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國公府掃地出門的妾室，怎么回來了？沈連城微皺了皺眉，吩咐青菱道：“你去看看吧！若沒什么要緊事，就打發(fā)了?！?/br>
    她不想見白芷。也許，是覺得虧了心吧！

    她那樣對她，她沒有大吵大鬧，更沒有找她報復(fù)，這讓她覺得，虧心。

    ☆、第351章：快要死了

    陳國公府門口，青菱見到了白芷和章敬之。

    白芷今次的裝扮，恰是開國郡公府二等奴子的裝扮。章敬之如常，默默然站在一旁。

    青菱見了，先是有些吃驚，旋即便明白了，“白芷姑娘去開國郡公府，意欲對李大將軍不利？”

    這些天，一直聽說白芷意欲謀殺李霽，不是根本碰不著李霽的面兒，就是被陳襄派出去的護(hù)衛(wèi)攔截了。青菱很容易猜到，她這回，又是無功而返。

    白芷沒有答她的話，只是告訴她，“我到開國郡公府，無意聽見一位王夫人與宮里的李夫人說話，是要對你家夫人不利的。”

    青菱一聽，忙要請她入內(nèi)。

    “罷了?！卑总茀s道，“我聽到的也不多，就一句。那個王夫人說，‘我要沈阿蠻，死。’后來有人經(jīng)過，我不敢多待，后面的自然就沒聽見?？傊?，讓你家夫人當(dāng)心些吧！”

    說罷她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白芷姑娘，”青菱喚住她，“還是進(jìn)去坐坐吧？”

    白芷沒有理會，重新邁開了步子。

    青菱追了上去，還是想勸她一句，“早些離開京都這是非之地……”看了一旁的章敬之一眼，接著道：“與章公子回南洲去吧？”

    章公子聽了，向青菱感激地揖了一禮。這些天，他提心吊膽，真是怕極了。唯恐一眨眼見不著白芷，她又做傻事去了，落個有去無回的下場。

    “我的事，不要你管?！卑总评渎?，越過青菱重又邁開了步子。

    青菱無奈，也只能作罷，折身回府去了。

    玉荷打聽消息回來，應(yīng)證了白芷無意聽來的事。

    沈如秀與李夫人合謀，意圖對沈連城不利。但不知，她會如何做，又會掀起怎樣的風(fēng)浪來？

    沈連城能做的，也唯有長個心眼，以不變應(yīng)萬變。

    令她擔(dān)心的是，榮親王與陳襄的關(guān)系，并沒有陳襄最初預(yù)見的那么好。一代賢王，也因?yàn)樘熳右⑺幕首訛閮脑?，而對陳襄有了防備之心?/br>
    陳襄這幾日，常常會露出幾分凝重之色。沈連城每每想與他聊一聊他的心事，他又隱了臉上凝重的神色，并不想談及。他不愿談，沈連城自然就不會過問。他心中的煩悶和糾結(jié)，她是明白的。

    這天夜里，陳襄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書，起身來到了沈連城所在的寢室，一本正經(jīng)道：“阿蠻，我有事與你商量?！?/br>
    沈連城回頭看他，見他如此認(rèn)真的模樣，心里頭竟有些慌張。

    屋內(nèi)伺候的玉荷等人都退下了，陳襄也走近她，來到她跟前。他攙了她到床邊坐下，沉默片刻，終于壓低聲音告訴她：“天子活不久了?！?/br>
    “什么？”沈連城一驚，一手捂在了胸口。因?yàn)樗男?，在聽到這句話時，便砰砰砰地狂跳起來，不能平靜。

    “你別慌?！标愊遄チ怂氖?，寬慰道，“你聽我慢慢與你解釋?！?/br>
    “你快說。”沈連城急得眉頭都皺成了一個淺淺的川字。

    “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的?！标愊逡舶櫫嗣?，“霸天讓宮里的喬美人給天子縫制了一條腰帶，其間有一枚黃玉石，并非普通的玉石……它其實(shí)是，有毒的。皮膚經(jīng)常觸碰，它的毒性會滲入五臟六腑。兩年出頭，佩戴者即可斃命，五臟六腑潰爛而亡。”

    “那枚黃玉石，果然有妖膩！”沈連城驚呼一聲，而后便抓了陳襄的手臂道：“怎么可以？你們怎么可以……這是弒君！”

    陳襄對沈連城的反應(yīng)，感到意外，“這事雖是霸天瞞著我做的。但現(xiàn)在這個天子，難道不該死嗎？”

    沈連城張了張嘴，不知所措。

    天子宇文烈，生性多疑，擅弄制衡權(quán)術(shù)，雖算不得什么暴君，也算不得明君。但他，也不該這樣被害死?。?/br>
    “還是為了報陳國滅國之仇嗎？”她不禁問陳襄。

    “陳國滅國乃咎由自取?！标愊辶x正言辭，“但滅國之時，這位天子對待陳國皇室和宗親殺盡殺絕的手段，太過瘋狂了些！霸天要取他性命，我便是知道了，也不會攔阻。更莫說后來，北伐滅祁之時，他讓李霽做的那件事了……不說遠(yuǎn)的，且說近的。為了構(gòu)陷榮親王，他利用南洲長堤決堤一事，傷了多少無辜生靈？這樣的天子，難道不該死？”

    想到這些，沈連城也無言以對。

    該死，天子真是該死！可她心里……或許因?yàn)閺男∫黄鹜孢^、鬧過的緣故，或許因?yàn)樗亲娓附甜B(yǎng)長大成人的緣故，或許因?yàn)樗麑λ侔愣鲗櫟木壒?，她聽說他要被人毒死而不自知，她很難接受。

    “非得如此不可嗎？”她是有惻隱之心的。

    陳襄聲色低沉了下來，“別看他現(xiàn)在好好的，毒性已在他身體里蔓延，便是大羅神仙下凡，也無可挽回?！?/br>
    聽言，沈連城的腰背陡然松懈了，身子幾乎躬成一團(tuán)。

    陳襄能理解沈連城的情愫，但他對她流露出這樣的情愫，是有些失望的。拋卻國仇家恨不說，光是被天子設(shè)計(jì)害死的三千將士，他就覺得他死不足惜了。

    “今夜不適合與你商量接下來的事了。”他起身，意欲離開。

    沈連城卻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你別走?！?/br>
    陳襄回頭，方才發(fā)現(xiàn)她眼底氤氳了一層水霧。

    “阿蠻……”他心中一下隱痛，忙坐回到床上，掰了她的身體正對自己，溫和道，“我不走，不走了?！?/br>
    “你要與我商量何事？”沈連城快速地拭了一下眼中淚光，平復(fù)了心中復(fù)雜情愫。

    “改天再說吧！”陳襄只怕，此刻真的不合適談?wù)摻酉聛淼膯栴}。

    沈連城卻道：“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今夜我注定是無眠的?！?/br>
    陳襄默了默，很有些自責(zé)，“是我不好?！?/br>
    沈連城搖了搖頭，“快說吧。”

    陳襄擁了她入懷，話語異常和緩而平靜，“天子一死，必面臨新君上位。四位皇子年幼，后宮亦無能者可垂簾聽政。到時候，榮親王極有可能會逼宮，入主淦陽殿，做大周新君。”

    ☆、第352章：偶染風(fēng)寒

    榮親王登位，是極有可能的。

    其中的道理，沈連城不需多想也想得明白。當(dāng)然，她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