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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門房上的阿嬈一見傅凜回來,便趕忙跑去廚房,將煨在小爐上的藥端來。 傅凜接過藥碗,淡聲問道:“鳳歌睡下了?” 阿嬈搖搖頭:“沒呢,下午溜溜達達跟宅子里兩位姑娘烤火聊天,吃了晚飯過后,就又把自己關到書房里去了?!?/br> 說著,阿嬈忽然疑惑地皺了皺鼻子,弱弱退后半步。 傅凜蹙眉冷冷瞪她一記:“你那什么表情?” 阿嬈被他的眼神嚇得跟個小鵪鶉似地,低眉垂眸不敢吭聲。 傅凜將那碗藥一飲而盡后,承恩正好迎了出來。 “五爺,臥房都收拾好了,您要不要先沐浴更衣?” 傅凜抬頭看看天色,沉聲道:“晚點吧,我先去書房看看鳳歌忙完沒有?!?/br> 他不太高興地振了振衣袖,徑自往書房去了。 **** 書房內燭火搖曳,書桌右上角放了一個竹編小書箱,桌面上近乎狼藉。 葉鳳歌收起硯臺和筆,又將晾干的畫稿拎起來吹了吹,這才將那小書箱拖到面前,將蓋子掀開。 小書箱里全是她從桐山帶來的東西,除了筆墨紙硯,以及孔素廷所著的那本開蒙冊子之外,就是幾本她還沒看完的話本子。 她原本是要將桌上這些雜亂的東西放進書箱里收好,卻在打開書箱后走了走神,探手進去翻找一番,從最底下拿出一本話本子,拎著書脊抖了抖。 兩張疊成與書頁差不多大小的畫紙掉落在桌上。 葉鳳歌拿起其中一張,徐徐展開。 這兩張畫她早前給畫人像畫片兒的間隙偷畫的私貨,輕易不敢給人看的。 敲門聲響起時,葉鳳歌作則心虛一般,胡亂將那兩張小畫重新疊好,猛地扔回小書箱里去了。 “鳳歌?!?/br> 聽是傅凜的聲音,葉鳳歌的臉更是紅了個透骨,慌張將桌上所有東西全掃進書箱里,匆匆走向門口。 一打開書房的門,她便硬著頭皮要往外沖:“你回來啦?我正好畫完了要回房睡下,走了走了。” 說著,還抬手推著傅凜的肩后,以行動催促。 傅凜好笑地回頭覷著她:“我怎么覺得,你很怕我進書房?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么?” “你才見不得人!”臉紅到快燃起來的葉鳳歌近乎胡言亂語了,“姑娘我清白如雪,坦蕩……” 話沒說完,葉鳳歌忽地止步,徐徐抬頭,揪著眉頭朝傅凜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 “怎么了?”傅凜詫異。 葉鳳歌緩緩收回抵在他肩后的手,清了清嗓子,笑笑:“你們今日與趙通大人談得順利么?” 她舉步走上去,與傅凜隔著兩步的距離并行在廊下。 “大致敲定了,”傅凜一邊留心著她的神情,分神答道,“我告訴他,可以暫且用大量黃豆輔助消除開炮后的震顫,以此減少開炮對船體造成的損傷,這是權宜之計,多少能解沅城水師的燃眉之急。他將信將疑,明日會派人去臨川,拿臨川城門樓上的火炮到船上試試?!?/br> 他已能越來越自如地正視“臨川”這個地名,再不會像從前提到“臨川”必有猶豫卡頓了。 “待他試過有效,就會將這法子通傳沅城水師了吧?”葉鳳歌點點頭,目視前方,笑意僵硬,“從此傅五公子一戰(zhàn)成名天下知,說不得連陛下都會對你另眼相看?!?/br> 傅凜不動聲色地往她身旁靠了一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管陛下怎么看?反正就是生意。后續(xù)我只管與趙通細細再談鑄造新式火炮的事,”傅凜伸手想去牽住她的手,“等你畫完了,我沾著你的光也去一趟孔家,看看能不能與孔素廷先生再探討一下關于銅芯鐵的疑問?!?/br> 葉鳳歌有些別扭地躲開了他的手,又往旁邊挪了兩步:“哦?!?/br> 受不了她這奇奇怪怪的閃躲態(tài)度,傅凜索性停下腳步,難得強硬地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扯進自己懷中。 “我是哪里對不起你了?” 葉鳳歌著惱地仰頭瞪著他,使勁想要推開他,無果。 她后悔勸他跟著閔肅去學拳腳了。 傅凜環(huán)在她腰上的手收得更緊:“有事說事,憋著生悶氣不像話的??!” 說來也好笑,以往這種話都是葉鳳歌對傅凜說的,如今卻顛倒了。 葉鳳歌慪氣地抬腳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記,半點沒留情的。 這一踹疼得傅凜倒抽冷氣,手上卻更不敢松勁了:“州府給人定罪還得先羅列個一二三呢,你若想就這么悶不吭聲將我打入冷宮,我可不會答應的?!?/br> “你身上有脂粉香氣,”葉鳳歌瞪著他,咬牙切齒道,“抱了哪家姑娘沾上的?” 第六十二章 面對如此開門見山的犀利詰問,傅凜似乎有些懵,怔怔望著葉鳳歌,半晌沒說話。 葉鳳歌見他無言以對,無名惱意漸盛,咬著唇角死命推開他,轉身就走。 其實她何嘗不知,就傅凜那性子,輕易都不肯不讓旁人近身,哪有那么容易輕易同什么姑娘攪和上啊。 她用膝蓋想都知道,傅凜衣衫上的脂粉香氣,必定是因為什么緣故巧合沾上的。 這會兒她克制不住心頭暗火,無事攪三分地沖他惱,不過是因為被紅菱的無心調侃惹得酸唧唧了整個下午,卻又沒處發(fā)作,正好逮著傅凜身上沾了脂粉這個由頭,就小小矯情地遷怒一下罷了。 待葉鳳歌甩手走出了好幾步,傅凜才如夢初醒,忙不迭邁開長腿追了上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沒有什么姑娘?!?/br>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反讓葉鳳歌心頭那把悶悶的火氣燒得更旺,委屈得不行。 難得想被人哄一回,卻攤上個不會哄人的,真是慪死她算了。 她板起俏臉一徑往前走,重重使力想要甩開手腕上的鉗制。 哪知非但沒甩開,手腕上那股力道反而圈得更緊。 “哪有什么姑娘?真沒有的!” 許是頭回遭遇這樣場面的緣故,傅凜一時摸不著頭腦,急得只會說車轱轆話。 葉鳳歌被他的力道拖得舉步維艱,卻還是咬牙冷哼著往前邁步。 她目視前方,從牙縫里迸出冰涼涼的哼笑:“沒有姑娘?那就是抱了個……渾身脂粉的兒郎?!” “你這,怎么還越說越離譜了?”傅凜急得嗓音都拔高了些,“都是趙通那老不修,也不知是個什么毛病,香爐里不點香,卻堆了香粉來燒……裴瀝文身上也有這香氣!” 少府考工令趙通,堂堂一個京官,年近五旬,居然有“燃著香粉將自己薰得香噴噴”的情懷,這話怎么聽怎么荒唐。 “哦?瀝文少爺身上也有同樣的脂粉香氣?”葉鳳歌點點頭,作勢要走,“那我去找他當面核實……” 話還沒說完,葉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