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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邁開步子。 陳襄卻不管她的拒絕,仍是跟著,以一個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直至快到開國郡公府的時候,他才停步,在暗處安靜地看著她進(jìn)門。 “只要跟他在一起,你就無可避免會遇到這樣那樣的為難?!彼@句話,卻一直縈繞在沈連城耳畔。 這樣淺顯的道理,沈連城不是想不到。她一早就想到了,第一次感到李霽雙親的世故時,她就想到了。可她一直堅(jiān)信著,只要兩個人相愛,便可克服一切。 但這一次的事,令她憤懣難擋,無所適從。 她該怎么做?李霽明天就要出征了,她該如何面對他?他又會如何面對她…… 回到清秋苑,她一直坐在床頭,直至李霽衣衫不整地沖了進(jìn)來。 “阿蠻……”李霽走到床邊,伸手想要撫上她的肩臂。 “別碰我?!鄙蜻B城幾乎是驚呼出聲。 李霽收手,猛地朝自己臉上甩了一嘴巴,“我混蛋!” 隨著“啪”的一下驚人的聲響和這句謾罵,沈連城的眼淚又一次落了下來,但她很快擦干了。 李霽佇立在她床邊,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醒來時,想到昨夜之事,他幾乎覺得自己如同一個清白的女兒家被人污了身子,氣恨、憤怒、惶恐,百感交錯。 他要如何面對他的阿蠻?他的阿蠻一定傷心死了!他的阿蠻,定然不會原諒這種事……都怪他的母親!他怎會有這樣的母親?!母親難道不知他的阿蠻受不得這樣的委屈嗎? “阿蠻,都怪我,都是我的錯……”終歸是他的錯,母親的錯便是他的錯?!鞍⑿U,你原諒我,原諒我這一次。以后再也不會了……” 沈連城只知,李霽在她床前說了許多懇求原諒的話,恍然抬眸之時,外面天已微亮。 “你該出發(fā)了。”她沒有時間悲傷,沒有時間與之計氣。他要走了,要出征去戰(zhàn)場,要與敵人廝殺……她豈能讓他走得不安?她看著他,鄭重道:“活著回來。”頓了頓,“活著回來,我再與你計較?!?/br> “阿蠻……”李霽鼻頭酸澀。有她這句話,他就知道,她還是肯原諒自己的。他抑制不住情緒上前,還是一把抱住了她,“我答應(yīng)你,活著回來,任你處置!” 沈連城推了推他,不無嫌棄。 “我去洗洗。”李霽識趣地放開她,也很嫌棄自己。 兩刻鐘后,他沐浴更衣,換了一身銀色盔甲,好不威風(fēng)。 沈連城放下了所有情緒,為他整了整,自是萬般不舍的。 送李霽出門的時候,很多人都哭了。顧氏哭得尤為厲害。她的寶貝疙瘩,真的要去戰(zhàn)場殺敵了,她真擔(dān)心?。∷沃⑾萝姽貋砉庾谝?,但這一刻,她又怕極了他此番一去,再不復(fù)返。 “阿母,您在家中若再欺負(fù)阿蠻,我回來定然……”李霽脫口而出的話,戛然而止。這是他母親,他定然若何? 顧氏也睜大了眼。她是他母親,她便是對兒媳做了什么,他要怎樣?罵她一頓?打她一頓?還是把她殺了? “我不在家,”李霽掃了顧氏和李威一眼,沉下聲來,“你們都不可欺負(fù)阿蠻?!?/br> 顧氏李威相顧看一眼,皆有些不滿。顧氏更是陰陽怪氣,“放心!我跟你父親在秦州,犯不著你媳婦兒?!?/br> 李霽暗嘆一口氣,也不想多言了,不耐做辭。 他走后不久,沈連城便換了一身收腰窄袖的胡服,騎馬往北城外的山頭趕了去。 十萬雄獅北上,浩浩湯湯。 不高的山頭上,沈連城一襲紅衣,騎一匹白馬,出塵而醒目,隨著大軍行進(jìn)的方向十里相送,不舍離去,終于在大軍要拐彎時,無奈勒住了韁繩。 “李世子,你看見了嗎?”薛戎不是第一個看到沈連城,自也不是唯一一個為沈連城對李霽的這份真情而心生感慨的。 “看見了?!蹦羌t色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了,李霽心中難受,眼睛都紅了。他堅(jiān)定地告訴自己:“我一定要立下軍功,活著回來?!?/br> “會的?!毖θ止膭畹貨_他笑了一下,還道:“到了戰(zhàn)場,我護(hù)你周全?!?/br> 離天子鑾駕更近的隊(duì)伍里,陳襄瞥見那抹紅,心中震顫,目光森寒。 縱然相送十里,也不是為他。(。) ☆、第236章:惻隱之心 李霽走了,他留下的事兒,不能不處理。沈連城讓玉荷和洪祁找到了顧氏藏起來的女人,張氏,將其關(guān)在了清秋苑的耳房。 她讓玉荷準(zhǔn)備了一副藥,要給張氏灌下。 這個時候,得了消息的顧氏趕來制止。 “你這是要讓李家絕后?。∧氵@個心腸歹毒的女人!”顧氏驚叫出聲。 “阿母您這是詛咒霽郎啊?!鄙蜻B城絕不讓步,“您豈能做他回不來的打算?” “你!你惡毒!”顧氏氣得捂著胸口,覺得心肝兒痛。 “喂她喝下?!鄙蜻B城一聲令下。 顧氏再想攔阻也是徒勞無用。此刻可不是昨夜在寧輝居那樣突然,此刻在沈連城的清秋苑,她想做成的事兒,誰人能攔得?。?/br> 在她面前,張氏掙扎著把藥喝下了。 “先且拘著她一個半月?!鄙蜻B城為求穩(wěn)妥,還不放過張氏。止孕藥不起作用的情況,也是有的,她得確定了張氏沒有懷孕,才能安心。 見張氏喝了藥,又被沈連城拘著,顧氏什么希望都沒了,氣得乏力,險些昏過去。最后也只能無奈,當(dāng)天下午,怏怏不快隨李威回秦州任上去了。 然而,沈連城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張氏月事遲遲未至,一個多月后,被診出了喜脈。 她還是懷孕了!懷了李霽的孩子。 這天夜里,玉荷推開了張氏住的耳房,緊接著,沈連城并著兩個嬤嬤走了進(jìn)來。其中一個嬤嬤手里,端了一碗墮胎藥。 張氏見狀,忙跪在了沈連城腳下,求道:“夫人饒命!夫人饒了我吧!饒了孩子一命吧!說什么也是世子的骨血啊……” “沒有生下來,便不是。”沈連城冷聲。她的手在寬大的衣袖中暗暗握了握拳,心里更是不停地勸誡自己,不能心軟,不能心軟…… “夫人求求您饒命啊!”張氏的腦袋叩在地上,一下一下叩得極重,很快便破皮出血了。 “還愣著做什么?”沈連城沖著端藥的嬤嬤冷喝一句,聲音還是不自覺有些顫栗。 她在殺人害命啊。 那嬤嬤聽了吩咐,便拿藥上前。玉荷和另一嬤嬤也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