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過巫舞的，我們心里都清楚，每一步都是清楚的很，不是那些看熱鬧的人糊里糊涂，你說什么就是什么?！?/br>
    謝柔惠身子發(fā)抖抬手掩面。

    “在人前，我不問你，你母親不問你，是為了留給你面子，也是為了我們謝家長房、謝家丹女的面子，但是，你要是認(rèn)不清。”

    謝老夫人慢慢的走到謝柔惠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跪著的女孩子。

    “那等到三月三，就沒有人能替你背的黑鍋！”

    謝大夫人要說什么，最終還是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現(xiàn)在我問你，是誰邁錯(cuò)了步？是誰撞到了誰？”謝老夫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謝柔惠哭著俯身在地。

    “是我。”她哭道，“是我，是我邁錯(cuò)了步，是我撞到了謝婷?！?/br>
    第二章 繼續(xù)

    屋子里回蕩著女孩子低低的哭聲。

    謝大夫人嘆口氣。

    “起來說吧。”她說道。

    謝柔惠泣不成聲沒有起身。

    “讓你起來就起來，你跪著給誰看呢？讓誰心疼你呢？明明你錯(cuò)了，反倒要成別人的錯(cuò)了嗎？”謝老夫人說道。

    “不是，不是。”謝柔惠哭著忙起身。

    謝大夫人看不下去了。

    “母親，你就別再說了?！彼f道，“她知道錯(cuò)了。”

    “她知道嗎？”謝老夫人嗤聲說道，“如果不是我問，她能說自己錯(cuò)嗎？”

    謝大夫人咬了咬下唇。

    “她原本受過傷?！彼f道，“再說這巫舞的確很難當(dāng)初…..”

    她說話，謝老夫人視線轉(zhuǎn)向她，就那樣冷冷的看著她。

    這種眼神謝大夫人再熟悉不過，從小到大，很多時(shí)候謝老夫人就是這樣看著她，在她賭氣的時(shí)候，在她不服爭辯的時(shí)候，在她倔強(qiáng)的站在廊下的時(shí)候。

    謝老夫人從來不和她多說，就是這樣看著她，讓她感覺自己是個(gè)傻瓜。

    謝大夫人的話戛然停下。

    “找借口?！敝x老夫人笑道，“一出了錯(cuò)就找借口，找啊，接著找啊，找找別人為什么不出錯(cuò)，偏偏她出錯(cuò)?！?/br>
    謝大夫人咬住下唇面色發(fā)白。

    謝柔惠站在一旁死死的用手掩著嘴不敢讓哭聲發(fā)出來。

    “錯(cuò)了就錯(cuò)了，連說一聲錯(cuò)了都不敢，自己不敢認(rèn)，能改了嗎？”謝老夫人接著說道。

    “不是不敢認(rèn)，那種時(shí)候怎么說！”謝大夫人說道。

    “那時(shí)候怎么說？我來告訴你如果是我我會(huì)怎么說。”謝老夫人接過她的話。她說著挺直了脊背，深吸一口氣，浮現(xiàn)一絲笑，“對不住對不住，我邁錯(cuò)步了，是我不好，大家接著來。別停下等結(jié)束了我們再說?！?/br>
    這行嗎……

    謝大夫人面色鐵青。

    “一聲我錯(cuò)了。安撫了自己，也安撫了大家，什么叫演習(xí)？演習(xí)就是要找出哪里容易出錯(cuò)。錯(cuò)了記下來，繼續(xù)跳下去，找出更多的錯(cuò)。”謝老夫人接著說道，“連錯(cuò)都不敢認(rèn)。就好像走路被石頭絆了下跌倒，就不敢爬起來？就不敢再邁步了嗎？”

    謝大夫人木著臉。謝柔惠低著頭啜泣，誰也沒有說話。

    “惠惠，你也別怪我現(xiàn)在說的這么難聽，不給你臉面。這臉面從來都不是別人的，都是自己掙來的?！敝x老夫人看著垂頭站在面前的謝柔惠，“犯個(gè)錯(cuò)。有那么可怕嗎？”

    謝柔惠搖搖頭。

    “你抬起頭看著我?！敝x老夫人說道，“別低著頭跟人說話。永遠(yuǎn)不要低著頭。”

    謝柔惠忙抬起頭，死死的咬住嘴唇。

    “惠惠，你怕什么呢？”謝老夫人看著她，問道。

    謝柔惠身子發(fā)抖緊緊的攥住了手。

    不怕，不怕，她不怕，她什么不怕。

    可是這雙眼，這雙被酒水泡爛的渾濁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她，看到她的心底，讓人發(fā)寒。

    她的眼前似乎變的朦朧，耳邊響起袁mama急急低低的呢喃。

    “……哎呀，抱錯(cuò)了，我是不是抱錯(cuò)了…..她不是大小姐….她不是大小姐……”

    不是，不是，她是，她是，她才不怕，她才不怕，說胡話的人已經(jīng)死了，已經(jīng)死了！

    看著身子抖的幾乎站不住的謝柔惠，謝大夫人再也忍受不住了。

    “母親，夠了?！彼锨耙徊剑澳惴且扑浪?，讓她明天也上不臺嗎？”

    “她自己要是害怕，永遠(yuǎn)也上不了臺，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謝老夫人說道，收回了視線，轉(zhuǎn)過身抬腳邁步。

    走了兩步又停下。

    “說了半日，你知道你為什么邁錯(cuò)步子了嗎？”她轉(zhuǎn)過頭說道

    謝大夫人又喊了聲母親，謝柔惠流淚泣不成聲。

    “看來你還是不知道?！敝x老夫人說道，笑了笑，“我告訴你吧，是不專心?！?/br>
    她說罷抬腳邁步走了出去。

    屋子里安靜無聲。

    謝大夫人看著謝柔惠。

    “惠惠，你這次，真是……”她說道，說到這里最終嘆了口氣。

    謝柔惠身子一軟坐倒在地上掩面大哭。

    但哭了沒一刻，她又猛地擦眼淚站起來。

    “我現(xiàn)在就去跳?！彼曇羯硢≌f道。

    “惠惠，現(xiàn)在不是賭氣的時(shí)候?！敝x大夫人皺眉說道。

    “母親，我不是賭氣?！敝x柔惠搖頭啜泣，“是我錯(cuò)了，是我沒練好，我再去練?！?/br>
    說著看向謝大夫人，哭過的臉慘白，眼淚水汪汪，臉上的妝面早已經(jīng)花掉了。

    長這么大，她都沒有這樣的時(shí)候。

    謝大夫人看的心一酸。

    “母親。”謝柔惠啜泣道，“女兒對不起你，讓你跟著丟臉了，讓你也挨祖母罵，你教的很好，是我不好，我給你丟臉了?！?/br>
    謝大夫人只覺得心口悶悶，沖謝柔惠伸出手。

    “惠惠?！彼暗?。

    謝柔惠哭著撲進(jìn)她的懷里。

    “沒事沒事，我們再來，我們再來。”謝大夫人拍撫著她說道，“不用怕，不用怕，有母親在，母親知道，你一定能跳好，你有多努力有多專心，他們不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br>
    謝柔惠伏在母親的懷里，一面哭一面狠狠的咬住下唇。

    說我不專心，我有多專心你根本就不知道，明明就是你心有疑，所以才看我處處是錯(cuò)。

    死老太婆！死老太婆！真是好狠心！真是好狠心！

    你等著！你等著！

    回到屋子里坐下來的謝老夫人一聲咳嗽連連，手里的茶碗也抖的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