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尊卑——拜托，如果沒有這尊卑攔著，徒澤這樣的熊孩子早就被套麻袋打的周王妃都不認(rèn)識了——了，直接捂住了徒澤的嘴，捂完松開就要給跪了：“小祖宗喂，咱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真的?！?/br>
    徒澤一摸下巴：“我就說這樣偷偷摸摸的更刺激，畢竟#家花沒有野花香#嘛。”

    沈英：“……”這俗語是這么用的嗎？

    然后徒澤就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記事本，還有一根鉛筆：“那么，老沈你就說說你印象里最深刻的三幅春宮圖的名字和內(nèi)容吧?！?/br>
    沈英：“……”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問題！這簡直比國家大事還要難回答啊？為什么會輪到他？等等，“您這是要集思廣益嗎？”

    “當(dāng)然，你不是第一個，你也不是最后一個?！?/br>
    沈大人莫名就得到了平衡，他紅著老臉就回答了皇太孫殿下的問題，好在太孫殿下的廉恥和節(jié)cao還有剩余的，問過這么個問題就放過沈大人了。等轉(zhuǎn)身別的同僚問到首輔大人時，沈子英意味深長的回答：“殿下問了我一個很深奧的問題，你們也做好準(zhǔn)備，至于什么問題我實在不方便透露?！眿尩?，叫你們沒有同伴愛，呵呵。

    ——不過沈大人你確定等大家都被問過后，不會打死你？

    接下來皇城的旮旯里到處可見皇太孫殿下和重臣們“相談甚歡”的身影，至于被問到的問題也不一而足，比如“說出五幅你印象最深刻的春宮圖的名字和畫手名字”；“你喜歡春宮圖畫風(fēng)是含蓄美的還是奔放美的”；“對這冊民間熱銷的春宮畫本，你有什么看后感”等等，別說你沒看過，別說謊，太孫殿下都能看得出來的！

    皇城迎來了又一波#尷尬癥#，直到有人把這件事扣了個“毀大梁朝根基”的大帽子捅給了永寧帝知道，由此帶來了大梁朝第一次轟轟烈烈的關(guān)于思想解放的開端。

    唔，所以是春宮圖引發(fā)的新革命？

    第180章 廢太子（十一）

    永寧帝對徒澤針對春宮圖做抽樣調(diào)查這件事自是有耳聞的，他老人家就睜一眼閉一只眼了，頗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意思，可偏就有人要把這件事拎出來鞭打。永寧帝心雖然偏得沒邊了，但倒也不是會一味袒護(hù)，就把徒澤叫來聽他怎么說。

    御書房里內(nèi)閣大臣們兼六部尚書俱在，還有忠順王爺徒晉，忠誠王爺徒昞以及忠義王爺徒晀，這三位都是徒澤的皇叔們了，不過徒晉和徒晀因為永寧二十年的“二王霍亂”案，現(xiàn)如今雖受封親王，雖不說是‘賦閑在家’，但也不像是徒昞那樣在六部里排第二位的戶部主事，也不像大千歲，大千歲原本還在戶部掛個名號呢，本就沒過問過政事，掛名也就一直在掛名，可耐不住人家有九州書院，有海貿(mào)部門，手中只是沒有掛名的權(quán)而已。

    徒晉臉陰著，就聽門外太監(jiān)唱名了，大千歲和皇太孫殿下來了，徒晉在心里冷哼一聲，唔，他也是陰陽怪氣慣了。

    大千歲仍舊是一派寫意風(fēng)流的姿態(tài)，至于皇太孫殿下，他覺得自己今天依舊萌萌噠，朝御書房里上到永寧帝下到六部尚書都打了個熱情洋溢的招呼。

    顧青明亮的目光掃過了殿內(nèi)，把手放在兒子的肩膀上，手指有規(guī)律的敲動著，徒澤水潤潤的大眼睛越來越亮，轉(zhuǎn)身就抱住顧青的肩膀蹭：“阿爹，我是心肝，我是大寶貝，我就是你的心肝大寶貝！”

    顧青眉目未動，修練到家了。

    而其余一干人等，即便是經(jīng)過千錘百煉了，可到底還是正統(tǒng)禮教出身，即便被荼毒過了，可到底底子還在，真是受不了這么熱情奔放的自考方式，面部表情控制還是沒那么到位。

    ——所以說，小會議還沒開始，他們就遭受了太孫殿下第一波精神攻擊，要挺住啊大梁朝的中流砥柱們！

    顧青坐下來，把舞臺留給徒澤，撐著額頭聽著上頭永寧帝問徒澤最近的春宮圖調(diào)研是不是真有其事？又是為了什么？

    被問及了，徒澤一點都不覺得羞赧，稀疏平常到春宮圖和普通畫作一樣，之后就打開了話匣子：“孫兒并不覺得問個春宮圖有什么好害羞的，害得孫兒還得在皇城里到處找可避開人的旮旯。真的嘛，想想看#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就是說人類在起源時代，兩性——哦，也有可能是單性——交合是大善的！是被鼓勵的！于是人類繁衍，人類發(fā)展，人類成為了食物鏈頂端的存在?！?/br>
    永寧帝：“……”

    皇叔們：“……”

    大臣們：“……”所以說，皇太孫殿下的語文到底誰教的??！

    “所以說作為性啟蒙教育的春宮圖怎么就尷尬了，怎么就成了不可說的存在了，你們這么認(rèn)為春宮圖會哭的！”皇太孫殿下憤慨至極，說的大臣們紛紛低下頭，當(dāng)然不是慚愧的，而是略尷尬的。這還只是個開始，皇太孫殿下為春宮圖憤慨完，就大大的嘆了口氣：“春宮圖苦，孫兒更苦！難道作為大梁朝冰雪聰明的皇太孫的我，就是個只看表面，不透過表面看本質(zhì)的小色鬼嗎？有這種想法的人絕對是yin者見yin！”

    yin者見yin這四個字被皇太孫殿下說的落地能砸個坑，御書房里一片沉寂。

    顧青只管低頭喝茶，還是上座的永寧帝問：“那你是看到什么本質(zhì)了？”

    就等這捧哏了！

    皇太孫殿下就開始洋洋灑灑的說他的長篇大論：“春宮圖作為人類發(fā)展史上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自然是有它恢弘的歷史的，可以說在還沒有字的時候，它就存在于山頂洞人的壁畫上了。之后隨著人類發(fā)展，它也就跟著變遷，研究它不可謂不是研究人類發(fā)展史的一個相當(dāng)有價值的方向。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這是在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沒有，但我絕對是一本正經(jīng)的在說春宮圖里反應(yīng)的人類思想上的進(jìn)步性與退步性。

    單就有朝代以來，社會理念，人倫價值觀等都在漸漸成形走向成熟，這不可否認(rèn)。可發(fā)展至今，我強(qiáng)烈認(rèn)為我們已經(jīng)處在瓶頸期了，不想別的問題，單就是朝代建立之初，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現(xiàn)象，在近幾百年來可有再次出現(xiàn)過？這聽起來好像和春宮圖沒什么關(guān)系，不過我早就想到你們會這么問了，所以我特別準(zhǔn)備了時代變遷圖來像你們更加形象的闡述我的觀點?！?/br>
    皇太孫殿下這說了一大通上升到人類發(fā)展史高度的大道理，成功把殿內(nèi)的大部分人都繞暈了，但#提神醒腦#的來了，皇太孫殿下弄了一個卷軸進(jìn)來，卷軸挺長的，由太監(jiān)抬著一一展開，上面赫然是一張張春宮圖。

    御書房里清晰傳來整齊劃一的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