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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想起,整個永興曲統(tǒng)共就只住了兩戶人家,一占據(jù)半曲之寬的端王府,另一便是國子監(jiān)祭酒大夫姜程遠(yuǎn)的府邸。 姜家早年已故的姜老太爺,還曾是當(dāng)今的帝師。 姜家,那可真真是天子寵臣。 這下,廂房里鴉雀無聲,這等黑市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但凡是進(jìn)來的都不論身份,可一旦露了身份,饒是這樣一個小姑娘,再是小白兔,那也是燙手山芋,誰敢沾手? 黑市的伙計氣急敗壞,大聲嚷嚷道:“哼,進(jìn)了這兒,就是天王老子都得乖乖盤著,軟綿綿的嬌嬌小姑娘,機(jī)會難得,眾人客官放過這一遭,莫后悔啊。” 那廂自有身材魁梧的黑臉漢子上臺,拿了絲巾將小姑娘嘴塞上,又用麻繩把人手腕綁住。 “咚”小姑娘手里的糖葫蘆掉到臺上,山楂果上包裹的糖衣開始化了,黏黏糊糊瞧著不甚干凈。 小姑娘終于眼圈一紅,抽著鼻子,細(xì)細(xì)地哭出聲來,那哭聲極細(xì)弱,像幼獸嗚咽,眼淚水還大顆大顆的順小臉滑落。 這哭聲仿佛溫水濺入油鍋,剎那點沸整個廂房。 “一百兩!” “一百二十兩!” 響亮的喊價聲重新響起,最后的價格竟是飆升到一百二十兩白銀。 需知,京城住西邊的普通百姓人家,一年的花銷也不過才二十兩上下。 “兩百兩!”清冽如昆山玉碎的聲音濯濯冰泉一般乍然而起,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巨響。 “嘭”花雕門牖被人大力踹開,刺眼的日光霍然投射進(jìn)黑暗里。 最是灼亮的門檻處,一襲鴉青色闊袖圓領(lǐng)長袍的少年凜然而立,他睥睨掃視一圈,逆射的光影為他鍍上一層金黃的鎧甲,威儀尊貴得讓人無法逼視。 暖調(diào)的瑰色薄唇輕勾弧度,少年昳麗面容上浮起嘲弄,他將廂房里因暴露在青天白日下,面色惶惶的眾人表情盡收眼底。 “伏虎,給本世子拿下這些聚眾不法之徒,統(tǒng)統(tǒng)下大獄!” 話畢,當(dāng)即從少年身后冒出一身穿玄色短打衣襟的青年,只見這青年一揮手,身佩長刀的軟甲侍衛(wèi)哐啷急行,眨眼就將整座廂房都包圍了。 “跑?。 焙谑谢镉嬰[在眾人之后,率先招呼一聲,就趕緊往廂房后面去。 既是敢在皇城腳下行這等見不得光的買賣,廂房的構(gòu)造自然也是很不一樣,那后頭還藏著道暗門! 侍衛(wèi)下手不留情,見人就抓,奈何廂房里聚眾太多,混亂一起,總有渾水摸魚跟著伙計跑掉的。 這個時候,沒誰顧得了高臺上的小姑娘,小姑娘眨了眨霧氣蒙蒙的大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濕潤,可憐巴巴的很是無措。 一滿臉絡(luò)腮大胡的碧眼胡人貓著腰,眼神閃爍的左右四顧,見沒人注意,一把夾帶起小孩兒就跑。 琥珀鳳眸虛瞇,少年冷哼一聲,大步踏進(jìn)去,手頭長鞭一甩。 “嗤啦”靈蛇鞭影刺破空氣,帶起呼嘯厲聲,精準(zhǔn)地纏住胡人脖子。 “不知死活!”少年眉眼一凜,握著鞭子一拽,那胡人居然被拽的往后飛起。 被胡人夾在臂彎間的小姑娘不受控制地摔了出去,正正又摔回高臺上,軟軟的小身子著地,白嫩小臉擦著粗糙的高臺木板子,當(dāng)即破皮出血了。 少年皺起眉頭,一鞭子將那胡人抽到伏虎面前,大步流星躍上高臺,三兩下解了小姑娘身上的束縛,像提奶貓崽子一樣,兩根指頭捏著后領(lǐng)子,將人拎起來。 小姑娘眼冒金星,什么都看不清,全身都痛,難受的低聲打嗝涰泣,沒人注意她白到幾乎透明的小耳廓又輕輕動了動。 然后小姑娘伸出藕節(jié)小手臂,怯怯地抱住少年脖子,開口細(xì)細(xì)軟軟地喊道:“小爹爹,痛痛,要抱抱!”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永興曲=永興區(qū),曲同區(qū)。 京城的規(guī)劃借鑒了唐朝長安城,因為故事是架空背景,所以會有不符合歷史的二設(shè)。 另外,故事設(shè)定男主重生。 特別強(qiáng)調(diào):女主是重生失敗,回來的只是一縷殘魂,沒有和過去的自己融合也沒法占據(jù)rou身,所以女主就是個5歲的小蘿莉??! 第002章 大黎黎 端王府北苑,瀾滄花廳內(nèi)。 黑漆鏤空雕祥云紋的圈椅里,儀態(tài)尊榮的少年眼梢微動,漫不經(jīng)心地?fù)Q了只手撐頭,修長瑩白無繭的食指無意識地輕點太陽xue。 一刻鐘后,少年復(fù)又換手,琥珀鳳眸眸光沉寂幽深,就那般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對面整個縮在圈椅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小小的一只,跟臟兮兮的貓崽子一樣,可憐巴巴。 不僅渾身臟污,臉上還有摔傷,半邊rou呼呼的小臉都腫了起來,外滲的血珠干涸凝結(jié)在破皮處,瞧著都是疼的。 她死死拽著糖衣化去的冰糖葫蘆,另一只手捏成小拳頭,將紋繡粉色櫻花的裙裾都扯的來起褶,不小心露在外頭的手腕子,細(xì)細(xì)地泛著一圈圈的死血淤紅。 她抿著小嘴巴,表情木木的,只用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偏頭望著少年,但凡少年微有一動,她短短的手指頭就是一緊,顯然緊張害怕極了。 又是半刻鐘,少年瑰色薄唇一掀,沉聲道:“小爹?怎的現(xiàn)在不喊了?” 這小崽子在黑市喊了一聲,他還可以當(dāng)是沒認(rèn)清人,可這回端王府的一路,大街上的她硬是邊哭邊小爹小爹的喊。 整個人都哭的小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小爹兩字音可還喊的清楚明白的很! 惹的路人瞧他,都是一副恍然大悟外加搖頭嘆息的目光,就差沒直接說,他是個靠女人啃軟飯的孬種! 說她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 姜阮沒有吭聲,她仿佛壓根就沒聽明白少年的話,只是眼圈紅了,又細(xì)細(xì)弱弱的小聲抽搭起來。 不耐從少年那張昳麗的臉上劃過,他目光鎖著小孩兒,心頭思緒萬千,一時間竟是不知要從何整理。 他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死了的,十三年后新皇榮登九五的宮宴上,他喝了一盞酒,當(dāng)即七竅流血腹痛難忍,再睜眼之時,就已是在玉池中挑選通房婢女之時。 那酒當(dāng)時誰給他斟的? 無數(shù)的記憶片段,前世今生,或濃墨重彩,或淺淡著水,紛紛雜雜,此時他硬是想不起到底是誰給他的酒。 “息……” 怯怯弱弱的綿軟嗓音小小地響起,像是還沒睜開眼的幼獸在嗚咽一樣。 少年回神,眸光凝聚。 “息扶黎……”興許是臉上的傷疼,小姑娘說話有些吃力,舌頭含著糖一樣,含含糊糊的。 但少年還是敏銳辨出姜阮是在喊他的名字,鳳眸瞬間凜厲,一剎那間他甚至懷疑小孩兒會不會和他一樣。 不然,她何以認(rèn)識他,還能準(zhǔn)確叫出他的名字? 許是他的目光太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