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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病相公和嬌媳婦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0

分卷閱讀80

    。

    走進來的人身著一件水藍色半臂,烏黑的長發(fā)盤成簡單的婦人發(fā)髻,上邊只簡簡單單插著一支木簪。

    木簪雕刻成山茶花的模樣,只是雕得有些歪扭,并不好看,更不精致,顯然刻這支花簪的人手藝并不好。

    走進來的人腳步輕輕的,生怕吵著這屋中的人休息似的。

    她進來的時候,還帶著一股nongnong的藥味。

    她手中正捧著一只白瓷碗,碗里盛著大半碗濃黑的藥汁。

    是月連笙。

    她瘦了很多,本是圓圓的臉變得有些尖削,笑得她圓圓的杏眼更大了些,她面上沒什么太多的表情,淡淡的神色讓人看不出悲喜,更看不出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夏溫言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記得他的連笙是嬌嬌羞羞還有些小心翼翼的,而不像是現(xiàn)在這般像是歷經(jīng)了風霜雨雪后的靜淡模樣。

    “啪——”在夏溫言怔怔看著端著藥朝他走來的月連笙時,在那陣陣蟬鳴聲中,這本是靜悄的屋里陡然響起一道瓷器掉落在地碎裂的聲音。

    掉落的是月連笙捧在手里的藥碗,濃黑的藥汁灑了一地,臟了她的裙角,更是灑到了她的腳背上。

    夏溫言見狀,心中一驚,下意識地要下床來到月連笙身邊問問她可有燙著,卻見他才將將弓起背又重重跌回床上。

    他根本起不來。

    月連笙像不知疼痛似的,只定定看著夏溫言,一瞬不瞬,仿佛從未見過他似的。

    夏溫言眸中滿是苦澀之色,為自己的無力,更為自己的無能,他張張嘴,這一時之間竟是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此時此刻的他,連喚月連笙一聲都做不到。

    他苦澀的眸中此刻多了絕望,他不再看月連笙,而是默默將臉別向另一側(cè),痛苦地閉起眼。

    縱是醒來了又如何?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他本就是個無能之人,如今更是成了廢人。

    “溫言……”只見月連笙嚅了好一會兒唇,才顫巍巍地嚅出這兩個字,下一瞬,她沖也似的撲到夏溫言床前,著急忙慌地尋著他的手來握住,因為激動而使得她雙手顫抖不已,過了一小會兒才將夏溫言的手緊緊握住,“溫言,溫言,溫言……”

    她激動得似乎根本說不出什么別的話,只反反復復地喚著夏溫言的名字,而后將緊握在手心里的夏溫言的手貼到了自己臉頰上,已然哽咽,“溫言,溫言……”

    夏溫言覺著有什么潤濕了自己的手心,guntangguntang的。

    他心一驚一揪,慢慢轉(zhuǎn)過頭來,睜開因痛苦絕望而閉起的眼,再一次看向月連笙。

    此時的月連笙在笑,卻已是淚如雨下。

    她捧著他的手,將臉頰貼在他的手心,一下又一下輕輕蹭著,就好像他在輕撫著她臉頰一般。

    看到他看著她,真真切切,并非虛幻,月連笙淚流更甚。

    第46章 醒來

    月連笙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夏溫言了, 可明明他每天都在她身邊依舊每天都在陪著她。

    可她想看他笑,想聽他和她說說話,想聽他喚她一聲連笙。

    她喜歡他明亮的眼睛, 喜歡看他笑,喜歡聽他喚她連笙,她覺得她的名字由他喚出來,溫柔又好聽, 好聽得不得了。

    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喚過她了, 甚至有可能他永遠都不會再喚她了, 以及,有可能她再也看不到他對她笑了。

    肖大夫說, 他睡得太沉太沉了,沉到怕是他不會再睜開眼,不會再醒過來。

    他的身子太羸弱太羸弱, 根本經(jīng)不起一丁點的磕碰,更莫說受了那般大的傷害。

    常人尚且受不住,更何況是他?

    然肖大夫卻又說,依他的身子狀況來說,受了姜氏那瘋了似的用盡全力的掐捏當是當場便沒了性命,就算當場沒有丟了性命卻也不會撐得住三兩日。

    但,他不僅沒有當場沒了性命,亦沒有撐不過兩三日, 他只是睡了過去, 沉沉地睡著, 留著一絲微弱的呼吸,仍舊留在這個世間。

    就好像是他心中有什么在支撐著他似的。

    肖大夫嘆息,許是他心中有無法放下的人或事才讓他一直存著那隨時都會斷掉的微弱呼吸,只是要他醒來的話,怕是遙遙無期。

    就算有幸醒得過來,怕是也……

    月連笙想,不管一年三年或是五年,還是這一輩子,她都會留在他身邊陪著他照顧他,不管他何時醒來,哪怕他再也醒不過來,更不管他醒來時如何。

    她心中已然做了最壞的打算,也做好了最足的準備,但她不曾想,老天和她開了天大的玩笑,而今卻又送給她天大的驚喜。

    真好,真好……

    夏溫言看著哭成淚人的月連笙,心如被人緊緊揪著般疼,他想要動動手,替她撫去那決堤般的淚,他想要坐起身將她擁入懷,可他除了想之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他動不了,一點都動不了。

    “……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嚅動發(fā)干的唇,讓自己那仿佛干涸了的喉嚨里能夠發(fā)出聲音來,他的努力奏了效,可他發(fā)出的聲音卻嘶啞不堪,就像那最是粗礪的沙石一般,根本不是他尋日里那溫柔如春風般的聲音,難聽得刺耳,“連……笙。”

    最難聽的聲音,在月連笙耳里卻像是這世上最美妙的曲子,她不覺得刺耳,一點都不。

    她覺得好聽,他喚她的名字總是最好聽的。

    “可還……覺得疼?”夏溫言覺得自己的聲音難聽到了極點,就好像根本不是從他的嗓子里發(fā)出來的一樣。

    他道的每一個字,都倍顯吃力。

    縱是如此,他仍努力著與月連笙說話。

    他擁抱不了她,至少能與她說上些話。

    疼?月連笙一時間不明白夏溫言這忽然的問題是因哪般。

    疼?疼的應(yīng)該是他啊……

    只聽夏溫言又吃力道:“我……我還沒能……把藥,給你。”

    他從娘那兒拿到的藥,還沒能拿給連笙,不知她可還疼?

    月連笙怔住。

    “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笨吹皆逻B笙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夏溫言只覺喉間苦澀得厲害,苦澀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