完,她搖了搖頭,哈哈大笑轉(zhuǎn)身快步離開,近乎落慌而逃,笑聲尖銳又刺耳,不斷在餐廳回蕩著。 陳少儒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碎片,滿是悵然,她連聽都不愿聽,又該怎么解開所有的心結(jié)。他欠了她一條命,怎么可能還得清? 似乎陷入一個無底洞,探不到盡頭,只有不斷地下墜,顧嫻,你是否也曾感受過這種空茫無依。 這一換,顧嫻再也沒有下過樓。 …… 第二天一早,陳少儒徹夜未眠,起來去做早餐,卻碰到出門的顧嫻,臉色蒼白,略微憔悴,顯然徹夜難眠不止一人。纖細的手中拉著一只銀色的……行李箱。 恐懼快速襲上心頭,陳少儒連忙問,“你要去哪?”她知道了,想要離開他,不可以。顧叔去世,程媽離開了,她還有哪里可以去。 顧嫻面色凜然,“我是嫁給了你,但沒有簽賣身契吧!”她需要散散心,不然整天面對他,一定會被逼瘋。 “你想去哪我送你去。” “去沒有你的地方,跟你相處在一起真讓我窒息。”她牽了牽唇,說話毫不含蓄,甚至每一個字都帶著利劍直插人心,“難道我連這點權(quán)利都沒有?”她反問,不給他回答的時間又繼續(xù)說,“你如果實在不放心,大可以派人跟著我,任何人都可以,除了你。” 她的厭惡毫不掩飾,目光看著天花板,都不愿與他對視。 陳少儒知道,現(xiàn)在的她滿心都是怨恨,不想與他有半點接觸。 終于,他妥協(xié)不逼她,低聲說,“好,你散散心,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回來?!?/br> 顧嫻沒有說話,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 離開,如果可以她寧愿再也不回來,再也不看見那人。 兩輩子都要與他交纏在一起,真是孽緣??! 走出顧家,開車前往機場,后視鏡里是她再也控制不住流淚的雙眼。 六年多了,她沒有一天走出過那個噩夢,窒息死亡時肺里的氧氣被一點一點 掏空,宋喬瘋狂地猙獰,還有他一聲一聲‘狼來了,狼來了……’,沒有止盡,不斷地層層疊起,涌向她的腦海,神經(jīng)幾乎要一根根崩斷。 爸,你錯了,他從來都不適合我,前世不適合,這一世也不適合。 ……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能說什么呢?這是虐了男主還是虐了女主?感覺自己都快要崩壞了。 ☆、第三十三章 顧嫻離開了C市,直接去往澳洲,正好是寒假,她可以一直待到開學,遠離陳少儒,遠離所有的是非。 這些天她每天都去海邊散步,吹吹風,聽潮漲潮落,看浪花拍打著沙灘,呼吸著那潮濕帶著咸澀的海風,平靜心里所有的波瀾。 她自問沒有辦法跟陳少儒過下去了,一天都不行,只要面對他,就想起自己前世的死亡,即便不怨也會生畏,更何況要和他過一輩子。 終于平復了心緒,寒假也差不多要結(jié)束了,這一年她沒有過年,只是看著澳洲的中國年,想起那一年,爸爸寫對聯(lián),街上掛滿了紅燈籠,吃著繆姨包的餃子,他們?nèi)ベI年貨,去街上玩被偷了錢包……印象中最深刻的,或許也是最好的,以后再也不會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