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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了,親人該是下山了,才坐車往回走。 趙秀才還需在黃道吉日下葬,此時天色陰沉,又見飄著雪花,平白地添了不少傷心,下了山了,顧今朝想起孫家人,怒氣不打一處來。 二人坐在車里,趙玘靠了她的身上,一直低著眉眼不知所想。 今朝一手搭在她的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后背:“你這日子不要忍了,我這就帶你去孫家去,不把他打你的打回來,出不了這口惡氣!” 趙玘紅著眼睛,只搖著頭:“算了,今朝,只求和離就好,不想那些了?!?/br> 顧今朝哪里忍得下:“這叫什么話,和離也離得,打也打得,你放心,我來動手,看看他們家誰敢動我一根手指頭!” 說著掀開車簾,讓車夫趕車去孫家。 趙玘在車上想起婚后的日子,頻頻落淚,此時爹娘都不在了,只她一人,滿心的凄涼。 顧今朝將她摟住了:“莫怕,我給你出氣?!?/br> 馬車進了京中,直接奔了西邊街頭的小巷口,再往里走,很快就到了孫家門前。 今朝拉著趙玘下車,腳步匆匆:“沒事,你大著膽子些,凡事有我,總不能讓人這么欺負你,不打他一頓實在生氣?!?/br> 到了孫家門前,門大敞著,院中嘈雜聲與哭聲交織在了一起,一時間聽著也鬧騰的很。 顧今朝拉著趙玘,大步走進,才進了院中,不由怔住。 趙玘那個惡夫,此時正躺在地上哀嚎,穆庭宇手持馬鞭,看見今朝同趙玘來了,更是一鞭又一鞭抽在他的身上,他哭著求饒,一聲痛呼一聲,旁邊跪著兩個婦人苦苦哀求著,府院當中,亂得不像話了。 抽著抽著,人就沒動靜了。 只怕再打就要出人命了,趙玘忙是上前:“二公子,快住手吧!” 穆庭宇背對著她,一拂袖就將她拂開了去,他低著眉眼,不知是哪里來的邪火,狠狠發(fā)泄著,滿腦子只剩了那么一句話。 沒有歲月可回頭,沒有歲月可回頭。 手下更是發(fā)了狠,正是怒不可遏,一人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仍舊纖細,他回過眸來,顧今朝也抬眼看著他:“穆二……” 他定定看著她的臉,她長發(fā)結辮,更有柔媚之色。 兩年的時間,再不是青澀少年。 穆二隨即收回了目光,神色之間,都是淡淡的:“你來的剛好,該收場了?!?/br> 第126章 世子啊你 顧家門前,停著車馬。 一早上顧瑾就讓人送了信給景嵐,讓她過府一敘,只說有事。 她剛好無事,坐車往這邊來了,顧瑾讓人帶了她來書房,原本只有他們兩個說著話,可原夫人特意端了茶來,她送進書房順勢就坐了一旁。 景嵐不以為意,抿著茶,靠坐窗邊。 顧瑾將來說親的那幾家名帖遞了她的面前,還有畫像隨手一撥:“這兩日媒人突然來的勤了,莫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景嵐隨手拿了名帖看了眼,神色淡淡的:“媒婆來也正常,她眼看著十八了,誰家姑娘不談婚事,更何況是出了名的,這京中的人家都精明著呢,說不定都試探著,想看看皇上是不是還會插手她的婚事?!?/br> 顧瑾點頭:“皇上若是插手,那更有人爭得了?!?/br> 景嵐眼皮都未動一下:“他怎能不插手?” 顧瑾了然,抬眸間看見原英還在一旁吃著瓜子,不敢托底,只含糊道:“今日叫你過來,就為了此事,今朝畢竟是女兒家,若是真有家世相當的,也當考慮一下了。別等著那位插手了,到時候真有個差池白白傷心。” 景嵐抬眸:“怎么突然說這樣的話,她的事,她自己自有分寸,不用管的?!?/br> 顧瑾皺眉:“現在她心里就有人,平日里都注意了,我看她跟秦家那兄弟兩個走得近些,原先因著你還叫哥哥,現在都不在秦府了,只怕她有別的心。” 景嵐將茶碗放下,伸手托臉:“秦家那兩個?秦淮遠家教甚嚴,若是鳳祤或者鳳崚,那還不錯呀!” 顧瑾聞言頓惱:“月華!” 他向來都木頭樁子一樣的,不善變通,景嵐見他氣惱,不以為意:“真的不錯,秦鳳祤人在內閣,秦鳳崚那孩子也重情重義?!?/br> 顧瑾目光灼灼,非得把話說直白了:“再不濟,也有兄妹之名,如何能談婚論嫁?” 景嵐挖耳朵:“也不是親生的,怕什么,再說你現在擔心是不是太早了,今朝原來心里就有人,張羅好幾次說給我娶媳婦兒回來,我都沒大放心上,誰知道現在這個和從前那個是不是一個……” 一個姑娘家,倒是給養(yǎng)的一派風流。 顧瑾伸手撫額:“你既為人母,怎能輕易說出這樣的話來?” 景嵐回頭看了眼那邊看熱鬧的那個,站起身來了:“要我說你這就是咸吃蘿卜淡cao心,咱們都是從年少過來的,她若心中有人,只要皇上不插手,那依從就是。人家要是非要管要插手,你還能怎么著?是不是左右都沒有你管的份?” 顧瑾在西北守了十幾年,并無子女,顧今朝在他身邊,自然也當個女兒養(yǎng)的,可這姑娘與別個不同,實在讓他輕重不得。 他見景嵐不愿多問,心中微惱。 從來都是忠君之臣,他唯一的私心,就是想讓兩個meimei能有個依靠。 自此,顧今朝的婚事,必須得嚴陣以待。 景嵐站了一站,與原英笑了笑:“嫂子改日去我那坐坐,鋪子里新出不少式樣,也給孩子們拿些新衣來?!?/br> 原英吃了不少瓜子了,見她要走了,趕緊來送:“好啊,有空就去,正好今朝和原泓有些時日沒換新衣了,天冷了,多添置幾件?!?/br> 景嵐點頭,回頭與顧瑾告辭:“要就這點事,你就別費心了,我回去了?!?/br> 她問了今朝,得知不在府上,更是得走了。 顧瑾擺了手,讓原英去送。 原英只道今朝是她們兩個生的,平時走動時尤為注意,當然了,謝晉元也一樣的心情,若有事時,總不愿她來見的。 景嵐自然更加小心行事,出了顧家,立即回返。 這兩年,她與謝晉元往返于京中和封地,回了京中多數時間就在中郎府后身那院里住,偶爾也來世子府,謝聿在南邊擴展疆土,這一年多的時間,一路往南,楚軍真是怕了他了。 朝中頻頻嘉獎,人稱玉面一煞。 楚國割地,他從西南下手,又往趙國去,平定邊疆動亂,天氣冷了才得令回朝。 其實世子府是得了消息的,景嵐知道謝聿要回了,不過她還沒對今朝說,這幾日她忙著花房的事,知道今朝在趙家忙著,真是沒顧得上對她說。 算著日子也就這兩日,乘車回了長街上,景嵐還在車上想著心事。 其實,她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