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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礦山上早工的人剛歸來,聚集地熱鬧一片,新的炊煙燃起,到處一片溫馨熱鬧,有等著吃飯的礦工們抱著自己的孩子,在教授他們自己才學來的休山停礦期間學來的采礦小知識。 礦工的后代世世代代都是礦工,早些學多學一些,保命的機會就更大一些。 “這都是大丹女的恩賜,是山神的恩賜,你們要好好學?!?/br> 安哥俾穿過這些人,耳邊飄過這些話,來到自己的家前。 爐膛的火還有未燃盡,上面掛著冒著氣的熱飯。 “爹!”安哥俾喊道。 沒有人回答,他剛要邁進屋子里,旁邊的人聽到了忙沖他招手。 “安哥俾,你爹被大丹主找去城里了?!彼f道。 安哥俾身子一僵,轉身疾奔。 看著絕塵而去的年輕人,鄰人帶著幾分羨慕笑了笑。 “老海木一家終于要去過好日子嘍。”他說道。 第六章 路行 日近正午,謝家大宅前的街道上一隊隊的人馬疾馳向四面八方而去,引得無數(shù)人好奇的探視。 “這是怎么了?” “從昨天晚上就沒停呢?!?/br> “出什么事了?” 正指指點點熱鬧,一隊人馬疾馳而來,其中一個男人神情焦慮。 是謝文俊。 但與往日不同,謝文俊是被前后左右的護衛(wèi)擁簇著,也可以說是押送著進了家門。 成林在人群里轉過身疾奔而去,進了家門,坐立不安的江鈴立刻迎過來,水英和安哥俾也忙過來。 “得不到任何消息,謝家還在戒嚴。”成林說道。 “那小姐有沒有被抓到?”江鈴問道。 成林搖搖頭。 “不知道,不過,五爺被抓回來了。”他說道。 安哥俾抬腳就要往外走。 “我去找我爹?!彼f道。 江鈴一把抓住他。 “不行,小姐說過不許你離開郁山,更不許你去謝家?!彼f道,“她總說是為你好,就跟總讓我嫁人嫁人,喜歡獨來獨往,不要人陪伴,我以前不明白,現(xiàn)在明白了,如果不是按她說的,我們一直跟著她,現(xiàn)在一定會被困,而且不僅幫不到她,反而會讓她受制?!?/br> “可是我爹…”安哥俾攥著拳頭說道。 “你爹如果真有事,你去了又能怎么樣?”成林說道,“不如再等等看看情況,現(xiàn)在一定不能莽撞?!?/br> 安哥俾攥著拳頭沒有再往外沖。 謝家宅院里,謝文俊正神情激動。 “大嫂!大哥,你們在說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他說道,“我正跟白家談生意,為了跟他們談好,我半夜去城外下好了魚餌,好容易現(xiàn)在就要贏了他,突然聽到家里出事了。你問我怎么回事,我還要問你們怎么回事?” 他伸手指著面前一片素白的宅院,渾身發(fā)抖。 “怎么,怎么一天一夜不見。老夫人就,就…” 他說這話噗通就跪下來。 “五叔,你要是真心跪老夫人,就還是別再包庇害了老夫人的人了?!敝x柔惠說道,“昨晚只有你帶著人出城了。你帶的誰?” 謝文俊站起來,冷眼看著她。 “我?guī)Я藘蓚€小廝,城門的人可以作證,抓我回來的人也可以作證,你們要是不信,人就在外院,你們叫進來看看問問。”他說道。 “那就不必了,五叔做事肯定周全。”謝柔惠說道。 “比不得二小姐你周全?!敝x文俊笑了笑說道,“你這一回來,大伯母也死了。大小姐也跑了,以后,這家里就是你的天下了,只不過,家里這個地方很小,外邊很大,想要周全就沒那么容易了?!?/br> 謝柔惠看著他似笑非笑。 “多謝五叔忠告?!彼f道。 一個管事疾步進來,手里捧著一個包袱。 “大夫人?!彼f道,“找到了大…….不,找到了二小姐的衣服?!?/br> “人呢?”謝柔惠上前問道。 “人沒有。”管事說道?!佰欅E在河邊斷了?!?/br> “蠢貨,那故意混淆的,她肯定沒在那個方向?!敝x柔惠豎眉喝道,又看了眼謝文俊。“她有五叔給的千里良駒,這一晚上一白天,不知道跑出多遠了?!?/br> “這算不算得道多助?連畜生都知道幫忙?”謝文俊笑道。 “謝文俊你罵誰呢!”謝柔惠喝道。 “罵你這個目無尊長的東西!”謝文俊淡淡說道。 “你!”謝柔惠喝道。 “夠了!” 一直面前謝老夫人宅院的謝大夫人轉過身來。 “文俊你下去吧,去聽你媳婦說說,我們這些在你眼是畜生的東西是怎么做出這些事的?!彼救徽f道。 “母親,你干嘛這樣說自己。你又沒有錯?!敝x柔惠哽咽說道。 “我難道還在乎他們說我什么?!敝x大夫人說道。 謝文俊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正午的院子四周空無一人,本就偏僻的地方顯得更加冷清。 謝文俊走進院子,杜嬌娜正坐在廊下做針線,原本伺候的丫頭們一個也看不到了。 “回來了。”見他進來,她笑著說道,就跟以往一樣。 謝文俊在她身邊的搖椅上躺下舒坦的吐口氣,瞇起眼看三月里暖暖的太陽。 “如果知道有這一天,你還嫁我不?”他問道。 杜嬌娜穿針走線。 “我又不知道會有今天?!彼f道。 “你要知道呢?”謝文俊問道。 杜嬌娜放下針線。 “我從來不想那么多,我就只需要知道我當下愿意就可以了?!彼f道。 謝文俊伸手握住她的手。 “對,當下愿意,不后悔?!彼f道,“只是可惜了大伯母,竟然…我沒有見最后一面,真是,畜生?!?/br> 不知道是罵自己還是罵別人。 杜嬌娜握緊了他的手。 二人沉默一刻。 “你說,沒事吧?”杜嬌娜說道,手指叩了叩謝文俊的手心。 “一定沒事?!敝x文俊一臉堅定的說道,也叩了叩她的手心,“你不知道有多厲害。” 他們這話說的似乎是自己的事,但實際上都明白對方說的是誰。 “那大伯母值得了。”杜嬌娜說道。 謝文俊點點頭,看向院子的上空。 三月京城的雨細如牛毛,沖刷的宮城內(nèi)的甬路在燈籠的招搖下黑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