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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覆了層深諳之色。 沈君笑說:“黃朝奇是查不出什么的。”他與芷兒之間的聯(lián)系,可是過了好幾手,每次都是相當嚴密,即便是錦衣衛(wèi),也能躲得過去。 不然,在周庸的事上,他做了那么些手腳,早叫黃朝奇發(fā)現(xiàn)了。 連慶看他神色就知道他要有蔫壞的點子了,屏息等著他的下文。很快,便又聽他說:“把鄭慎叢的都告訴武安侯,再讓我們的人,把李慶昭在鄭慎叢一事上做了手腳的消息傳給黃朝奇。” “可這事不是正使在查?” 連慶不解。 而他嘴里的正使,是錦衣衛(wèi)一把手指揮使,并不是黃朝奇這個副使。 沈君笑只道:“你盡管去辦就是。那個馬清遠是不是又不見了蹤跡?” 錦衣衛(wèi)內(nèi)斗亦十分厲害,特別是正使與副使間,一字之差,權(quán)力差之千里。他已經(jīng)和黃朝奇算有點交情了,不然黃朝奇今兒也不會來說劉蘊要拉攏他的事。 如若黃朝奇能從副使到正使,只會于他有利! 連慶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沈君笑不說明,他便不問:“三爺放心,屬下一定會辦妥。馬清遠確實是又不見了蹤影,但有了李慶昭這條線,我們就可以派人固定守一個點了?!?/br> 讓人頓在李府,就不信頓不到人。 沈君笑也是這個意思,馬清遠曾在沈家鬧了一場禍事,他是見過馮氏的人,留著總是不安全! 連慶很快帶著吩咐離開了,沈君笑也從案后站起身,到了窗前。 今兒月亮極大,掛在中空,皎潔如明珠。夜風(fēng)吹得院中那小片竹子沙沙作響,院里的樹木幾乎都落光了葉子,只剩余那小叢的竹子還帶著翠色,給院子添著暖色。 沈君笑就凝視著那叢竹子出神。 他在刑部這兩年,要找的東西找得差不多了,但是仍沒有頭緒。 前世他真是死得不明不白,甚至連罪名都不清楚,就先死于牢里。 還未及冠的少年眼中有著外人不懂的滄桑,那雙瞳孔著如夜一般的深色,幽暗而深邃,將他顯得莫測極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窗著站了多久,他緩緩舒出口氣,視線從竹子上移開,轉(zhuǎn)而望向墜著繁星與圓月的天空。 其實前世他若有一絲求生的心,他也不會死在牢里的。 那個時候,他的小丫頭已身亡十年,他讓李慶昭受到了懲罰,最后死得凄慘。沈家那個時候,老母親也死了,沈洪被他從官場上拉了下來,幽禁沒幾年也死了。他唯一有牽掛的是被沈洪算計到丟官,最后只能回了老家靠祖產(chǎn)過活的二哥,可是這份牽掛不足于讓他想掙扎。 他那時可謂是心已死。腹腔中那顆鮮活跳動的心臟,隨著琇瑩的死,隨著兄長的算計和老母親的死,早化成了冷冷的一塊石頭。 別人都說他狠辣無情,卻不知,他的狠辣都是經(jīng)歷了什么練就的。 身死的時候,他明知那些飯食有毒,但他還是毅然用了,十分平靜。 也許那個時候,他就是已經(jīng)對琇瑩有著特殊的感情,只是他不肯承認而已。他在彌留之際,還仿若看到小姑娘來迎他了。 現(xiàn)在想想,有些后悔的。他沈君笑冷靜了一世,最后卻自己絕了生機,以至于到現(xiàn)在也不敢肯定自己為何會身陷牢獄。 所有可能他重生后就都想過了,才會想辦法在皇帝面前得臉,調(diào)到刑部。如今查到的東西不少,卻仍是一團亂麻,但有一樣是可以肯定的,他的死可能牽連到還未及冠時朝堂就發(fā)生的變動。 一場巨大的陰謀,而他卻不知,一步步被陷入在其中,導(dǎo)致于泥足深陷最后事發(fā)時,他十余年努力筑起的高塔瞬間傾塌。 沈君笑想著又嘆氣。如今事情還未明朗,內(nèi)閣的爭斗卻愈烈,如今就扯到他身上來了。 戶部侍郎委實叫人心動。 月色下的少年瞇了瞇眼,眼中浮動著細碎的光,是猶豫不決。 周庸從詔回來,豐帝還特意吩咐兵部給周庸休幾日的假,讓他在府里調(diào)養(yǎng)中毒后的體虛。而周振任山西總兵一事在第二天也下旨意。 旨意下來后,不少人都同周振道喜,周振面上無悲無喜,只道武將衛(wèi)邊陲自是應(yīng)當?shù)?。一切都是豐帝隆恩,連同僚要請喝酒都推了。 馮氏在他回府后知道,是又喜又愁,唯有周嘉鈺興奮不已。因為豐帝已經(jīng)開了金口,他會跟隨著父親出征。 哪個少年兒朗不想建功立業(yè),只要想著能到陣前殺敵,周嘉鈺就激動得想大笑三聲,全身血液都在沸騰。 馮修皓今兒總算是得了半日閑,早早出宮了到侯府來。 他一到正院,就先看到琇瑩趴在案上寫什么,一張小臉皺成了團,那樣子可憐極了。 “窈窈怎么了?”他不知道事情,不好貿(mào)然上前打擾,拉了心情極好的周嘉鈺問。 周嘉鈺當即臉色一沉:“沈君笑干的好事,要窈窈抄寫,窈窈可是從早上抄到現(xiàn)在,我讓她歇歇都不愿意。明明不樂意抄,還強迫著自個兒,沈君笑還能吃不成人不!” 沈君笑。 馮修皓皺眉,想起上回琇瑩在街上大哭就是因為這個人。如今,這個少年已經(jīng)開始恢復(fù)與琇瑩的往來了。 想到沈君笑那張清雋俊美的面容,馮修皓眉頭皺得更深了。 雖是明白兩人是‘叔侄’,但心中總有那么些不舒服,這個不舒服,他也說不上來。 正文 180湖邊 “——窈窈。” 琇瑩正埋頭揮筆,青年潤朗的聲音就在她耳后。 她被嚇一跳,筆尖歪了歪,抄好的一頁紙就那么毀了。 琇瑩望著多出來的那一橫,欲哭無淚,回頭眨巴眼喊:“皓表哥?!?/br>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樣子,就差沒癟嘴了。馮修皓只覺得她可愛,余光掃到紙上多出的墨跡,方才心中那絲不舒服奇跡般消失了。 他彎下腰,與琇瑩靠得極近地說話:“窈窈歇一會,難得表哥過府來?!?/br> 琇瑩視線便掃了下桌上的筆墨,隨后點點頭,馮修皓便笑了。眼中的神采像是投著陽光的琉璃,絢麗明亮。 一邊的周嘉鈺發(fā)現(xiàn)meimei就那么同意了,肩膀都跨了下來。 他好哄歹哄了小半時辰啊,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