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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來,是碧琪的聲音,“娘娘,您昨兒個在屋頂上睡著了,是陛下上去將您抱下來的。”她囁嚅了下道:“今兒是初六,按照習俗,娘娘是新皇后,要到承光門給眾人舍酒,奴婢伺候您起來吧。” 碧琪剛上來,衛(wèi)辭立馬坐起來,回過頭來對上她的臉道:“連你也覺得我無理取鬧,是不是?” 她知道,昨日看到的人都覺得她在鬧騰,當眾之下讓他沒了臉面,她在眾人眼里就像是個街頭上的潑婦。 可是她不在意,他們永遠不懂病嬌之于她到底是怎樣的意義,嗤笑了聲,“若我說不去呢?我不是你們的皇后?!?/br> 碧琪淡淡道:“陛下說了,娘娘想要的,今日就能給您?!?/br> 她垂眸的神色一怔,想起他昨日說的話,她想要的?她要的無非是要出宮,離原先的十五日約定只剩下四日了,她愣了一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br> 穿戴好一切,抬手開門,望見燕惟如就站在門檻上,開門的手一頓,沒有和他說話,徑直邁出了殿門,打算到承光門去。 孫啟壽站在大殿門外,路過他的時候,低聲輕問:“娘娘不叫上陛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回頭朝他道:“陛下不隨我一起去么?” 他打量了她的背影良久,半晌才道:“今兒我累了,你去吧。”他頭一回在人前對她稱我,起身走過去將自己身上的玉佩扯下來,扣在她的腰間,“這是朕隨身不離的玉佩,在宮中可以拿來當圣旨用,出了宮就不頂用了,記得不要掉了?!?/br> 衛(wèi)辭低頭看見他骨骼分明的手指,他就站在她跟前,和她相對著,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龍涎香味,淡淡的,鉆到腦子里,她覺得他今天似乎哪里不一樣了。 玉佩被系在腰間,他抬手替她理了理鬢角,頷首笑道:“去吧,讓四喜跟著你,承光門……人多雜亂,記得要小心些?!彼D了一下,繼又獨自退到屋里。 衛(wèi)辭看見他落寞的身影,心里雖有話卻終究沒能說出口,這個時當,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轉身出殿門往坤寧宮外走,四喜等在門口,扶著她的胳膊一路到了東長街,長長的甬道上沒有人,她心里納罕,今兒不是舍酒么?平日里宮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也很多,今兒都到哪里去了? 出了東長街,轉個彎就到了貞順門,邁進貞順門就是承光門,那里人很多,太監(jiān)宮女還有各司的女官都在哪兒候著。二月初六在大郢有個習俗,凡是新冊封的皇后,頭一個新年后的二月初六要給宮中所有的宮人舍酒,意為福澤綿延。 說是所有人,其實也就是做個樣子,宮中所有的宮人加起來有幾千上萬,要是人人都去舍一杯酒,不是要幾天幾夜么! 所以她只待了一會兒,就交給尚宮局的人了。她很累,昨日鬧了那么大一通,夜里還夢見病嬌來找她了,說她在底下被人欺負,沒人去幫她,她覺得很孤獨。病嬌一遍一遍叫著主子,可她伸手還是不能夠著她,一句話還未講就醒了。 揉著太陽xue,迎光朝金香亭走過去,那邊無人,她想過去歇一會。 人剛轉到小道里,手肘被人一桎,連人被拖進宮墻頭下,隱在樹木叢里,她吃痛睜眼,望見來人竟是二得。 “二得……” 她望見他眼眶一下子酸澀,雙手托住他的臂膀,這里是偏僻小道,大半年也不會有人來,她心恫難忍,拖著哭腔道:“你終于來了!” 他就定定站在那里,墻頭下黑乎乎看不清臉盤,一雙黑眸泛著光亮,他瘦了,似乎連胡渣都長出來了,滿眼都是滄桑。 他什么都不顧了,冒著生死大白天就進宮來尋她,本來他心里有氣,可望見她的模樣,朦朧光線里哭紅了雙眼,他不忍沙啞著嗓音凄聲問:“那晚貞順門,為什么不來?” 衛(wèi)辭抬頭望見他那雙腥紅的雙眼,他在怪她,那日被燕惟如抓了個正著,她若去尋他,只怕兩人都活不了。她剛要開口解釋,卻聽得他道:“你如今做了皇后,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她氣憤,甩開他的手,恨道:“我為著等你,受了多少苦,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心里有沒有你,你難道不清楚么?我愛不愛慕權勢,你不清楚么!”說到恨處,抬手錘他的胸膛,一雙眼簡直都要哭瞎,她跺腳著急哭喊,“你不能這么對我,你不能!” 陸淵著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帶進懷里,低頭直通通地吻上她的嘴瓣,伸手緊緊將她摟在懷里,他恨不得這樣的場景永遠都不要結束,他想她,想得快要瘋了。帶著瘋狂而急促的吻,他將她所有的委屈和淚水全都吻進嘴里。 她呆住了,任由他抱她在懷里,她也想念他,想念這樣的吻,一瞬所有的憤怒和不甘全都消失了,抬手勾住他的脖頸,寬大的襕袖在他的肩頭鋪開,盡情沉浸在那片膩海里。 嘗到他的氣息,她再也不想和他分開,埋在他的脖頸間,貪戀地蹭了蹭他的下頜,細癢癢輕聲嗚咽道:“二得……你有沒有想我?!?/br> 他順勢低頭含住她的耳垂,把哽咽吞下去,吞聲道:“朝思暮想,不念不忘?!?/br> 只一句,她眼淚流進心坎里,漾嘴笑的歡喜,“二得,快帶我走,現在,立刻?!?/br> 他抱起她,攬在懷里,恨不能揉進身體里,深情款款,“好?!?/br> 從這里過去,就是十一門,他來的時候做足了準備,聽聞她今日要在承光門舍酒,他舍不下心便來尋她,他甚至想,就算因此被人逮進牢里也認了,他忍受不了看不見她的光景,即便來看她一眼也覺得滿足。 他不知道他何時會愛到這樣悲哀,沒了爹娘,沒了兄弟,他覺得再也沒有東西可以牽絆住他。可眼前的人,如今是他一生牽絆的人,只愿生生世世再生再世也不要分開。 他脫去她身上厚重的冠服,將身上的披風披在她身上,包裹住她的一張臉,抬手替她擦干眼淚,哄道:“衛(wèi)辭,你怕不怕?” 她搖搖頭,環(huán)住他的腰身,吸了吸鼻子道:“我不怕?!?/br> 他拉住她一路跑,一直跑到十一門盡頭,出了那道門就永遠能出去了,他心里納罕,一路上也沒有遇上一個人,連大殿門上的守衛(wèi)都沒有,一路暢通無阻。 跑得累了,他回過頭來看她,低頭瞥見她腰間的物什,沉聲道:“這是什么?” 衛(wèi)辭低頭,拾在手心,“這是燕惟如給我的,說是能當圣旨用,我們能逃出去么?” 有了這塊玉佩,的確能當圣旨用,至少出宮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輕笑,“若是沒有猜錯,他應該是答應放咱們走了,這一路暢通無阻,那是他將所有侍衛(wèi)都撤下了,衛(wèi)辭,咱們自由了。” 那塊玉佩躺在手心里,衛(wèi)辭低頭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