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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了人,她也以有這么個姊姊為恥。沈家被抄家,得知沈連城被罰為營妓的時候,她恐怕也沒有對她生出絲毫的憐憫吧。 但回頭想想,沈碧君的壞,其實總是寫在臉上,昭之于聲,從頭至尾,卻未曾對沈連城做過什么陰詭之事。 因此,對于玉荷的言論,她現(xiàn)在并不茍同,也便沒有理會。 “青菱,多給我施點胭脂?!贝箅y不死,氣色還是有些差的。待會去向繼母黃氏請安,免不了要與弟弟meimei們碰面,她可不希望大家看到她慘無人色的樣子,而后在背地里議論。 不過,想來也是許久未見的家人啊。 她有十三個meimei,八個弟弟,還有一個長兄。六meimei和八弟弟是黃氏生的,與沈連城一樣,屬嫡出。其他的都是妾室和死去的外室生的,屬庶出。 不得不嘆,沈忠書著實是個風(fēng)流的。 落霞苑內(nèi),繼母黃氏心情大好。前頭折了一個陳嬤嬤,后頭卻得了沈忠書一夜溫存,沈連城也好端端地坐在她的花廳里,她以為事情總算是過去了。 今日,她對沈連城格外的熱情,惹得六娘子沈碧君沒坐多久就氣呼呼地跑了。 黃氏埋怨了幾句,和往常一樣沒理會,只叫沈連城別往心里去。 “阿母也要多將心思放在六meimei和八弟身上才是?!鄙蜻B城直言勸告黃氏,“六meimei和八弟是阿母親生,阿母卻待我更好,他們會吃味的?!鳖┮妿孜灰棠镉牣惖纳裆μ舾吡苏{(diào)子,有些傲慢道:“我可不想他們?nèi)蘸蠹岛尬?,壞了情分?!?/br> “阿蠻說的是,倒是我這做母親的思慮不周?!?/br> “夫人,”外頭進(jìn)來一個奴子,說道,“長公子來了。” 是沈連城的長兄沈慶之。 他是沈忠書娶王氏之前身邊的大丫頭所生,大沈連城一歲半。 沈忠書娶王氏后,怕王氏不悅,遲遲未給其母一個名分,以至于其母郁郁而終。如此,沈慶之就如同外室出的孩子,在晉國公府抬不起頭來。 直至隨著年齡漸長,他學(xué)習(xí)刻苦,又長得相貌堂堂,為人知禮,沈忠書方才給她的生母追加了妾室的名分,讓他在晉陽公府有一席容身之地。 然而,在這個“子誣母為妾,弟黜兄為奴”的時代,生母本為奴,死了才追為妾,沈慶之不可避免的,還是成了沈家活得最為謹(jǐn)小慎微的那個男丁。 他這個時候來黃氏的落霞苑是有些不尋常的。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在學(xué)堂聽先生授課才是。 “大郎你如何從學(xué)堂回來了?”他一進(jìn)門,黃氏便問了。 “染了風(fēng)寒,身子有些不適,便向先生告了假,回來了?!鄙驊c之答了話,方才把手中請?zhí)椭咙S氏跟前,遞給她道:“適才遇到馮管家,知我要來落霞苑,便讓我把這帖子呈交予阿母?!?/br> ☆、第009章:長兄 黃氏看帖子的時候,沈慶之的目光投向了沈連城,卻不料沈連城破天荒也看著自己,正是四目相接。他猛地嚇了一悸。 沈連城沖他笑了一下,他才向她幾不可察地微點了點下頷。 沈連城知道,她的這個長兄骨子里是自卑的,盡管將來他能考得不錯的功名,可他對他生母的身份始終過不去。從小,他盡可能地遠(yuǎn)離沈連城,但他的目光,卻又總是忍不住地落在她身上。 “長兄身體不適,不如阿蠻送長兄回清雅軒吧。”沈連城提出主意,說著還朝沈慶之走了去。 她竟要自降身份與那奴子生的其實連庶子也稱不上的沈慶之親近?!眾人皆不知她葫蘆里裝的什么藥,就連她的奴子青菱和玉荷也感到分外的詫異。 的確,沈連城上一世可沒將這些個庶室兄弟和meimei們放在眼里。 這一世,她的想法不同了。 沈慶之將來考得不錯的功名,但因太過在意自己的身份而影響了自信,從而也影響了仕途。這一世,沈連城想幫幫他,也期望某一天,他能幫到沈家免遭禍害。 “長兄,我們走吧?”見沈慶之明明驚異萬分卻不表露于形色只是愣著不走的樣子,沈連城催促了一聲。 “等等?!币嗍且荒樤尞惖狞S氏回了神,這才合起手中帖子,叫住沈連城,告訴她:“這帖子是韓家的請?zhí)?。后日是韓家九公子八周歲生辰,韓大夫人請咱們?nèi)⒓铀纳昭?。?/br> 又是一場只有嫡妻嫡子嫡女才會被邀請的宴席。 韓家是臨安城的大家族,雖然沈連城的父親與韓家人沒什么交情,沈連城的叔伯和祖父,卻與韓家的男兒們都是官場上的老相識。因此,女眷之間時常走動也是尋常。 說起來,沈連城跟韓家三公子韓闕也是熟識。韓家于她,并不陌生。但生日宴這種事甚是無趣,她本不想去的。但看一眼身旁的長兄,心中卻生了一個想法。 滿口答應(yīng)了黃氏會一同赴宴,接著她便請求:“也帶上長兄吧!” 不等吃驚的黃氏考慮,她又望向沈慶之,一臉純善地告訴他:“我介紹韓家三公子給長兄認(rèn)識?!?/br> 既然沈連城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黃氏自不會攔阻,當(dāng)即笑容可掬地附和,“也好,大郎后日便隨我們同去吧!與那些個世家公子哥兒結(jié)識結(jié)識也是好的?!?/br> 黃氏都準(zhǔn)允了,沈慶之便沒什么好推脫的。只不過,初次去參加這樣的宴席,他想著都有些緊張和不安。而沈連城突然而來的示好,更是讓他原本就有些不適的身體越發(fā)地想出虛汗。 出得落霞苑,他身體打了個擺,險些跌倒,幸得沈連城和他那在外頭等候的書童及時上前攙扶了一把。 “長兄這么不舒服,怕是要請個大夫上門瞧瞧。”沈連城不無關(guān)心道。 “用不著,”沈慶之忙說,“回去喝些熱水,睡一覺就好了。” 原本暗暗打量沈連城有些不明所以的書童聽了沈慶之這么說,不禁“嗤”聲,低低地嘀咕了一句什么話。 沈連城看他一臉稚氣,卻又機(jī)靈的模樣,不禁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簡竹。” 沈連城只覺這名字有些別致,而后吩咐道:“你隨玉荷去一趟和善堂,把何大夫請到清雅軒?!?/br> “大娘子出藥錢嗎?”簡竹卻是睜大眼睛煞有介事地問沈連城,還道:“公子的月錢都拿來買書了,吃不起藥……” “休要胡言?!鄙驊c之阻了快嘴簡竹的話,再看沈連城,羞得已是滿臉通紅,直紅到了脖頸處。 “玉荷,你趕緊帶簡竹去請何大夫吧?!鄙蜻B城當(dāng)即做下吩咐。 簡竹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