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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加快了腳步往書房去了。 門口沒有人,他上了石階,站了片刻,才推門而入。 書房當(dāng)中,穆行舟就站在窗前,穆庭宇走了他身后,直直跪了下去:“爹,兒子不孝,兒子知錯了?!?/br> 男人并未回頭,光只是一聲嘆息:“庭宇啊,既然走了,那還回來干什么呢?” 穆庭宇低著頭,一味認(rèn)錯:“是兒子錯了,兒子知錯了,兒子不孝,對不起爹娘,對不起兄長,也對不起列祖列宗?!?/br> 穆行舟伸手撫額,終于轉(zhuǎn)過身來:“這就是命,庭宇,這就是命,你的命與我是一樣的,想當(dāng)年我上有兩個兄長,后來都戰(zhàn)死沙場,穆家只剩了我這一股。我與你阿娘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因著她,我堅(jiān)持了下來,生了你同你哥哥,你阿娘身體不好,不然還想給你添個妹子。你是咱們家老幺,我和你娘偏疼你,你哥哥也是一樣的心??墒钦l能想到,總歸是逃不過一個命,如今你阿娘和哥哥都不在了,中郎府只剩下了咱們爺倆,我恍然又回到了當(dāng)年……” 穆庭宇伏身磕頭,潸然落淚。 穆行舟也是雙目赤紅:“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也同你一樣,渾渾噩噩不知該干什么,只能遵從先人的腳步。想我穆王府當(dāng)年風(fēng)光,百年來竟然沒落成了這個樣子,若不是你眾位叔伯一起支撐著,真不知道我會不會像你這樣,想著逃走,可我的兒,你至少還有逃走的勇氣,爹也想了,如果你走了,能逃過這個命,也就罷了,算了……” 少年哽咽出聲:“爹,我錯了……我錯了……” 穆行舟赫然失笑:“從前你闖禍了挨打,怎么打都笑嘻嘻的,不知認(rèn)錯,沒想到現(xiàn)如今怎么還知道認(rèn)錯了?所以呢,既然走了,還回來干什么?” 穆庭宇心中悲苦,無處傾倒,只是一個勁地說著:“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穆行舟一拳捶在窗棱上面,也是憤恨:“我兒有什么錯,時不待我,時不待我??!” 種種過往都在眼前,他紅著眼,平復(fù)了片刻,走過少年身側(cè):“起來,回去洗把臉,換了衣裳,公主府來了信,說不定還有轉(zhuǎn)機(jī)。” 穆庭宇閉上雙眼,片刻之后站了起來。 穆行舟親自摘下了他身上的細(xì)軟,輕撣著他肩頭:“爹不問你那是誰家姑娘,以后別再想了,好兒郎當(dāng)精忠報國,穆王府還待興起,就看你的了?!?/br> 少年嗯了聲:“我去換衣?!?/br> 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院中還是從前模樣,天邊的云也是從前模樣,穆庭宇出了書房,淺淺目光掃過天空,長長吁了一口氣。 回到房中,小廝給他拿了新衣來,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非要他拿了一件胭脂紅的。對鏡換上,將舊衣隨手扔了一邊,這件紅衣許久沒有穿過了,站在鏡前伸手系著領(lǐng)口,身后似有人過來,他驀然回頭。 屋里只有他的小廝,在一旁收拾著東西:“二公子穿上這身衣裳,可真是好看,我可還記著,顧小郎君以前就愛笑你臭美,還總說公子是天下第一美少年呢!” 穆庭宇看著他,嗯了聲。 腦海當(dāng)中仿佛有兩個小小少年一起騎著墻頭,都是一身的土,即使那般灰頭土臉的,顧今朝的臉也那般精致。 下了墻頭,穆庭宇跳進(jìn)了清水池塘,也讓她下去。 還能記得那時說的話。 她說:“洗什么啊,再怎么洗你也是個混小子?!?/br> 他往她身上揚(yáng)了許多水:“胡說,老子天下第一美少年!” “胡說,老子天下第一美少年!” “好好好,你是天下第一美少年!” “……” 其實(shí)今日站在城前時候,看見她果然騎馬來了,他心里更多是害怕,因?yàn)閷θ蘸蟮奈粗?,他害怕他會后悔,也怕今朝后悔?/br> 如此才好,他始終是穆家人,當(dāng)不負(fù)穆家的列祖列宗。 對鏡整理好衣領(lǐng),少年轉(zhuǎn)身,統(tǒng)統(tǒng)將那些東西都拋之腦后。 到了院中,穆行舟已經(jīng)等了他片刻了。 走上前去,已是神采奕奕:“爹,咱們走吧?!?/br> 男人回眸,上下打量著少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 禮物早就準(zhǔn)備好了,父子同乘一車,這就往公主府去了。 就在他們往長街那邊去的時候,也同樣有人背道而馳,往中郎府方向來了,謝晉元才從花房回到世子府,發(fā)現(xiàn)徐淑寧不見了,問了人才知道,她竟然私自命人準(zhǔn)備了車馬,去尋景嵐了。 他當(dāng)即牽了馬出來,一路疾馳往這邊來了,到了新宅門前,正瞧著兩個護(hù)院一邊一個駕著徐淑寧,將人攆了出來。 再怎么說,也是貴妃,他當(dāng)即叫住。 兩個護(hù)院看見是他,連忙放手,上前見禮,說是有人冒充貴妃闖進(jìn)府院里去了,這話也就聽聽的了,景嵐是怎么個精明的人,她見了徐淑寧如何猜不出來。 他沒有說破,讓徐淑寧上車。 徐淑寧出宮時候,就一個人都沒帶,一個人連個丫鬟都沒有,顯而易見最柔弱時候,她回身看見是謝晉元,眼睛頓時紅了。 “哥哥可來了?這里住了個什么人那,不由分說就將人攆出來,若不是看了哥哥三分薄面,這般冒犯,我回去了定要跟皇上說說的……” 她發(fā)髻微亂,鼻尖微紅,一臉屈色。 謝晉元神色不耐,上前一步,看著她目光冷冽,刻意壓低了聲音:“所以說,誰讓你來的?本就偷偷出宮來的,就算皇上有心放你出宮,你到這來干什么?你又想干什么?” 一個又字,就已經(jīng)定了她的罪。 徐淑寧心有不甘,強(qiáng)壓了惱怒,依舊好言好語的:“我見到了,才知道怎么回事,原來她長得很像我meimei,怪不得……怪不得哥哥念念不忘……” 謝晉元也不與她多說,大步上前:“上車,即刻送你回宮,至于那些藥膳,你祖父會有定論,這筆賬咱們?nèi)蘸笤偎?!?/br> 都到了這里來,怎么能就這么走,徐淑寧跟了他的身后,輕言輕語地:“即使回宮,也得哥哥送我回去,我這副模樣,如何回的去。你若不想管我,不然我就一頭撞死在這門前,也好和meimei團(tuán)聚,能告訴她你為了一個女子……” 話還未說完,大門吱呀一聲又開了。 一個小廝從里面打開了朱門,景嵐抱臂倚了門邊,閑閑看著他們兩個:“有什么話能不能別在我家門前說,平白惡心人?!?/br> 謝晉元嘆了口氣,大步上了石階:“別胡說,我與她并無干系?!?/br> 景嵐正在氣頭上,哪里能有好氣待他,伸手推著他不讓他上前來,一用力頓時給人推下了石階去。 她伸手指了他,橫眉立目,眸子里像有那么兩團(tuán)小火苗:“我管你有沒有干系,現(xiàn)在就給老娘滾,你趕緊走聽見沒有?給人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