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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顧自地說著,即便對方開不了口,那些話也都宛如寫在了臉上了一般,非常容易辨認。 顧一棠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用力地點起了頭。 “好。我們的交易從現(xiàn)在開始?!鼻赝碚f著從祭壇里引出了一條細長的功德金線,金線在空氣中化成了水狀,非常緩慢地覆蓋上了顧一棠頭頂處的傷口。 金光在傷痕的凹陷處,停頓了許久,最后一個殘碎的畫面出現(xiàn)在了秦晚眼前。 畫面里面的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收拾好行李,面容堅毅的回頭看了眼,家中高高的門檻。 一個中年男人,沖到門口氣急大罵:“你個兔崽子滾出去了,就再也別回來?!蹦腥伺赃吺且晃灰贿吥I一邊攙扶著男人的婦人,婦人的擦淚的帕子已經濕透了。 少年回過頭,“啪”的跪倒在了地上,聽聲音兩膝蓋估計得青紫,可少年一聲不吭,直著腰板磕了三個響頭:“爹,兒子要先‘大家’,再小‘小家’,若是山河破碎,我們誰能安身立命!” “你給我滾,就當沒你這個兒子!”中年男人痛罵。 少年咬牙離開從軍,無依無靠打拼了十多年,卻始終是個小兵,滿心失落回到家鄉(xiāng),見到的卻是奄奄一息的父親。 父親染病了好些年,已經瘦的皮包骨,顴骨上突,唯有一雙眼睛亮的嚇人,死抓著少年的手,用著幾乎啞掉聽不見的聲音道:“記得你的話,先‘大家’后‘小家’,若是山河破碎,有誰能安身立命?” 說好要存稿的溫筳打臉了,照樣夜班裸奔╮( ̄▽ ̄““)╭本來今天就只能睡5個小時,我還分了3個小時寫,恐怕得成仙。每次堅持不住的時候都告訴自己,再忍忍,也就一個多月,就差不多完結了(/ω\) 第三百五十九章 顧一棠的傷 少年在回家前想過很多,這一次,即便是父母都不愿意承認他,他也定會磕頭認錯,從此好好聽他們的話,認真讀書,謀一份正當?shù)穆殬I(yè)?;貋砬?,他把未來想的妥妥當當;回來之后,他印象中破口大罵上三天三夜也不會覺得疲憊的父親,卻真的老了,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生、老、病、死,已經不僅僅是四個字,還代表著臥在床上的父親的一生。 父親握著少年的手把話說完,定定地看著少年淚如雨下,連半分聲音都沒發(fā)出,直到少年點頭大喊,我知道了。父親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時辰差不多了,偏頭咽了氣。 秦晚看著這一幕,嘆息地搖了搖頭。 少年孤軍奮戰(zhàn)在沙場那么多年,經過多少困難的時刻,可都連一句委屈都沒提過??删褪歉赣H的離世,讓他意識到了,自己陪伴父母的時間太少,所有的委屈都漫上了心頭,成為了一個化不開的心結。 也就感慨了幾句,秦晚又重新打量起了顧一棠身上的其它傷口。顧一棠靈魂上的兩個眼睛都是完好的,但是從兩耳向后到整個后腦勺,都結滿了大面積的白色的痂,秦晚耗費了半天的功德之力,才完成修復;與此同時,另一幅畫面,也隨著顧一棠的記憶浮現(xiàn)出來。 那是一年冬天,邊境下了幾天幾夜的雪,零碎的柴火受了潮,也點不著,士兵只能靠簡單的蹦跳取暖,可又不敢動的太劇烈,一旦餓了,隊里也沒有充足的食物。 自從父親去世后,顧一棠又回到了隊里,只是變得不愛說話。大概是時間的積累足夠了,他的職位也在慢慢地往上升,當你是一個小兵的時候,你只要顧及著你自己的溫飽就夠了,可等你成了他們的頭子,你還要想著底下的人日子怎么過。缺衣少食,也都是自己帶頭缺,先緊著下面人用。 那年的冬天真冷,顧一棠的鞋子早就被雪水沾濕了,穿著不適,不穿的話,腳被冷風凍著更不舒服??善翘焱砩希瑪橙说幕責艋?、動靜根本沒有消停過,顧一棠皺著眉頭,始終不敢休息。踱步了許久,還是把所有人都給叫醒了,臨時下了一個決定,連夜撤離。 讓自己手下的兵,全都換上厚衣服,在雪里爬到敵營的后方,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些什么。 果然,顧一棠的危機感沒有出錯,也不知道對手何時引進了一種毒氣,想借著晚上的風向正好,對著他們的營地下手。 當即立斷,顧一棠趴在雪地問道:“來幾個不怕死的,跟我找死去?!?/br> 旁邊的小兵們眸光閃爍,誰都不愿意顧一棠帶頭行動:“長官,我們去就好。你以身冒險,是對我們的不負責?!?/br> 顧一棠努力扯出一絲笑容:“都別說了,這次之后,我會自動向上級請辭?!比绻疫€能活著回來...... 就在那天晚上,顧一棠帶著六七個人,去砸壞了地方的機器,導致毒氣提前泄漏,敵軍偷雞不成蝕把米。第二天黎明,躲在雪地里一夜的士兵在副官的指引下,一個接著一個立起來了,帶著對敵人滿腔的恨殺到敵營。 顧一棠帶的那個小隊,只余三個人還活著,但是唯獨活著的三個人全都雙目失明,被送往附近的診所搶救。 戰(zhàn)役的結果自然是大獲全勝,可那三個被救回來的人中,唯有顧一棠,在治療后勉強恢復了一只眼睛的視力,卻還是看事看物非常模糊。事后,上級發(fā)來消息,怒斥顧一棠太沖動,可顧一棠心里明白,他必須這么做,今天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以放毒氣的機器,明天就會有十個、百個出現(xiàn),直到這里變成人間地獄,他必須讓敵人清楚,你們眼中無往不利的寶貝,也可能會變成你們自己的催命符。 三十五歲的顧一棠,本來前途明亮,卻還是選擇了在最好的時候離開,畢竟他的狀態(tài)已經不適合繼續(xù)了。來接替他職位的是他很多年前認識的一位非常謹慎靠譜的軍官,顧一棠等到那人來才離開,走之前,在他耳邊反復囑咐:“不要怕犧牲,我的兵里沒有孬種,我們如果是戰(zhàn)死的,那不一樣,我們死亡帶來的,肯定是一個國家靈魂的復蘇?!?/br> “我知道。” 顧一棠笑著離開的那一天,靈魂上硬生生地扯開了一大道傷口。笑容下有多少悲傷,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十幾歲從的軍,二十多年文不成武不就,離開了軍隊,愧對了給父親的承諾,愧對了兄弟們對自己的信任,那一瞬間,他只能感覺到自己成了個廢人。 戰(zhàn)死疆場才是最好的結局,才是對自己最大的尊重。顧一棠緊攥著拳頭,前面是路,身后還是路,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顧一棠的第三處傷疤在左臂上,像是匕首割出來的幾十道刀痕,光看著就覺得生痛。秦晚源源不斷地從祭壇里引出功德值,一點點地滲透進這些傷痕中去,第三個畫面緩緩升起。 這是四十歲的顧一棠,他以前的一個上司,問他愿不愿意去更廣闊的天地里學習,并且給他在信里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