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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兩只前夫一臺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6

分卷閱讀46

    含糊敷衍地“嗯”了一聲。

    我”嗯“過之后,忽覺肩頭一沉,之后便是長久的靜默,兵法有言:敵不動,我不動。只是這敵不動的時間未免長了些,只覺得這靜默的過程中我的肩頭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到最后我實在扛不住稍稍動了一下,不想那肩上重量竟隨著我的動作沿著肩頭慢慢向下滑,我扭頭一看,但見六王爺雙目緊闔,竟是不知何時暈厥過去了。

    我舒了口氣,預(yù)備抽手扶住他放平在榻上,卻未料一只手被他牢牢攥在手心,怎么抽都抽不出來,無奈只得騰出另一只手,費了好大勁才讓他躺下。

    斜陽燦爛地鍍了窗棍照入屋內(nèi),落在他的臉上,晚風(fēng)徐徐漸起,我倚著雕花床柱細細看他,修長的眉峰,綿密的睫毛,緊閉的雙眼,雖腫脹帶著幾分疲憊之色,卻猶讓人覺著若這雙眼一打開,必是遠山黛水靜日玉生煙的溫柔款款,而那微彎而薄的唇瓣,配著白玉一樣的面孔,更是讓人覺得好似隨時要微笑一般多情雅致。然而,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副溫柔儒雅又多情的面孔下掩蓋的是怎樣的城府怎樣的算計… …

    我伸了手想一根一根掰開他緊握我的左手手指,不想?yún)s根本掰不開,二人交握的手竟被他握著緊到發(fā)白丁點血色全無,我正預(yù)備放棄時卻突兀地發(fā)現(xiàn)他的左手虎口處有一層薄薄的繭,過去從未發(fā)現(xiàn),現(xiàn)下在夕陽的映襯下一覽無余竟有些觸目驚心。

    是啊,這樣一個日夜計算謀權(quán)篡位的人又豈會是個文弱之人!右手提筆,左手舞劍。再好不過的文武全才。如今細細回想,難怪他過去從不用左手與我相執(zhí),我只當(dāng)他右手順手,卻原來是這個因由。

    怨不得別人,是我自己太傻。

    我曉得他為何這么怕我死,沈家的家財雖大,卻比不得我娘陸家所遺家產(chǎn)一半,我娘臨終將陸家的秘密交到了我的身上,若我死了,這筆驚天財富便石沉入海再無人知曉何處尋覓。本朝皇帝昏聵敗家,估計那國庫里存不了多少銀兩,如今六王爺改朝換代,正是銀兩緊缺之時,又豈會放過這筆錢財。

    或抄或誅! 或抄或誅!

    裴衍禎,你好狠的心l

    我吃力探出半邊身子,單手夠到梳妝鏡臺上,輕輕拉開小屜,一排從未戴過的發(fā)簪釵飾整齊擺列著,金銀玉石玳瑁,各色材質(zhì)。我挑了一根細長的銀釵,在自己的小臂上試了一下,當(dāng)下,一滴鮮紅的血珠在尖銳的簪子尖上破繭而出,果然足夠鋒利!

    我拿了銀釵慢慢坐回床頭,單手解開裴衍禎的前襟,分明很容易的事情,我卻解出了一頭汗,終于,他的胸膛毫無遮攔地呈在了我面前,那些我從未見過的傷痕交錯橫亙在原本細瓷樣的肌膚上,左胸口處倒是膚白如故,帶著微微的起伏,我曉得,那下面有個物什正沉穩(wěn)而有節(jié)奏地律動著,帶著血色的邀約,那是,六王爺?shù)摹摹?/br>
    我們是這樣地奇怪,一手牢不可破地相互緊握,一手卻又逼得我不得不舉起銀釵一寸一寸逼近。我看著那銀釵在夕陽的余暉下鍍成一柄燦爛的金釵,帶著瀕死的輝煌將那尖頭上的一點光緩慢從容地投射在他的心口上……殺了他,方能讓一家人逃脫噩運,殺了他,方能解我心頭的傷患,殺了他,方能帶回我的宵兒。一念之間三千業(yè)障……但是……沒有但是!

    我閉上眼利落地用盡全力一揮釵,要做那最后一刺,卻在靠近準(zhǔn)心時驀然瞧見釵尾之上所刻之物——一朵妖燒怒放的牡丹。太刺目了,扎得我兩眼一晃,一陣大悲大慟莫名襲上心口,似乎此刻銀釵己入我心一般絞痛,手下一抖,偏錯了方向。

    緊接著,來不及反應(yīng),那握釵之手被一個大力握住,聽得一聲骨頭微響,便被反剪到了身后,想是腕骨己被卸脫臼。

    一念絕則生,一念仁則死。須臾一線之間,我己是功敗垂成。

    睜開眼,赫然撞入眼簾的,是裴衍禎墨如點漆的雙目,沉如最深最暗的夜,不帶彼瀾地吞噬萬物,一旦卷入便是尸骨無存萬劫不復(fù)。

    “你要殺我?你竟然要殺我!”裴衍禎舉著銀釵冰冷地望著我,面上悲怒交替,“三日三夜,你醒來第一件事竟是用我贈你之物來取我性命!為什么,妙兒?”

    “王爺難道不曉得為什么?”我抬頭直視他,輕聲低喃:“或抄或誅……”

    裴衍禎面色一晃,剎那涼薄。

    我心中一片冰涼,最后一點希冀?jīng)]入深淵。

    忽地,他一下逼上來貼近我,鼻尖對著鼻尖,”難道……這三日你竟是有所準(zhǔn)備地服藥詐死?! ”轉(zhuǎn)頭一呼:“展越!”

    一個黑影應(yīng)聲入內(nèi),“王爺有何吩咐?”

    “速去沈家陵園,起墳開棺.給我一具尸身一具尸身搬回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個個皆能死而復(fù)生!”最后四字冷若冰霜,敲得我心頭一顫。

    “六王爺!”我欲抬手相阻,卻忘了自己雙手被縛,身上一虛軟,跌在他的臂間,一時頭暈?zāi)垦?,神志迷離盡失。

    待我再度醒來,己是躺于床上,裴衍禎坐于床側(cè),淡淡看了我一眼,便從床頭小幾上端起一碗稀粥俯下身,竟是要喂我。

    我一惻,錯開臉。

    他也不堅持,只就著那勺子將米揚送入自己口中,忽地,卻俯低面孔壓上我的雙唇,尚且來不及反應(yīng),一口溫良的米香便己灌入我口中。

    不待我雙齒扣下狠狠咬他,眼前一花,他己再度坐正身子。

    門外傳來一聲輕叩,“王爺?!?/br>
    “進來。”

    展越影子一般刮入屋內(nèi),跪在裴衍禎跟前,“回票王爺。屬下失職。沈家陵園之中,棺木被撬,姨娘并沈在五具尸身己不見,陪葬之物中也遺失不少貴重物件?!?/br>
    我腦中所繃之弦一時松開。

    “很好。”裴衍禎伸出手,不緊不慢用左手拇指擦去唇角遺留的一點點米湯,之后收回手將勺子在碗中一慣,“噠”地一聲重又將碗放回幾上,徐徐開口:“妙兒,這是何人之計?莫非……是你的?”

    我笑了笑,“王爺多想了。這普天下并非人人都似王爺一般滿腹計策。而這普天之下卻又人人都肖想沈家之財,比如……”我一頓,繼續(xù)道:“挖墳盜墓比比皆是,咳……咳……所以料想,定是盜墓之賊人所為,與我又有何干系?”

    “哦?聽過盜墓,倒不曾聽過連尸首也一并盜的?!迸嵫艿澏⒅?,眼中沉沉。

    “這又有何稀奇,王爺不是也扣了我的尸身三日三夜。”我脫口便回。

    裴衍禎一下面沉如水,波瀾不興,卻又風(fēng)暴在底。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