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

    “對了，我聽他說你們倆還是高中同學(xué)？”

    孟盛楠點頭。

    “也沒想到會這么巧。”

    小林來了興致：“那你多和我說說他那時候什么樣？”

    “那時候啊——”

    孟盛楠簡單說了幾件小事，女人笑的攏不住嘴。其實，她一直覺得傅松有像一個人。幾年前讀東野圭吾，嫌疑人X里的數(shù)學(xué)天才石神。細(xì)細(xì)一想，又不是很像。最終，年少時的同窗好友找到了相愛的人。風(fēng)雨同路，并肩同行。

    夜?jié)u漸深。

    回房休息前小林找她借書，孟盛楠去臥室拿。沙發(fā)上她的手機鈴聲響徹在這夜晚，小林探身拿過，走去房里遞給她，“你電話?！?/br>
    孟盛楠接過，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怎么不接，誰??？”小林好奇。

    孟盛楠舔了舔干澀的唇，鈴聲鍥而不舍。她正不知該怎么辦，手下募得一滑。電話那頭史今捂著嘴樂，將手機遞給都快被煙熏得發(fā)霉的男人，唇語：“通了。”

    池錚皺眉，摸了摸鼻子。

    孟盛楠慢慢將手機貼在耳邊，小林笑著接過她手里的書，小聲說先走。屋子里一時安靜，只有聽筒兩邊靜靜的呼吸和沉默。

    “有事么？”她輕輕問。

    池錚抿嘴，冷眼看肇事者，史今識趣的閃人。整個晚上這貨不是敲代碼就是盯著聯(lián)系人界面看，上頭是那女人的名字。史今實在心急，于是趁他不注意摁了過去。

    店鋪門被關(guān)上。

    池錚低聲：“還沒睡？”

    “嗯?！?/br>
    “忙什么呢？”

    孟盛楠：“沒什么?！?/br>
    池錚沉默了下，“上次——”

    孟盛楠心一緊。

    “這兩天有時間么，出來見個面。”男人臨時拐了話題。

    孟盛楠：“學(xué)校準(zhǔn)備期末考，會很忙?！?/br>
    “那你什么時候不忙？”

    孟盛楠停頓了幾秒，說：“最近都挺忙。”

    “是么？”

    “嗯。”

    池錚沒再吭聲，孟盛楠也是。

    過了會兒，池錚說：“那睡吧。”

    “再見?！?/br>
    聽筒里的忙音持續(xù)了好久，池錚才收了電話。他將手機丟在一旁，塞了煙到嘴里。電腦上繁瑣冗長的代碼鋪遍整個屏幕，池錚皺了會眉頭，咬著煙又噼里啪啦敲起來。

    天黑了又亮。

    第二天清晨，孟盛楠就接到前輩的電話。說是深圳一家出版社有個活兒，她忙打電話給聶靜。女人千謝萬謝要請她吃飯，孟盛楠推遲不了，應(yīng)了期末考后的七月初二。

    那早十點，也是她去教室上最后一堂課。

    一節(jié)四十五分鐘的時間，基本是五十二個學(xué)生和她聊著天度過的。下午放假，兩天后就是期末考。班里有一對早戀的男女生，倆人換了座位挨在一塊，課堂上擠眉弄眼。

    有學(xué)生大聲問她：“老師，您也不管管？”

    孟盛楠笑，“今天世界自由?！?/br>
    教室里吼翻天。

    一女生活潑外向，站起來問所有人：“我前兩天看一帖子，說如果給一個機會，你想擁有什么超能力？我先說，讓吳彥祖愛上我?！?/br>
    全班人一聲長噓。

    “過目不忘!”

    “前世今生！”

    “瞬間移動！”

    “掌控命運！”

    “讓喜歡的人喜歡我！”

    全班人拍嘴巴。

    那女生大聲喊：“老師你呢？”

    一片安靜。

    孟盛楠認(rèn)真的想了想，笑說：“想聽曹雪芹續(xù)講紅樓夢?！?/br>
    全班：“……”

    后來下課，她下樓往外走。身邊樓梯不時的上下學(xué)生，嘻嘻笑笑，青春昂揚。她慢慢走，想起剛剛?cè)隽酥e。如果給一個機會，她想回去二○○四年16歲半的自己，做一個勇敢的人。

    教學(xué)樓外，忽小雨紛飛。

    她猛然記起今天周五，于是匆忙拐步頂著雨去校門口報亭。老大爺慈眉善目，問她要哪個。她笑說，人間百味。

    第38章 ○-3-8

    那本雜志她花了三個晚上看完，最后兩篇相連。作者是周寧峙和張一延，發(fā)自洛杉磯。她想起過幾天就回來的江縉，倒真是多了幾分落魄和傷感。幾年別離，也不知他們是否還好。

    一屆又一屆。

    學(xué)校的瑣事隨著期末考的結(jié)束暫時告一段落，全體老師統(tǒng)一閱了兩天卷。二號那天她總算閑了下來，去赴聶靜的約，兩點的時候倆人在廣場路的茶餐廳見了面。

    聶靜坐在對面滿是感激。

    孟盛楠問：“怎么沒帶孩子？”

    “我媽看著呢?！迸诵α诵Γ拔颐谜f她在那兒特別好，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謝你?！?/br>
    孟盛楠搖頭。

    “謝什么呀，都是老同學(xué)了?！?/br>
    聶靜抿了抿唇，“其實，今天請你過來除了要感謝你幫我妹解決工作的事兒，還有一件事想和你坦白。”

    孟盛楠看過去。

    “我也憋了很多年了?！?/br>
    孟盛楠眼神疑惑。

    聶靜重重的呼吸了口氣，說：“高中時候你報3○○○米——”

    “我知道?！?/br>
    孟盛楠截住話，笑了，“那時候十多歲都懂什么呀?！?/br>
    聶靜好大會沒說話，竟有些無語凝噎。

    “謝謝?！迸说皖^又抬起。

    孟盛楠喝著茶，扯開話題又聊。

    聶靜問：“你有和以前的同學(xué)聯(lián)系么？”

    “很少了?！泵鲜㈤f，“不過前段時間遇見傅松了，好多年沒變還是老樣子?！?/br>
    “是么?！?/br>
    孟盛楠點頭，“好像快要結(jié)婚了?！?/br>
    “那挺好?！甭欖o慢慢道。

    孟盛楠笑了下。

    聶靜說：“你知道么，高中那會兒我還喜歡過他的?！?/br>
    “看得出來?！彼龘P眉，輕聲說。

    聶靜笑的眼眶濕潤。

    這種輕松的說著話，哭笑隨和的時間就是在高中時代她們都沒有過。你一句我一句說了近一個半時辰，分開時孟盛楠送聶靜上了公交，轉(zhuǎn)身沿著站牌自己走。路邊的各大商場搞促銷，門口一溜彎兒女人。

    身上披著橫幅，花枝招展。

    她忽地興起，進了里頭去逛。夏天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衣服一件賽一件耀眼。有店家笑著招呼她，孟盛楠進去轉(zhuǎn)。墻上有一件雙吊帶粉色藍(lán)底裙一眼就喜歡上，她咬著牙花了將近小半個月的工資買了下來。

    然后提著袋子繼續(xù)轉(zhuǎn)。

    商場外的路邊，池錚抽煙不止。從看見她進去一直抽到現(xiàn)在，他抬眼看對面高樓，做了一個決定。隨即狠狠抽了一口煙丟掉，從大門走了進去。

    那時候孟盛楠逛到二樓。

    正迎面走過來一個女人，長發(fā)及腰，熱辣短裙。擦肩而過的時候倆人不小心撞了下，她說抱歉。女人甩了甩頭發(fā)昂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