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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今朝:“還不謝謝黃大人,謝謝太傅?” 顧今朝連忙磕頭,大禮謝過。 男人起身,老太傅親自來送,謝聿緊隨其后,不叫今朝出來。 片刻偏殿當(dāng)中,只剩了她和宮女面面相覷。 顧今朝也是無意識打量了她一番,小宮女頓時紅了臉。 …… 高高的宮墻,被圈起來的一方天地,站在墻下,只能看著頭頂?shù)囊黄臁?/br> 夜幕降臨之后,這一片天,也只剩點點繁星,前面有人提燈,顧容華跟隨著宮人的腳步,走得極其緩慢。入宮之后,先去洗浴,后又到了偏殿等候。李煜安排了兩個宮女陪著她,親自出去尋了皇帝,結(jié)果走過幾個宮殿,都沒有消息,只得在宮中等候。 偏等了這個時候,才有人來傳,說是帶人去德軒殿。 太子李煜被幾人擁簇著走在前面,一個太監(jiān)模樣的人,正與他說著話,片刻之后,他停了下來,回頭。 容華抬眸看見,走了他身后站下。 李煜目光一到,宮人們紛紛避開,退了下去。 宮中特別安靜,他定定看著容華,嘆了口氣:“記得我說的話吧?那幅畫在御書房掛了十幾年,不知深淺,倘若能得父皇寵幸,那便是你的命數(shù)?!?/br> 顧容華勾唇一笑:“既來之,則安之,我顧家十幾年顛沛流離,按著命數(shù)來講也該變通了?!?/br> 從前李煜來的時候,就與她提過,他從小看著她的畫像長大,而那個將畫像堂而皇之掛在御書房的,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今皇帝。 起初時候,顧容華只當(dāng)聽不懂。 景嵐一走,她立即改變了主意,說要進宮。 李煜再三試探,自然是一口答應(yīng)了。 他之前只與父皇說了,尋了一個面容與那畫中人一樣的,這會兒叮囑過了,親自送了顧容華到了德軒殿前,又說了小太監(jiān)兩句,才讓人走。 其余人頓足在殿前,唯有小太監(jiān)提燈走在前面。 顧容華低著眉眼,緊緊跟著他走。 進了德軒殿,只覺周身涼意都被暖了起來。 殿中溫暖,她天生畏寒,此時揉了揉手,才覺得是個活人了。 走了窗前,一人身穿龍袍背對著她們,小太監(jiān)上前見禮,容華也是低下了頭去。 片刻,腳步微動,男人轉(zhuǎn)過身來,上下打量著她,淡淡開口。 “抬起頭來?!?/br> 容華抬頭,入目的那張容顏,即使有了心理準(zhǔn)備,知道他當(dāng)與行云相像,也是怔住。 真的很像。 不僅是她,即便是那人,也是緊了眉:“你……” 容華手抖,隨即穩(wěn)住,提裙跪下:“我名容華,給皇上請安?!?/br> 第94章 后宮之中 皇宮當(dāng)中,一到了夜晚,就只有一個盼頭。 眾位嬪妃,眼巴巴等著皇帝翻牌,皇帝自登基以來,已是數(shù)次遣散后宮,如今宮里已是寥寥幾人,皇太后的身子越發(fā)的不好,皇后常去陪伴。 皇帝子嗣稀少,除了太子之外,也只一個皇子,年僅十五歲。 自此之后,再無生育。 到了晚上,皇帝偶爾會去徐貴妃那,雖然她從來沒有孩子,但是多年來,后宮里的女人,除了皇后以外,也只剩下她一個從前的貴妃還在。 選秀之后,留下來的女人,多數(shù)都會在三年之后送走。 來來回回,唯有徐貴妃,一直在。 今個又是難眠之夜,月亮只剩下了一個邊,彎彎的,徐淑寧換了新衣,坐了窗邊。 殿中特別溫暖,皇帝走到哪里,都不喜涼意。 可她不喜歡這么熱,開了窗,外面的冷風(fēng)吹著她,這就伏身歪了窗口。 風(fēng)一吹,微皺眉。 殿中燈火通明,可更多的卻是日常安靜。 嬤嬤站了她的身后,直擔(dān)憂著:“貴妃還是離窗口遠(yuǎn)點吧,受了風(fēng)還是自己遭罪,身子本就弱了些,還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呢!” 她仰臉看著月牙,嘆著氣:“等皇上來了,再叫我?!?/br> 嬤嬤連連點頭:“已經(jīng)讓人去請了,皇上今個來了,明個那些個嚼舌根的就該知道了,貴妃什么時候都是貴妃,她們算個什么呀,過了今年選秀還不是遣散回去了?!?/br> 徐淑寧聞言怔?。骸斑@么快,三年時間又過去了?” 嬤嬤笑道:“可不,聽說過了這個年,再選秀可跟從前不一樣了,長公主瞧了不少姑娘,打算趁機讓東宮娶親呢!每三年時間,從前的嬪妃都要被送回去,她們這些個人不明所以的,還敢編排貴妃,真是可笑!” 她回宮之后,的確有人說些閑話。 皇帝接連多日未來過,閑話更盛,徐淑寧扶著窗棱的手緊了緊,趴了雙臂上:“讓她們說去,這宮里來來去去的人多了,最后哪個留下來了?” 嬤嬤當(dāng)即附和,片刻之后,腳步聲起,一個小宮女匆匆走了進來。 不等到跟前了,人就跪了下來:“劉總管說皇上去了德軒殿,今日不能來了?!?/br> 德軒殿? 那里從前可是個禁談之地,傳聞當(dāng)年曾有一貴妃在那過世,之后就空了下來,什么時候住了人了,徐淑寧登時皺眉,回身坐好。 嬤嬤給窗合上了,側(cè)立一旁:“德軒殿怎么了?沒聽說哪位嬪妃讓去,你沒多問問?” 小宮女恭恭敬敬地低著頭:“劉總管不讓問,說是等皇上回來了,就會跟他傳達貴妃身體微恙的事,讓咱們再等等,我給了銀錢了,他說今個不用等了,皇上定是不能來了。” 來了也只是坐一坐。 至少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徐淑寧站起身來,走了里面寢宮。 偌大的銅鏡當(dāng)中,她側(cè)著臉,在鏡中瞥著自己,與十幾年前相比,真?zhèn)€是不一樣了。 才還精心梳妝打扮了一番,此時看著頭頂?shù)哪切┦罪?,一一扯了下來,隨手就扔了一邊。老嬤嬤忙是上前,趕緊都撿了起來:“貴妃不必惱怒,皇上今個不來,明個總會來的,明日一早再去打聽打聽,德軒殿什么時候住了人,這后宮之中,哪里能有什么秘密能藏得住呢。” 女人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明個去皇后那請安就知道了,費那心打聽干什么?!?/br> 嬤嬤跟了她身后,將首飾都放了宮女手心里。 很快,殿中燈火慢慢都熄了,這一次連一丁點動靜都沒有了。 而另外一個方向的德軒殿當(dāng)中,卻是明珠通亮,殿中亮如白晝,顧容華坐在桌邊,看著面前的兩個宮女,有些不明所以。 李煜有意無意提及過皇帝,她只知他并不沉迷美色,但似乎對她的畫像有所執(zhí)著,那幅畫一直掛在御書房當(dāng)中,想不多心都難。 可才一相見,她抬眼間怔住,十幾年過去了,看見他,就似看見了從前的行云。 只不過,他比行云要淡漠得多。 顯然,他看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