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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次,問她走哪兒了還有多久。她暗自驚訝,從未見過父親這般模樣。細問之下,男人道回來再說。 下了火車已是下午四點半,父親電話又來讓她直接去醫(yī)院。 孟盛楠匆忙往過趕,好不容易找到病房推門進去,看見孟津坐在床邊陪著正熟睡的盛典,這才噓了口氣。她看了眼盛典,輕聲問孟津:“媽怎么了?” 孟津正要開口,盛典就醒了。 女人眼睛半睜開,微愣了一下,聲音還啞啞的。 “什么時候回來的?” 孟津扶起女人靠在床頭,孟盛楠趕緊遞了個軟墊過去。 “剛到。” 盛典忍不住嗔了男人一眼。 “一定是你爸叫你來的吧,就胎象有點不穩(wěn),沒啥要緊的?!?/br> 孟盛楠愣了好半天,慢慢的看向盛典的腹部,神色木訥。 “你們倆——藏得——可真夠深的?!?/br> 盛典看她那沒了魂的樣兒,伸出手輕拉她坐在床邊,嘆了口氣。 “當時想要給你個驚喜來著?!?/br> “驚嚇吧?!?/br> 她好一會兒才緩過神,慢慢俯下身子,將手放在盛典隆起的腹部輕輕撫摸。病房里安靜溫暖。她沉默了好大一會兒,然后抬頭問盛典:“他什么時候出來?” “快了。”盛典笑著說。 孟盛楠緩緩嘆了口氣。 盛典問:“你不會怪媽吧?” “當然怪了?!彼沧欤蛔忠活D:“瞞了我這么久。” 孟津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不是故意要瞞的?!?/br> 后來她才知道,這個小男孩的出世純屬意外。盛典一直有些偏頭痛性神經(jīng)衰弱,身體素質(zhì)差。如果引產(chǎn),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何況是四十二高齡,只能順產(chǎn)。 幾天后,戚喬從新疆回來知道這事兒也是一驚,或者說比她還滋滋樂。 那段時間,她一直待在醫(yī)院。女生閑著就跑過來找她,倆人會在盛典睡著的時候坐在醫(yī)院樓下的亭子里說心里話。偶爾會被打飯回來的孟津抓個正著,姑娘們一笑而過。 年前一周,孟盛楠要去上海參加復賽。 對于已經(jīng)習以為常的事情,沒有人再繼續(xù)緊張繼續(xù)焦慮。孟津騰不開身,是戚喬送的她。站臺里,女生婆婆mama的叮囑,孟盛楠忍不住笑了。她拍拍戚喬的頭,說:“等姐們回來,咱倆過算了?!?/br> “切?!?/br> 戚喬一副嫌棄的表情,“誰跟你過,我將來可是要給盛典阿姨即將出世的小王子當童養(yǎng)媳的,知道么你。” “曉得了?!?/br> 孟盛楠忍著笑,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站臺里人來人往,是最適合上演悲歡離合的地方?;疖嚶蚯伴_,她看著戚喬在朝她揮手。那一瞬間,她突然想起宋嘉樹,那個女生很喜歡很喜歡的男生。孟盛楠至今一直不太理解也從未問過戚喬理由,宋嘉樹為什么當初執(zhí)意要去當兵。半年前,戚喬也是現(xiàn)在這樣,揮著手送別她喜歡的要命的人。 火車漸行漸遠沒有盡頭。 到地兒的時候,還是老樣子。她在旅館前臺填了表,然后背著書包一步一步走去2○○7。剛推開門,里面靜悄悄的,好像從沒有人來過一樣。床是嶄新的,被子也是。 “都沒來么?!彼畔聲?,低聲喃喃。 窗簾捂得嚴嚴實實透不進光,她走過去拉,身后腳步聲漸近。 “這么早?” 是周寧峙。 她回頭笑了笑,“剛到?!?/br> 周寧峙放下背包,走至她身邊去拉剩下那一半,陽光形成兩道陰影。 “還好么?”他問,又補了句:“在學校?” “挺好?!?/br> 周寧峙點頭。 “還是短發(fā)。”他指了指她的頭發(fā)。 孟盛楠愣了下,笑說:“沒辦法,留不長?!?/br> 聊了幾句漸入佳境,周寧峙隨意的靠在窗檐,逆著光。孟盛楠面對著他仍站在窗戶邊,她看了眼樓下,說:“他們今年怎么這么晚還沒來?” 周寧峙視線掃了一眼過去。 “現(xiàn)在下班高峰期,可能堵著了?!?/br> “哦?!?/br> 過了會兒,周寧峙突然開口。 “一直想問你個問題?!?/br> 孟盛楠一怔:“什么問題?” 他抬眼看了她一會兒,又淡淡笑:“還是算了。” 孟盛楠‘???’了一聲。 周寧峙耙了把頭發(fā)。 “也沒什么,就想問問當年你寫深海少年的時候,是不是有實戰(zhàn)演練過?” 話里有話,孟盛楠怎么聽不出來。 他又道:“這事兒江縉他們嘮過很多次了,你不知道?” 她搖頭。 “我——隨便寫的。” 周寧峙笑了下:“是么?!?/br> 孟盛楠有點赧然。 “孟盛楠?!?/br> 他突然叫她,她抬頭。 “有喜歡的人么?” 她不知該如何作答,抿了抿唇。 周寧峙看著她,說:“沒有的話,咱倆湊活也行。” 孟盛楠瞬間覺得自己耳鳴了,她不敢深想,甚至有那么一沖動想要立刻逃離。她被周寧峙盯得渾身不自在,已經(jīng)愣到深處。男生突然又笑了,那聲音清澈爽朗。 “嚇到了?” 他的表情沒剛才那么嚴肅認真,孟盛楠松了口氣。 “嗨,逗你呢。”他輕呼了口氣,笑著。 她像被打通任督二脈一樣,周寧峙失笑搖頭又開口。 “就當做是四月一日的一個玩笑?!?/br> 那句話剛說完,江縉破門而入。 “什么四月一日的玩笑?” 周寧峙轉(zhuǎn)頭,“沒什么,隨便聊聊?!?/br> 隨著江縉的到來,氣氛一下子上升到一個臺階。剛剛那個話題也戛然而止,周寧峙再也沒有提過。之后,除了去國外讀書的李想,陸懷張一延也陸續(xù)到了。 可能因為下午那個話題,孟盛楠總覺得有些膈應。也不怎么搭腔,一直坐在一邊聽他們聊的上天入地。 江縉意識到,看了她一眼。 “怎么看著苦大仇深的,誰惹你了告訴哥,揍他去?!?/br> 周寧峙沒說話。 “怎么了這是?”陸懷也看過來。 “沒呀,挺好的?!?/br> 孟盛楠笑了幾下,張一延突然岔開話題。 “咱玩?zhèn)€游戲吧,要不我也和盛楠一樣沒勁了?!?/br> 大伙笑,好好好。 后來鬧到夜深才散去。翌日幾人正常參加完復賽,孟盛楠出來的時候他們早聚在門口了。本來是件挺高興的事兒,和往常一樣去玩玩,可那天他們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 張一延問怎么了。 陸懷說:“周寧峙一小時后的飛機,去美國。” 孟盛楠突然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她之前不想懂,慢慢的不愿懂的那種。她身邊的很多人都是有夢想要實現(xiàn)的人,不拘一格。像周寧峙李想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