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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裙擺就往下跳,嚇了沐岸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酥寶兒不能跳!”沐岸灼趕緊拉住韁繩,麻利得將馬車停穩(wěn)當(dāng)了。 待他回頭之時,小姑娘已經(jīng)亭亭玉立地站在馬車邊,她懷里還抱著裝的木匣子,眨巴著黑白分明的眸子無辜地望著他。 沐岸灼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沒好氣地按了她腦袋一把。 姜酥酥呀了一聲,一徑往后退不給摸,嘴里還嬌嬌地嚷道:“大師兄不要碰,會弄亂我的發(fā)髻啦!” 小姑娘今日梳得雙螺髻,蓬蓬松松的發(fā)絲挽成螺的模樣,纏繞著小指頭大小的粉白珍珠,末端還墜著小小的金鈴鐺,走動之間,叮咚作響,很是雅致可人。 沐岸灼狀若傷心地垂下眼,嘆息一聲:“酥寶兒長大了,都開始嫌棄大師兄了,大師兄真是傷心的很?!?/br> 小姑娘眉目明妍動人,她頭湊過去,輕輕蹭了下他的肩,然后跳脫著匯入熙攘人流中跑遠(yuǎn)了。 沐岸灼搖頭,他抽了下馬鞭,驅(qū)著馬車,繼續(xù)往前。 目下正是酉時,天際金黃,云蒸霞蔚,鎏金疊巒。 位于端王府中軸線上的正廳里,高堂之上,端王爺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頭,另一邊新娘長輩的位置,卻還空無一人。 有賓客三兩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 坐木輪椅上的息越堯摩挲著扶手,一臉波瀾不驚。 不過片刻,府上北苑管事沖過來興奮的道:“來了,王爺、大公子,姜小姑娘來了!” 息越堯摩挲扶手的動作一頓,跟著他嘴角上翹,鳳眸褶褶生輝,仿佛蘊(yùn)藏漫天繁星,映著那身大紅喜服,真真好看。 “來了么?”他看向管事問道。 管事才張嘴,挾裹清風(fēng)的半大小姑娘急急忙忙跑進(jìn)來,她還帶嬰兒肥的白嫩小臉上,滲出細(xì)汗,眸子晶亮如水。 與眾人之間,小姑娘一眼就看到歷經(jīng)七載仍舊不甚有變化的那張臉,還沒進(jìn)門,她就軟糯糯地喊了聲:“越堯大哥,酥酥回來了!” 息越堯含笑看著姜酥酥由遠(yuǎn)及近,他胸腔震動,心尖發(fā)軟,忍不住低笑出聲:“我還當(dāng)你已經(jīng)忘了我呢?!?/br> 姜酥酥半點都沒注意滿廳堂的賓客,她快活極了,幾乎是小跑的近前,緊接著就左張右望,好似在找誰。 息越堯再知她的心思不過:“大黎黎不曾回來?!?/br> 姜酥酥表情一頓,那點快活的心情像泡沫一樣啵地破裂,她悶悶地應(yīng)了聲,小腦袋耷拉了起來,一下子就無精打采了。 息越堯失笑:“掛念大黎黎了?” 姜酥酥點了點頭:“上回書信,還是兩個月前的事,我去了三回信了,他都沒給我回信兒,我以為他回來了呢?!?/br> 聽聞這話,息越堯毫不猶豫的將昨個才收到邊漠那邊信箋的事給咽了回去。 “無礙,他總會回來的。”息越堯只得如此說。 姜酥酥將懷里的裝的木匣子恭恭敬敬地擺到上首位置,然后退到一邊,乖乖地觀禮。 一應(yīng)具備,息越堯朝喜婆一點下頜,喜婆當(dāng)即甩著帕子,歡天喜地地唱喏起來,把一直等在偏廳的新娘請了出來。 接下來便是順理成章的拜天地,新人入洞房。 姜酥酥好奇地睜大眼睛看著,她還不曾見過這樣盛大隆重的大婚,桃源里頭結(jié)親,都簡單的很,并沒有這樣那樣繁瑣的規(guī)矩。 新娘入了洞房,眾賓客皆知新郎身子骨病歪歪的,也就不多規(guī)勸酒水。 息越堯得以早早脫身回了新房。 與此同時,沐岸灼也到了,他將沐家備下的嫁妝從側(cè)大門抬進(jìn)去,整整八十一口紅漆大箱,硬是將息越堯那小院塞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最后擺放不下,只得擱到北苑去。 姜酥酥沒見到息扶黎,很是不開心,她靠在翠竹林籬笆院墻邊,瞧著沐岸灼清點嫁妝,隨手抱起一只兔子,就蹲下來,委屈巴巴地縮成一團(tuán)。 沐岸灼忙活完了,回頭一看,小姑娘小嘴翹的都能掛油瓶了。 “誰惹咱們酥寶兒不開心了?給大師兄說,大師兄幫你?!便灏蹲贫号?/br> 姜酥酥扒拉了下兔子長耳朵,扭過頭一聲不吭。 “傻姑娘,”沐岸灼屈指輕彈了她額角,“好男兒志在四方,端王世子是在建功立業(yè)呢,這是好事?!?/br> 姜酥酥悶了半天,低低哦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沐岸灼彎腰低頭去瞅,正正瞅見小姑娘微紅濕潤的眼圈。 姜酥酥一慌,連忙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他不給看。 沐岸灼摸了摸胡須,斟酌著道:“不然,你再給他去一封信?” 姜酥酥再忍不住,帶著哭腔說:“他都兩個月沒回我信了,我不寫,我最討厭他了?!?/br> 姜酥酥口不對心地磨著牙說完這話,放了兔子站起身一擦眼睛道:“大師兄,我去找白雪雪玩耍,我也很久都沒見白雪雪了?!?/br> 沐岸灼曉得小姑娘從前在京中的情況,遂點頭應(yīng)允。 姜酥酥抽回鼻尖的酸澀,提著裙擺,去開宴席的前廳找白初雪和阿桑去了。 如今的白晴雪,已出落的聘婷婀娜,一身貴女氣度,端莊秀麗,早年被拐的那事,歷經(jīng)時間的沖刷,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姜酥酥站她身邊,竟還顯得奶氣。 三人出了前廳,徑直去了北苑那株鳳凰木樹下,姜酥酥繞著鳳凰木走了兩圈,然后仰起頭去望,一見望不到頂,又孩子氣地伸手去抱整株樹。 白晴雪笑道:“你呀,這么多年,還像沒長大似的。” 姜酥酥臉靠鳳凰木樹身上:“我還有三年就及笄了,哪里沒長大?!?/br> 白晴雪讓這話給逗笑了,她歪頭靠阿桑肩膀上:“是呀,及笄就能嫁人了?!?/br> 姜酥酥嬌哼兩聲:“再是嫁人,那也是你先嫁人的?!?/br> 白晴雪忽的就不自在起來,她面頰微燙,眼神閃躲,嗔怪道:“瞎說什么,羞死人了?!?/br> 阿桑碧色的眸子一轉(zhuǎn):“我剛才看到,有個公子哥想找白雪雪說話,被我趕走了?!?/br> 白晴雪臊得臉都紅了,她捂著臉,哀嘆一聲:“阿桑不要說了?!?/br> 姜酥酥驚疑一聲,她湊到白晴雪面前,好奇的問:“呀,白雪雪,你真是要嫁人了么?” 白晴雪啐了她一口,輕咳一聲,別別扭扭的道:“是有冰人上門來說合,不過我父兄說了,要多留我?guī)啄?,慢慢相看著找個合心意的,不急著嫁人。” 聞言,本就比白晴雪小兩三歲的姜酥酥正是對男女之事懵懵無知的年紀(jì),她只知道嫁娶之事,可男女之間那點子生死契闊的感情,卻是根本不懂。 她疑惑的問:“什么叫合心意的,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白晴雪左右看了看,眼見四下無人,才手放嘴邊,紅著臉很小聲的說:“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