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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鳴:“要是哪一天我犧牲了,也是我的光榮,我是為國家人民而犧牲,我死得其所,而有些人,碌碌無為一生,也參不透生為何,死為何,活了百年,也只是白活?!?/br> 杭名峰搖了搖頭:“不可教?!?/br> 孺子不可教也。 但是宋一鳴本非孺子,何來可教不可教? 一日夜的審訊宣告無果,整個市局辦公室的氣壓分外低迷,實習生從門口包子店給大伙打包了早飯上來,此刻正掰著一次性筷子,邊吃包子邊趕報告,宋一鳴則到樓梯口的廁所間,用冷水洗了一下臉,甩著一頭濕冷的自來水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卻迎面撞上了喬云。 “喬喬?你怎么在這里?” 喬云看上去有些清瘦,說話之間帶了一股鼻音,顯然是感冒了。 “嗯,我在去的路上覺得太想你,就偷偷跑回來了,怎么,你不想我嗎?” 宋一鳴走上前,將喬云抱進自己懷里,喬云的發(fā)間帶著清晨霧氣的味道,深深嗅了一口,還參雜著洗發(fā)水的清香。 “感冒了?” 喬云點了點頭:“有點?!?/br> 宋一鳴:“吃藥了嗎?” 喬云搖了搖頭:“沒有?!?/br> 宋一鳴:“早飯呢,吃了嗎?” 喬云又搖了搖頭:“沒有。” 宋一鳴無奈地看著喬云,伸手抓了抓她的頭發(fā),將喬云原本就有些凌亂的頭發(fā)給抓得更亂了: “想吃什么?” 喬云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想吃餛飩。” 宋一鳴:“市局旁邊有一家餛飩還不錯,我陪你去吃,但是吃完以后你可能要自己回去,我這里有一樁緊急的案子,脫不開身?!?/br> 喬云全程盯著宋一鳴的臉,聽他說完,也沒什么異議,只是乖乖地點了點頭,說好。 宋一鳴鮮少見喬云這副乖巧的模樣,無可奈何地說道:“那走吧?!?/br> “等一等?!?/br> 喬云卻拉住了宋一鳴的手,從兜里掏出紙巾,攤了開來,踮起腳尖,給宋一鳴擦去發(fā)絲之間水珠,宋一鳴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從喬云手里接過紙巾,胡亂擦了幾下,說道:“沒關系,我頭發(fā)短,很快就干了?!?/br> 喬云卻固執(zhí)地搖了搖頭,非要等到把宋一鳴的頭發(fā)擦干了,才肯罷休。 “濕著頭發(fā),容易感冒。” 宋一鳴忍俊不禁:“你以為我是你啊。” 喬云卻鄭重地搖了搖頭:“你不是我?!?/br> 我是掙扎在深淵的人,而你是溫暖陽光的人。 宋一鳴,你是我的陽光,令我不至于冰凍到麻木。 宋一鳴看著喬云這副奇怪的模樣,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喬喬,你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喬云想了想:“嗯,感冒了,有些難受。” 或許吧,生了病的人,比平日里更加脆弱,所以喬云才會有這樣反常的舉動? 不對啊,喬云是誰,斷了腿都能一聲不吭地強人下來的女人,一個小小的感冒,就能一百八十度大反轉矯情成這樣? 宋一鳴蹙著眉頭走到喬云跟前,雙手捧起她的臉: “喬喬,我是你的男朋友,是能讓你依靠的人,你如果遇見了什么困難,不論任何事情,你都是能夠告訴我的,就算我沒有辦法幫你解決,但是兩個人一起面對,總要好過你一個人硬抗,你記住,你是一個女孩子,你有權利軟弱,有權利要求我保護你?!?/br> 喬云盯著宋一鳴的眼睛,點了點頭。 宋一鳴:“告訴我,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這下喬云不點頭,也不搖頭了,她只是看著宋一鳴,眼睛里面好像有一股情緒即將爆發(fā)出來,卻又被情緒的主人死死壓制,無法得見天日。 過了片刻,喬云伸出手,拉下宋一鳴捧著她的臉的手,轉而,喬云將自己的臉深深埋進宋一鳴的懷里,兩只手繞到宋一鳴的身后,將這個人緊緊抱住,甚至勒得宋一鳴險些喘不過氣來。 “喬喬……” 宋一鳴伸出手摸了摸喬云的后腦勺,突然,胸口有一股炙熱的液體浸透了他的襯衫,灼燒著他的皮膚。 喬云……哭了? 這么堅強的喬云,無論遇見什么都不肯皺一下眉的喬云,就這樣卸下所有防備,在自己的懷里,哭得好像一只迷路了的羔羊。 “我不想的,可是我忍不住,我心里難受,宋警官,我心里好難受?!?/br> 喬云將自己埋在宋一鳴的懷里,不肯露臉,哭得泣不成聲。 “沒事的,喬喬,難受就哭出來,我在呢,我一直在呢。” 有路過的同事看到宋一鳴以及在他懷里哭哭啼啼的美人,驚得嘴巴都能塞下一只雞蛋,抱著一堆資料杵在那兒猶如被雷劈了一般,宋一鳴冷冷地掃了一眼,那人登時回了神一般,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逃一般地上了樓,嘴里還念念有詞: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宋一鳴心想,大概中午的時候,就會有不像話的流言傳出來了:堂堂宋隊長,竟然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郎,癡情女子一大早就追上門來哭得梨花帶淚,有目擊者為證! 宋一鳴終于拉著喬云暫且離開了市局,餛飩店過了早點的高峰期,稀稀拉拉只有一兩位的客人,宋一鳴給喬云點了二兩蝦仁餛飩,喬云拿起湯匙筷子,默不作聲地吹涼了碗里的餛飩,埋著頭一個一個地將餛飩吃了下去,連湯也給一滴不剩地喝完了。 “吃飽了嗎?” 宋一鳴拿起紙巾,給喬云擦了擦嘴角,喬云點了點頭,道是吃飽了。 “為什么難受?” 喬云放下手里的湯匙筷子,將兩只手放在腿上,卻遲遲不作回答。 宋一鳴又追問:“喬喬,告訴我你為什么難受,我才能夠知道,我要怎么辦?!?/br> 喬云想了想,似乎是在做強大的心理斗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宋警官,我是孤兒,可其實,我的父親并沒有死,這你是知道的?!?/br> 宋一鳴點了點頭。 喬云:“我其實一直都知道我父親是誰,但是這么多年,我一直不去找他,是因為我不敢找他,我恨他,我也怕他。” 宋一鳴:“為什么?” 喬云:“因為他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拋棄了我和mama,因為他在我七歲的時候,殺了我mama?!?/br> 宋一鳴:“……” 喬云:“我一直都知道這些事情,但是我一直不相信。所以我不敢去找他,不敢去,可是就算我這樣躲著,不給他惹麻煩,他依舊想要我死,他想要殺死自己的女兒!” 宋一鳴:“喬云,你別激動?!?/br> 喬云說話的聲音并不大,許是因為壓抑著這種情緒不讓它爆發(fā),使得喬云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宋一鳴緊緊抓住喬云的手,喬云的雙手冰涼,沒有一絲的溫度,而且還在微微顫抖。 宋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