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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后院出去蜿蜒著小路能上山。山上不知何時蓋了個草房子,圍著這房子,周圍光禿禿山石一片,只斜地里一棵柳樹。 此時謝聿一身錦衣,正靠在樹前。 顧今朝一路小跑,順著小路上了山,近了前,更是驚喜。 謝聿手里扯著個柳枝,低頭不知擺弄著什么,就在他的腳邊,就放著她的書箱! 今朝眉眼彎彎,越是近了,腳步越是輕了…… 山風更是大一些,謝聿一直低著頭。 他肩頭的流蘇都偶被吹動,柳枝被折下一小段,他輕輕擰了擰,放在唇邊輕輕吹了一下。 薄唇微動,柳笛頓響,男子那雙修長秀美的手來回擺弄兩下,勾起了唇。 這般笑意,可是從未見過的美色,稱得上是秀色可餐。 只不過,察覺到來人,笑意頓失。 謝聿并未抬頭:“來者何人?” 顧今朝笑眼彎彎,站在了幾步開外:“山水有相逢,卻不知在這大悲寺,也能見到世子英姿?!?/br> 似曾相識,謝聿聞言抬眸。 漆黑的眸子,深邃不見底,他淡淡目光在她身上掃過,落了她的面前,又是笑:“今個真是個好日子,多個人也好。” 說著,站直了身體,點頭示意她上前。 顧今朝遲疑片刻,舉步。 謝聿目光沉沉,閑閑道:“注意腳下有眾生,別驚擾了我的朋友。” 幾步到了他的面前,左右看看,哪里有什么朋友,只一只青蛙差點被她踩到,呱的一聲跳走了。 第10章 南柯一夢 呱呱呱呱呱呱 青蛙跳開了去,它的叫聲從草叢當中傳了出來。 四目相對,顧今朝伸手指了一指:“世子朋友走了。” 他依舊靠了樹邊,揚著臉,目光悠遠:“嗯?!?/br> 天邊白云懶懶,也不知他是看些什么。 山風更大一些,沒想到山上比山下冷許多,顧今朝才一站定,風吹著身上薄汗,透心的涼。沒忍住,狠狠打了兩個冷戰(zhàn),再看謝聿,他倚在柳樹邊,臉色更是很白了。 人人都知道世子是個病秧子,隔三差五世子府就會有世子病了的消息傳出來,看著他這臉色,的確是一臉病容。她想起老太監(jiān)勸他的話,看著他這般模樣,強忍住也勸他這就回去。 她的目光落在書箱上面,抿住了唇,不知該怎么開口討要書箱。 也不知道謝聿打開了沒有,想直接說是她的拿錯了,又怕他詳細問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知道她背過那個書箱,里面那些卷宗,到底看過沒看過,說了只怕他也不信。 到時候惹禍上身就不好了,正是暗自腹誹,謝聿加深了笑意,抬眸看著她了:“它叫小呱,或許你們可以認識一下?!?/br> 今朝手抖了一抖,呵呵干笑兩聲,猶豫著是要坐在一邊的石頭上,還是要坐在書箱旁:“你們很熟?” 她常年和姑姑在一起,對于和腦子不大正常的人聊天,還是頗有心得的,很快融入他的世界,那就是和他熟悉起來的最快方法。 謝聿一身錦衣,看著她,一臉正色:“剛認識?!?/br> 顧今朝笑,旁邊尋了塊大石頭,這就坐了下來:“那為什么不是叫小青或者小蛙,而是叫小呱呢?” 他并沒有搭言,只瞥著她,目光更沉。 好吧,下意識將他和姑姑看成一樣的果然不行,今朝恨不能立即收回剛才說出口的話,對著他伸出雙拇指:“小呱這名字起得好,起的好!” 可惜拍馬屁拍到了腿上,柳樹下也有一塊大石頭,謝聿坐了下來:“怎么個好法?” 可能,他這個時候是需要一個人陪著聊天的吧,她胡扯是隨口就來:“世子也說了,腳下有眾生,眾生有相也無相。小呱有呱也無呱,跳走有呱也無呱,一只青蛙不是許多青蛙,可不就是小呱嘛!” 他一手托腮,一手搭在書箱上面:“繼續(xù)?!?/br> 今朝眨眼:“什么?” 謝聿勾唇:“胡扯。” 顧今朝:“……” 見她目光又到,他還在書箱上面拍了拍:“你為何上山,從剛才就總是看這書箱,怎么,你對箱子里面的東西很好奇?” 是他平時那樣慵懶笑意,聲音在風中也慵懶至極。 顧今朝見他一針見血,問出來了,斟酌了下,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事實上,世子手下按著的,是我的書箱。兄長錯拿了我的,后來他發(fā)現(xiàn)拿錯了,又把那個送了世子府,現(xiàn)在世子府好多人都在找你,我娘和姑姑來了大悲寶寺,我是來找我娘的,不想正巧遇見大公子你,就過來了?!?/br> 一聽說是她的書箱,謝聿依舊笑面:“那又怎樣?” 誒? 什么怎樣,拿錯了,就該把書箱還給她的吧! 今朝眨眼:“煩請世子將書箱還與我?!?/br> 他聽說拿錯了,眼都不眨一下,卻不知他是不是看過了,暗格雖然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但也忐忑。正是仔細瞥著他臉色,謝聿兩指在書箱上面敲了一敲:“許是命,也罷,既然是你的,那就還給你。” 她喜出外望,赫然起身:“多謝多謝?!?/br> 可才到他跟前,他又靠了書箱上面:“還給你可以,但今個是我生辰,總不能白給了你。” 今朝身上也沒帶什么東西,只腰間一塊中郎府的腰牌,不能給他。 她想了下,抬手扯過柳枝來折下幾枝,手指翻飛,很快編結成環(huán):“既是世子生辰,那我送世子一個禮物,世子生在世子府,什么寶貴東西沒有見過,許是不知,這山林野外,其實樂子也很多。我小的時候,我爹常常帶我上山下河的,現(xiàn)在想起來,也回味無窮?!?/br> 說著,回身坐下,與他相鄰。 曲起雙膝,花環(huán)放了膝蓋上,來的路上采摘了的那些野花,卷著絹帕放了懷里,這時候伸手拿出來,抓在了手心里。 顏色許多,順著花環(huán)插編一通,再舉起來時,已是笑容滿面:“看!” 柳葉環(huán)著野花,編織成環(huán)。 謝聿的確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盯了片刻,又看她。 顧今朝就知道他不知花環(huán)為何物,輕輕往自己頭頂一放,左右還轉(zhuǎn)了轉(zhuǎn)頭,揚著下頜讓他看清:“怎么樣,裝點起來也不差美服華冠。” 少年眉眼如畫,戴著這花環(huán)當真像是小仙童似地。 眸光微動,謝聿也坐直了,半晌才啞啞從嗓子里嗯出一聲。 今朝隨即拿下花環(huán)雙手遞了他的面前:“贈與世子,愿世子呃……愿世子身體安康,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br> 她現(xiàn)在一心記掛著書箱里面的紅梅帶,恨不能背了書箱就走。 謝聿伸手接過去,也低頭戴了頭上。 他這般絕色,回眸間也歪了頭看她:“怎樣?” 四目相對,今朝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