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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仙尊?!?/br> 言歸殿中靜默了一陣,仙尊仍舊望著靈光真圖道:“爾笙,既已墮魔,為何還要回無方?” 此言一出,霽靈不敢置信的望向仙尊,好半天才敢將目光轉(zhuǎn)到爾笙身上,而爾笙的沉默讓她的心猛地涼了一截。沈醉聞言也沉下眼眸,一言不發(fā)的盯著跪在前方的小徒弟。 “我若逐你出門,可有怨言?” 長淵垂下眼眸,他能感覺到爾笙背脊挺得多么僵直,他心里比誰都清楚無方之于爾笙的意義,這里不僅是師門,更是家鄉(xiāng)。自幼孤獨的孩子哪個心中不渴望著一個包庇她一切任性和過錯的避風港。 可是如今這個港灣,卻不愿再讓她??苛?。 “沒有怨言?!彼龔澫卤臣梗┦自诘?,以極卑微的姿勢和聲音道:“可是,能不能留下我,不趕走爾笙……” 仙尊仿似將那真圖看入了神,許久也沒回答爾笙的問題,最后竟是耗得霽靈先沒了耐性,她張了張嘴剛要說話,沈醉卻輕輕搖了搖頭,淺淺的做著口型—— 仙尊心善,最為護短。 正適時,仙尊忽然冷冷道:“陰極而陽,陽極而陰,既然墮仙長安能三次成仙三次墮魔,可見仙魔本由心生,一念成魔一念成仙,仙魔并無差異。若是尋得其間承轉(zhuǎn)之法,應(yīng)當能解魔印?!彼D了頓,終是轉(zhuǎn)過身來,“成魔須得九九八十一天的歷練,若是你能在兩月內(nèi)尋得破解魔印之法,便可除掉心魔。既不成魔,我便不該逐你?!?/br> 長淵面色一喜,問道:“如何破除魔印?” 仙尊這才看了他一眼,道:“墮魔而成仙者自然懂得其間方法?!?/br> 此世間墮魔后又成仙的唯有一人,可是那人入了無極荒城至今沒有下落,爾笙已經(jīng)沒有時間等他了。 長淵垂下眼眸正在思索再入荒城的辦法,仙尊又道:“長安系流波仙門弟子,且去藏書閣翻閱流波典籍興許能探得線索?!?/br> 爾笙望著仙尊傻傻呆住:“仙尊……不趕我走了么?” 仙尊一揮衣袖,身影霎時消失在言歸殿中,僅剩聲音尚回蕩與眾人耳畔:“兩月后,若未褪去魔印,我定逐你出門,再親手斬你于掀炎之下?!?/br> 爾笙眼眶紅了紅,忍住哽咽拜道:“謝仙尊相助?!毕勺疬@席話與其說是在威嚇爾笙,不如說在幫她找一條路,擺脫魔氣。 長淵上前扶起爾笙,替她抹掉狼狽了一臉的眼淚鼻涕:“我們今天就去藏書閣找長安的身世,定不讓那妖物再出來作祟?!?/br> 爾笙除了點頭,再沒其他言語。 霽靈皺眉道:“藏書閣中何曾有過古仙門流波的書籍?若有,為何我從未見過。” “自是有的。”沈醉道,“歲月過去那么久,已經(jīng)沒有幾人還記得無方仙術(shù)乃是承襲流波仙法而來。也沒幾人知道仙尊最初修仙時是拜在流波門下?!?/br> 霽靈眉目中閃過一絲詫然,默了一會兒她道:“原來師父您偶爾還是能裝出點高深莫測的模樣的。” 沈醉一聲扶額嘆息:“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怎生收了這樣兩個徒弟……”他看了看抱在一起的長淵爾笙兩人,又望了望言歸殿外的青天,頗為感慨道,“想必藏書閣最高的一層藏的那些陳年舊事,已積了好厚一層塵埃了吧?!?/br> 無方主峰巔。 仙尊負手而立,一眼覽盡千里風光。他眉目清冷,看不出一分情緒。 “長武?!毕蒲灼∨c空中,沉聲道,“她已入魔,你應(yīng)趁她尚未修得魔身,將其斬殺,不該輕易放過她。褪去魔印哪有那般簡單。魔氣一旦出現(xiàn)過了便難以消除,否則長安為何會三次成仙又三墮魔道?!?/br> “兩月后,若是她無法消除魔印,我便會動手。”仙尊望著遠處沉默了許久,道,“我絕不允許這世間再出一個長安?!?/br> 掀炎心知他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言,默默退下了。 ☆、第三十八章.流波舊事 爾笙在藏書閣中尋了許久也未曾發(fā)現(xiàn)那本書中記錄了長安的故事。最后還是沈醉爬上最頂層翻了半個多時辰,終于從書架的角落種翻出了一本破舊的書籍。 藍色的封面上積滿了塵埃,吹開灰塵四字赫然寫于書面之上。爾笙捧著書將它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四個人圍著桌子站了一圈,盯著書瞅了半晌,霽靈道:“翻開看看。” 爾笙摸了摸書頁道:“這書舊得好像一碰就會碎掉。” 沈醉哈哈一笑徑直翻開書頁:“好歹也是記錄仙山歷史的書,滿是靈氣,哪有尋常書籍那么嬌氣?!彪S著沈醉的動作,封面一開,眾人忽覺一縷夾雜著書香之氣的氣息拂過臉龐,仿似一聲書生的輕嘆,而那書中的字跡竟像是才寫上去的那般清晰明了。 長淵道:“此書確有靈性,若非一直被塵封于此,假以時日修為靈物也未嘗不可。” 爾笙卻沒心情管這書有沒有靈,知道這書不容易壞,下手便不客氣起來,她快速的向后著,一心想找長安的資料。然而一本薄薄的書記載了流波數(shù)百年的歷史,對于致使流波滅亡的這位仙者也僅僅只有幾句話的籠統(tǒng)概括罷了。 “永正元年,帝欲殺長安,逼其墮魔。五年,清心修行,歸其仙位。八年,流波天災(zāi),長安逆天而為,再墮魔道。十三年,清心修行,歸其仙位。十五年,走火入魔。” 爾笙苦了臉:“清心修行?怎么清心如何修行?這書完全沒有交代啊?!?/br> 沈醉摸著下巴想了想道:“我記得這里應(yīng)當還有一些記錄流波野史的書籍,且分開找找吧?!?/br> 爾笙嘆息著闔上書,四人各自尋了個角落又翻箱倒柜的找起來。藏書閣頂層的書看似不多,然而卻有很多書莫名的躲在犄角旮旯里。按沈醉的說法便是這些書少說都有百來年的歷史了,大多有了靈性,興許是這些書不想再讓人翻閱,都找了地方將自己藏了起來。也因此讓爾笙尋書的過程更加艱辛。 久尋未果,爾笙憋了一肚子的火,一邊趴著摸索著地板裂開的縫隙找書,一邊暗自罵道:“這些書都是老鼠么,地縫里,房梁上,你們敢不敢直接打洞鉆進墻里邊去?!?/br> 一個不留神,爾笙一頭撞在了書桌上,她還捂著腦袋叫痛,一本藍色封面的書忽然落在了她的眼前。爾笙定睛一看,正是方才翻過的那本。 她盯著封面四個字看了一會兒,隨即無動于衷的將它推到一邊,繼續(xù)翻找其他的書 適時,不知從哪里吹來一陣風,書頁嘩嘩的翻開,恰恰停留在記錄了長安事跡的那一頁。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