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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凈了手,便坐下隨意撫了一曲。 “這是什么曲兒,我怎么沒聽過,”待她彈完之后,楊熙如是問道。 張珂擺擺手:“無名無姓的小曲兒,我閑來無事亂彈的,jiejie無需費心思量?!?/br> “這可不行,即是曲子,哪能沒有名字,”難得聽見這么婉轉(zhuǎn)清靈的曲子,楊熙不忍心埋沒了它。 “jiejie既然這樣在意,不如給它取個名字罷?!睆堢嫠貋硎切碾S意動,并不拘泥于形式,曲子也好,書畫也好,得了便得了,倘若不是極喜愛的,用不了多久就能拋諸腦后。 楊熙點點頭,張珂犯了懶,只能她來費心了。 思忖了一會兒,忽見一條紅色的錦鯉躍出水面,楊熙拍手笑道:“不如就叫浮生閑罷?!?/br> “浮生閑......”張珂細細品味著這幾個字:“偷得浮生半日閑,倒是個好名字,還是jiejie懂我的心?!?/br> 這名字正好應(yīng)了這閑適安逸的景象。 楊熙彈的還是上回在煙霞湖上那曲蜀中小調(diào),張珂聽完卻尤不滿足:“jiejie再彈個別的曲兒來聽聽。” 單論技法,楊熙技法之精湛,不輸任何人,張珂癡性上來,還想聽她彈更多的曲子。 楊熙也不拒絕,又彈了,叫張珂聽的心馳神往。 “jiejie索性再彈一首,叫我好好兒地享受這浮生半日閑,”方才楊熙取的名字,這會兒倒成了張珂最好的理由。 楊熙無奈的笑笑,雖然自己確實有賣弄之心,但張珂這也太配合她了,叫她想拒絕都沒法兒。 連著彈了好幾首,才終于讓張珂聽盡興了:“jiejie這等功力,再過個一二十年,何愁不成大家?!?/br> “就我這樣兒的,哪里成得了大家,”楊熙搖頭,只當她是玩笑話。 舉凡大家,哪個不是專心于此道,不被外物所擾,終能有所成就。她這樣的人,注定成不了大家的,因為在她的眼里,琴也好,詩也好,一切才華,都是她心有所求而使出來的手段。 “jiejie不可妄自菲薄,唐有韋莊,少時任性不拘,幾十年遍閱山河破碎,民生疾苦,后終成一代大家,jiejie焉知,他年輕時能預(yù)料到后來的事兒嗎?”張珂歪頭反問道。對于楊熙的為人,張珂也略有所感,起初她也覺得她心思太深,不可相交太多。 后來從她的琴音中,體會到了她的不易,張珂才知道,自己一葉障目,對楊熙有偏見。在公主府中發(fā)生的事,更是讓張珂看見了楊熙內(nèi)心深處的善良,也讓她徹底改變了看法。 “珂meimei卻忘了,這世上有多少年少疏狂的人,又有幾個能成為韋端己呢?”楊熙不是不懂張珂之意,但她志不在此,也不想張珂期望太高,以免今后失望太大。 或許楊熙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在張珂面前,她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坦露心跡,并不像平時那樣處處遮掩。 這廂兩人正說著話,院墻之外傳來了嘈雜之聲。 楊熙心有所覺,便先一步叫素月去看。 沒多久,素月回來道:“是興遠候在外面呢,他聽見咱們這里的琴聲來的。” 張珂道:“即是聽琴,為何聽完不走,卻在外面喧嘩?!彼龑ν饷娴哪凶酉騺砣绱死涞粏问侵x晉安,就是聞名遐邇的裴謹言,也不在她眼里。 素月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才道:“二姑娘有所不知,謝侯爺對我家姑娘有恩,奴婢不敢趕他走?!?/br> 張珂疑惑地看著楊熙:“他怎么會對jiejie有恩?” “是有些恩情,現(xiàn)下卻不便告訴meimei,”楊熙說完,又看向素月:“你去告訴他,今兒是我失禮,他日有緣再見,我給他賠禮道歉。” “哎,”素月應(yīng)下,剛想過去,就看見沈瑩領(lǐng)著謝晉安過來了。 她看看楊熙,楊熙略微點了點頭,示意她不必去了。 “表姐,珂jiejie,我回來找你們了,”沈瑩人還沒走到,就迫不及待的先叫上了。 謝晉安風(fēng)度翩翩的拱手道:“打擾二位姑娘了,是在下的不是,只怪姑娘的琴聲太美妙,在下聽之忘俗,不忍離去?!?/br> 楊熙微微頷首:“侯爺過獎,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謝晉安連連擺手:“不不不,姑娘太自謙了,若是這樣的琴音都是雕蟲小技,那只怕天下沒幾個像樣的琴師了?!?/br> “侯爺......”楊熙還想說話,卻被沈瑩打斷了。 “表姐別謙虛啦,人家謝侯爺說的是真心話呢,”有人夸楊熙,沈瑩比楊熙自己還高興,恨不得能聽他多夸兩句。 “嫣嫣,”楊熙將沈瑩拉過來,臉色微紅:“胡說什么,還不快住嘴,叫人聽了,成什么樣子?!?/br> 沈瑩嘟了嘟嘴,卻也沒掙開表姐的手,乖乖地站到了楊熙身側(cè)。 “不礙事的,此處沒有別人,”謝晉安急忙擺手:“楊姑娘也別怪沈姑娘,沈姑娘說的話,便是在下的心聲,姑娘的琴音,令在下心神向往。” “侯爺慎言,”楊熙正色道:“今日偶遇,實乃巧合,侯爺欣賞小女的琴曲,是小女的榮幸,只是侯爺萬不可說出這樣叫人家誤會的話?!?/br> 說完,楊熙便拉著沈瑩快步離開。 張珂從看見謝晉安開始,就沒再說過話,此時楊熙走了,她也不想多留,叫丫頭們收拾好東西,跟楊熙在后面一起離開了。 頃刻之間,木亭里的人走得干干凈凈,徒留謝晉安一人,望著楊熙的背影,一肚子話無法說出口。 自打上次在公主府里遇上楊熙,謝晉安就對她念念不忘。 煙霞湖上彈琴的隱約倩影,公主府里落水而不失色半分的堅貞女子,甚至初見時,戴著白紗帷帽的回首,都叫他不能忘懷。 這次也是聽母親說是成國公府的邀約,他才厚著臉皮跟來,想要再睹佳人芳姿。 誰知道他這一上來就把人得罪了。 謝晉安很是懊惱,只顧著跟人套近乎,卻忘了楊姑娘有多愛惜名聲。 其實也不怪謝晉安,以前他看上哪個姑娘,隨隨便便就能獲取人家姑娘的芳心,他沒遇見過楊熙這樣的,一時不查,仍用了以前的法子,卻不想楊熙不是隨便的姑娘,不肯讓他輕易得逞。 楊熙深知謝晉安這樣的花花公子,凡是能輕易到手的,他們是絕不會珍惜的,唯有多些挫折,才能讓他記憶深刻。 她先前叫素月打聽過了,謝晉安今兒跟著李太夫人來了,只是她們來的時候,他正好在慧明大師面前聽禪,這才沒能遇上。 楊熙找到張珂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這處放生池是連接前后院的地方,要是謝晉安去后面,定然會經(jīng)過這里,所以她才在這兒等著,還鼓動張珂彈琴,為的就是引謝晉安過來。 事實證明,謝晉安對她的好感,或許比她想的還要多一些。 楊熙暗自欣喜,看來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