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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從禮的那個工作室是做廣告的,叫躍馬, 他其實也不算老板, 事情基本都是交給他同學(xué)的,呆了不到兩年, 這佛祖就出國深造去了。 今年四月, 佛祖回國,陸嘉珩攜妻給他接風(fēng)洗塵。 陸太子的局子向來是熱鬧的,帶著幾個朋友, 男男女女都有,包廂里樂聲轟隆熱鬧非常,顧從禮坐在角落沙發(fā)里, 微側(cè)著頭, 整個人隱匿在昏暗陰影里,只指間夾著的煙清晰,紅色星火明滅。 玩到一半, 突然有人叫他:“顧老師?” 語氣驚異又欣喜,輕輕地一聲幾乎被背景音樂掩蓋, 卻清晰地傳入耳膜。 顧從禮一頓,不知道哪根神經(jīng)被觸動到,緊繃了一瞬。 他咬著煙抬起頭,瞇眼。 面前女人濃妝紅唇,容貌很是艷麗。 不認(rèn)識。 繃起的弦緩慢松弛下來,伴隨著說不清楚的某種情緒。 他沒說話。 女人抿了抿唇,緊張又興奮:“您可能不認(rèn)識我,我高中是實驗一中的,在學(xué)校見過您,我叫秦研?!?/br> 顧從禮淡淡點了點頭,就移開了視線。 女人卻沒有就此道別的意思,在他旁邊坐下了:“真的沒想到還能再遇見您,您當(dāng)時在學(xué)校里可是傳說,”她笑,半開玩笑道,“少女心殺手呢。” 顧從禮微低著頭,夾著煙的手垂下,吐出一口煙霧來。 她說,他不答,秦研有點尷尬。 可是她又不太甘心走,時隔這么多年偶遇,秦研覺得這是緣分。 他們倆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而且她長得這樣美,現(xiàn)在又已經(jīng)是明星了,就算顧從禮已經(jīng)有了女朋友也沒關(guān)系,她覺得無論是什么樣的女人,她也可以抗衡一二。 就這么在他旁邊坐了一會兒,秦研以為顧從禮不會再說話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你那時候高幾?” 秦研有些得意,顧從禮到底是男人,也未能免俗。 “高二?!?/br> 他屈指彈了彈煙灰,漫不經(jīng)心問:“實驗班?” 秦研有點怔怔的。 她記憶里的顧從禮有冷漠又溫和的氣質(zhì),而面前的男人靠坐在沙發(fā)卡座里,長眼微垂,含煙吐氣間有種冷然肆意,仿佛變了個人。 秦研在娛樂圈也混跡了這么多年,見過的帥哥夠多了,此時卻覺得臉頰發(fā)燙。 “不是,我在一班,”他神色冷淡,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就是有預(yù)感,如果就這樣結(jié)束,他們之間不會有后續(xù)了。 秦研頓了頓,飛快補充,“不過就在實驗班隔壁,實驗班好多人我也都認(rèn)識呢,他們班那個學(xué)委,叫茍敬文,前段時間還問我下個月同學(xué)聚會要不要去一起玩。” 她的直覺很準(zhǔn),男人聞言,果然頓了頓,煙頭按進煙盅掐滅,淡道:“老同學(xué)聚聚,挺好的?!?/br> 秦研笑靨如花,沒有哪一刻比現(xiàn)在更喜歡隔壁實驗班這個矮子二狗了,并且成功和顧從禮交換了電話。 這邊的動靜陸嘉珩自然是注意到了,他以為佛祖喜歡的會是道姑或者仙女型的,沒想到竟然是這種。 秦研走后,他非常八卦地湊過來,懶道:“喜歡女明星?” 顧從禮完全不搭理他。 陸太子以為自己猜對了,覺得自己應(yīng)該趕緊給他找個妹子收拾收拾嫁了,畢竟他家寶寶就喜歡顧從禮這種,冷冰冰的男人。 陸嘉珩制定了詳細周密的計劃,宛如一個cao心cao肺的老父親,摸透了秦研最近兩個月的電影訪談節(jié)目綜藝等等一系列通告,準(zhǔn)備發(fā)力,給顧從禮打了個電話。 他很冷漠:“怎么?!?/br> 太子悠然:“顧仙人,送你份大禮,要不要?” 顧從禮:“不要,我忙?!?/br> 兩個人通話不到三十秒,掛了。 陸嘉珩:“……” 陸嘉珩覺得這叫什么事兒啊。 當(dāng)天晚上,他跑去跟自己女朋友訴苦,覺得自己為這個畜生兩肋插刀,最后換了個被掛電話的下場,非常憋屈。 太子爺沒受過這種委屈,他這輩子只被自己媳婦兒掐斷過電話,但是那怎么能一樣,那是甜蜜的掐。 初梔卻非常淡定地跟他交換情報:“躍馬那邊也一直叫他回去的,本來已經(jīng)說好的,結(jié)果他又突然不回了,去了出版社做漫畫主編?!?/br> 陸嘉珩以為自己聽錯了:“去做什么?” “漫畫雜志主編,叫的一本雜志好像。”初梔慢吞吞地說——>>,還覺得有點新奇,“原來顧先生喜歡漫畫嗎。” 陸嘉珩可一點兒也不覺得顧從禮喜歡漫畫。 這男人做事情向來目的性極強,既然原本已經(jīng)決定回躍馬了,那么這個改變主意肯定也是有目的的,不太可能是因為他突然就發(fā)現(xiàn)自己對出版行業(yè)狂熱熱愛上了。 幾乎沒怎么費力,陸嘉珩就知道了時吟這個人。 主動跟別的編輯要作者這種事情被顧從禮做出來,要么就是他腦子里進了水,要么就是這作者有點問題。 結(jié)果果然,一中畢業(yè),在校期間剛好顧老師代課任職,上次“交談甚歡”還互換了號碼那位女明星跟人家是同級校友。 陸嘉珩覺得顧從禮做的實在是太明顯了,幾乎就是在宣告全世界:看到這個被我要過來的作者了嗎,我要對她下手了。 誰看不出來誰就是傻子。 太子殿下也是很直接的人,懶得搞那么多彎彎繞繞,某次隨口就問了一句:“喜歡人家?” 顧從禮沉默了很久,最終也沒說話。 陸嘉珩覺得,他是默認(rèn)了。 其實他只是因為不知道。 六年前走的時候,顧從禮只是覺得麻煩。 大概遺傳了他父親,他是天生很冷情的人,那時候會答應(yīng)去一中給集訓(xùn)生上課,也是因為剛好可以離顧璘遠點兒。 而且這活兒很輕松,上個課,其余時間自由支配,不麻煩。 顧從禮沒想到,他會在這里遇見那么個麻煩精。 她實在是太煩了。 整個人上躥下跳,喋喋不休,不理她她也可以一直有話說,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麻雀,話稍微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