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夢里的情況是相悖的……”對這事，她早覺得古怪了。

    陳襄更是覺得震驚。他沒有去z縣沈憐兒必定遇上山賊，卻沒有死嗎？

    “你怎說我憐兒meimei死了？”沈如秀忽地覺得陳襄會這樣想也有些不可思議。

    陳襄從自己的思慮中回神，想了想道：“你不是說，夢里是我在z縣山賊手中救下了她？那段時間我可沒去過什么z縣沒有我搭救，那她不是應(yīng)該死了嗎？”

    ☆、第078章：多詭

    沈如秀沉默了，陷入深思。

    半晌過去，她才喃喃自語：“憐兒沒有遭遇山賊，沈連城要嫁的不是榮親王，而是李世子，你也沒去過z縣倒是來了臨安城，早早地與她糾纏在一起……”

    她腦中飛快地想著這諸多不按夢境發(fā)展的事實(shí)，竟是頭痛得厲害！

    “夠了?！标愊逋蝗灰宦暫?，打斷了她胡亂的思緒?！安贿^是一個夢?！?/br>
    而實(shí)際上，他一早也對沈連城要嫁李霽一事感到奇怪?，F(xiàn)下，沈憐兒好端端地活著，更添了他的疑惑。

    沈如秀尖如刀削的下巴則在他一聲喝下打著顫，心痛得說不出話來。若是一個單純的無稽的夢境，她豈會因他一言一行而牽動心魂？

    “你走吧?！标愊鍜佅乱痪?，欲先行離開。

    “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臨安城？”沈如秀臉上寫滿了驚懼之色，“你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br>
    陳襄本走出了幾步，想了想，他回轉(zhuǎn)身，終于向她透露了一個真相?！半y道就你會做那樣的夢？”

    “你的意思……”

    他不想瞞她了，但他還是冷酷無情地告訴她：“便是歷經(jīng)了夢里的人生，回到現(xiàn)實(shí)，我還是我，你還是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沈如秀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她張了張嘴，幾乎顫栗，不可置信問：“你也做了我一樣的夢？可是你……所以你……”

    說出的話，已是語無倫次，終于帶著哭腔憤恨地質(zhì)問：“便是被她殺死了，你也還是愛她！早早地來到了她身邊！是嗎？”

    陳襄默了片刻，突然陰狠地告訴她：“我最后是要?dú)⒘怂模瑲⒘松蚶?，也殺了你，殺了你們沈家，每一個人?！?/br>
    “可你會愛上她，你為了她放下家仇國恨！”沈如秀咬著唇，幾乎怒不可遏。

    “那只是你的夢而已?！?/br>
    是了，沈連城昨天還說，她對他的恨，是要剝其皮，剔其骨，烹其rou的。他做了什么使她這樣恨之入骨？無論如何，這都不可能是愛。

    他對她的愛，尚未發(fā)生吧？

    想及此，沈如秀不由得發(fā)笑，心道：只要陳襄還未對沈連城動心，她就還有機(jī)會！改變的機(jī)會。

    她收住因?yàn)榛祀s的情愫而激起的眼淚，擦干，扶著身后的杉木，站起了身，變得平靜問：“你想如何做？想如何報仇？夢里我一心幫你，現(xiàn)在，我仍然可以幫你?！?/br>
    她真的跟上一世一樣。上一世，“憐兒”毫無親情，明知陳襄要?dú)⑺淖娓干蚶?，她也沒有一個字的不忍。她甚至因?yàn)閷λ膼勰?，而隱瞞自己身上其實(shí)流著沈氏的血。

    “不需要?！标愊謇淙?。這一世，他不想與她有任何糾葛。

    “不如，我直接幫你取了沈連城的性命吧？”沈如秀期盼地問。

    “你敢！”陳襄突然發(fā)怒了。

    沈如秀見狀諷刺地笑了。她不過是試探罷了！“你已經(jīng)對她動心了。”

    “對她動心我會給她下欲蠱？對她動心我會強(qiáng)要了她的身子？”陳襄笑了兩聲。

    他本不需要解釋，但卻忍不住要解釋給沈如秀聽，也解釋給自己聽。他怎么可能對沈連城動心！

    “你……”聽言，沈如秀一張臉氣得通紅。沈連城說恨他，原是如此！“你……你還說你沒對她動心？”

    “我要她痛苦地活著?！?/br>
    “痛苦地活？我看她活得那么高貴，那么逍遙自在，哪里有半分痛苦的樣子？”沈如秀嗤笑一聲，“不就是為了報仇嗎？直接殺了便是！如此彎彎繞繞，圍著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子費(fèi)盡心思算怎么回事？你對她，分明是動心了……”

    她的脖子突被陳襄掐住了。

    他發(fā)怒了。這便是動心了啊，對仇人的孫女動心了！

    “呵……”沈如秀的脖子被掐住了，但卻艱難地發(fā)出了極為諷刺的笑聲。

    見她一張臉憋得通紅，陳襄方才放開她，冷聲道：“讓痛恨的人受盡折磨，難道不是最好的報復(fù)？”

    不過，他恨的人，真的活得高貴，逍遙自在沒有半點(diǎn)痛苦嗎？她竟那般不知羞恥！

    讓痛恨的人受盡折磨，這本是沈如秀見到陳襄之前的想法。但現(xiàn)在，她倒希望沈連城干凈利落地死去！這樣，她愛的人就不會再糾纏了。

    陳襄似看出她的心思一般，不禁逼近一步，威懾道：“你若敢輕舉妄動，我殺了你?！?/br>
    沈如秀又是嗤聲而笑。殺了她？他做得出來的。她雖不怕死，但她憑什么要先一步死去？該死的人，不是沈連城嗎？

    她恨恨咬牙，將所有的不順意，都?xì)w在了沈連城身上。

    “忘了那個夢，好好做你的王夫人?！标愊迥樕系臍庀⒘巳ィ挠脑捳Z，像是一種勸說。

    王夫人？聽到這個字眼，沈如秀深覺諷刺。而就在她諷刺地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陳襄突地喝了一聲“出來！”

    他冷厲的目光，斜斜地瞟向了稍遠(yuǎn)處的灌木叢。沈如秀方才發(fā)現(xiàn)，灌木叢背后那個驚慌意欲逃離的人影，穿著打扮像是晉陽公府的奴子。

    陳襄手中多出來一把小刀，就要朝那奴子扔出去，沈如秀急忙推了一下他的手臂，使得脫手的飛刀跑偏了方向。

    “是沈連城的人。”沈如秀話語肯定，本來凝重的臉容，漸漸生了一抹心有城府的笑意。

    陳襄猜她在暗自籌謀，卻沒有多問，只奉勸她一句：“你好自為之。”而后便要離開。

    走出幾步，他卻停了下來，回轉(zhuǎn)身道：“與其把心思放在沈連城身上，不如打聽清楚，你那憐兒meimei如何沒有在z縣遭遇了山賊。”

    沈連城要嫁之人不是榮親王，而是那開國郡公府的李霽，或許是受他影響，讓沈連城有了與李霽相識的機(jī)會。沈憐兒的出現(xiàn)，卻是很難解釋的。

    “這事我問過憐兒，是接她回府的人說z縣常有盜賊出沒，為此他們才繞行的?！?/br>
    “建議繞行的人，定跟你我一樣?！标愊鍩o比篤定。

    沈如秀聽言，不無震驚。這世上出了一個她和一個陳襄，難道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