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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知道,但并沒有告訴陛下?!?/br> 皇帝再次冷笑。 “一直!”他說道,“你是說朕養(yǎng)了二十年的白眼狼嗎?” “臣正是不愿陛下如此傷心才瞞著。”東平郡王說道,“至于他是不是白眼狼,讓他回去看一看也就知道了?!?/br> 皇帝神情微怔。 “陛下當初始皇鼎丟失,鎮(zhèn)北王主動請纓查尋,結(jié)果卻趁機四處集結(jié)兵馬,顯宗皇帝病重之際私下勾結(jié)大臣攪動朝中不穩(wěn),先皇千難萬險坐穩(wěn)江山,念其為皇弟,不忍下令誅殺,只命其進京,是不是?”東平郡王說道。 這些陳年舊事啊,皇帝沒說話。 “但鎮(zhèn)北王卻以西北亂為由盤桓不歸,先皇仁慈不究,他卻在先皇病重時再次集結(jié)兵馬異動,陛下及時下令散了他的兵馬,調(diào)其鎮(zhèn)北,是不是?”東平郡王接著說道。 皇帝看著他皺眉。 “當陛下再次調(diào)其進京時。金兵難下,鎮(zhèn)北王強奪兵權(quán),大將軍廖振不惜以死陣前斬殺鎮(zhèn)北王世子,才得以徹底消了鎮(zhèn)北王權(quán)勢,將其禁錮鎮(zhèn)北王府,是不是?”東平郡王說道。 這三句是不是問的皇帝大怒。 “是不是,你是在問朕?”他喝道。一腳將面前的幾案踢翻?!半y道他沒有集結(jié)兵馬,沒有攪動朝政不穩(wěn),更沒有奪兵權(quán)逼宮。難道是朕冤枉他不成?” 東平郡王起身下跪,抬頭看著皇帝。 “臣不這樣認為,朝臣不這樣認為,天下人也不這樣認為?!彼f道。“但周成貞這樣認為?!?/br> 皇帝再次抬腳,翻倒的幾案再次翻滾。倒在玄真子身前。 “縱然他不這樣認為,但他在京城,鎮(zhèn)北王顧念血統(tǒng),就不會輕易異動。鎮(zhèn)北王如今也行將就木人死燈滅,一切的事都會散去?!彼f道。 “陛下留他在京城是想要保住鎮(zhèn)北王的血脈,想要他將來承繼一個干干凈凈的鎮(zhèn)北王血脈。但陛下對他千好萬好,也不及他這一根刺扎在心里。所以不如讓他干脆回鎮(zhèn)北王府,讓他自己去看一看,有沒有冤枉,他自己就明白了?!睎|平郡王說道,“如果不這樣,陛下永遠養(yǎng)的都是個白眼狼?!?/br> 皇帝看著他沉默一刻。 “如果他真是個白眼狼呢?”他問道。 “誅。”東平郡王看著他神情平靜的說道。 皇帝看著他一刻嘆口氣。 “養(yǎng)恩,到底不如生恩嗎?”他帶著幾分悵然問道。 …………………………………………. 從殿內(nèi)退出來,玄真子伸手擦了把冷汗。 “你怎么想讓周成貞回鎮(zhèn)北王府了?”他說道,“殿下真是莽撞了,今日的行事太過危險?!?/br> 就算此時說服了皇帝,但到底是行事違背了皇帝的意愿,日后總會被揣測。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東平郡王。 “別忘了當初始皇鼎丟失,顯宗皇帝還曾懷疑過您的父王?!?/br> 這么多年來,從先皇到如今的皇帝,看上去再沒提過這個懷疑,但皇帝心里怎么想的,誰又能知道呢。 東平郡王神情依舊淡然。 “這有什么莽撞的,原本道理就是如此。”他說道。 玄真子端手在身前,皺起眉頭。 “那怎么您早不講這個道理?”他問道。 “生恩也好,養(yǎng)恩也好,委屈也好,都是他們的事,與我無關(guān),我只做事,不管這些?!睎|平郡王說道。 玄真子哦了聲。 “那現(xiàn)在為什么要管了?”他好奇問道。 東平郡王停下腳看他一眼。 “我想管了?!彼f道。 玄真子一怔,東平郡王已經(jīng)抬腳邁步走開了。 你想? 哎呦喂,真是稀罕事。 玄真子嘿的一聲笑了追上上去。 “殿下,殿下你想?你想什么?你也會想了?你都想些什么?想是什么感覺?” 玄真子當然沒能再從東平郡王口中得到一句答話,看著東平郡王離開,自己也坐上車向道觀而去。 弟子們相迎之后散去,兩個小徒弟帶著人要將屋子里的一些擺件經(jīng)書收起來。 “收起來做什么?”玄真子倒有些意外。 “師父,世子爺回來吧,萬一他又來禍害……”小徒弟說道。 玄真子看著屋子里的擺設(shè)。 因為知道周成貞離開了京城,且一時半日的不會來,愛好風雅的玄真子終于有機會把自己的珍藏擺出來。 看著這些擺件,玄真子悵然的嘆口氣。 “不用了,他以后再禍害就不是禍害這些東西了?!彼f道。 兩個小徒弟不解的對視一眼,才要問就聽得外邊一陣喧嘩,片刻之后有人跑進來。 “師父,師父,邵銘清跑了。”他喊道。 邵銘清跑了? 小徒弟們驚訝不已。 邵銘清這些日子閉門讀書,連大門都不出,算下來都快要一個月了,怎么突然跑了? 該不是讀經(jīng)讀瘋了吧?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這十幾年來有不多才思敏捷的弟子從玄真子這里求來珍本經(jīng)書。不眠不休如癡如醉,然后人就瘋了。 玄真子也是面色微變,卻沒有向外追去,而是疾步向邵銘清的住處奔去。 狹窄的室內(nèi)氣息渾濁,屋內(nèi)灰塵一片,只有床上和幾案上光潔干凈,很顯然屋子的主人常在活動在這兩處。 玄真子疾步走到幾案前。一本經(jīng)書擺在其上。另有幾個大錢扔在一旁,其下是一疊疊紙,乍一看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還有各種符畫。 玄真子小心的拿起最上邊的一張,這一張空的最多,只寫了寥寥幾行。 謝氏女,劫在西北。解…… 解字還沒寫完,灑出墨點點。不知道是解出還是沒解出。 玄真子屏氣視線看向大錢。 大錢顯出的是從未見過的卦象。 玄真子一口氣吐了出來,人也坐下來。 “終于有人能通讀領(lǐng)悟這本堪輿經(jīng)書了,祖師爺,我們后繼有人了?!彼f道。伸出手撫摸著那三個大錢,“只要他能解謝氏女的劫,就能解我教眾的劫?!?/br> 京城外的大路上。一匹馬正在疾馳,馬上的少年人還是嫌太慢。不停的催促,官路上被攪的亂亂。 混亂并沒有驚擾到馬上的人,他很快從官路上離開,沿著岔路疾行,岔路越來越多,馬兒隨著他的指揮行云流水的躍上該走的路。 嘉嘉,我來了,這一次我不會只無助的看著你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