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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就是。” 這態(tài)度,未免也太實際了。 “交易說完,就不能熱絡(luò)一下交情嗎?”傅淳沒好氣地笑道。 傅凜止步,略側(cè)過臉瞥她,眼神認(rèn)真:“還是別太熱絡(luò),我怕有人誤會?!?/br> 葉鳳歌久在桐山,與傅家本家的人沒太多交道,對三姑娘傅淳是只知其名不識其人的。若她回來時見他身邊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姑娘,那多不好? 雖這不過是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小事,可他不想讓葉鳳歌有片刻的誤會,他怕她會委屈難過。 見他態(tài)度堅決,傅淳雖不明所以,卻還是停下腳步,百感交集地目送著他漸行漸遠(yuǎn)。 半晌后,傅淳回身走向傅準(zhǔn),卻驚見傅準(zhǔn)淚流滿面,不禁嚇了一跳:“你哭個什么勁兒?” “大哥他……”傅準(zhǔn)抬起手臂壓住自己的眼睛,哽咽道,“他看我了!他先前與你說話時,遠(yuǎn)遠(yuǎn)看了我好幾眼!” 天,這盲目的崇敬…… 傅淳好笑地攬過他的肩:“你大哥方才說了,今后我可以去桐山找他的。若你乖乖的,別跟家里人說今日咱們見著他了,那將來方便的時候,我就帶上你一起,可好?” 這小子先前緊張得都沒敢吱聲,搞不好傅凜都不知他是誰。 傅準(zhǔn)自是擦著眼淚猛點頭,拍著心口保證絕對守口如瓶。 **** 臨川城內(nèi),大通繡坊后院。 葉鳳歌攏著披風(fēng)坐在廊下長椅上,怔忪望著身側(cè)與自己并排而坐的師兄鄺達(dá)。 鄺達(dá)側(cè)身坐著,右臂搭在長椅的椅背上,左手把玩著一個精致的烏漆小藥匣,一襲青衫襯著眸心的沉靜悲憫。 “師父原說等你五日,可前天一大早就有人從京中帶信來,似乎有個少見的病例急求她入京診治,她便匆匆啟程了?!?/br> 鄺達(dá)看了葉鳳歌一眼:“師父給你留了話,不過她讓我先問清楚,你心中是否有決斷了?!?/br> 二人都知道,妙逢時問的這個“決斷”,是指葉鳳歌是否接受師門召回。 若她選擇繼續(xù)留在傅凜身邊,就意味著她會被師門除名,無論將來她與傅凜的結(jié)局如何,都只能愿賭服輸,再回不去了。 葉鳳歌輕咬唇角片刻后,壯士斷腕一般,聲淺清卻堅定:“我,留在桐山?!?/br> “合著還真是藥門弟子避不開的宿命,”鄺達(dá)自嘲地輕笑一聲,將目光轉(zhuǎn)向院中那些蕭瑟花木,“你倆定情了?” 沒料到他會問得如此直接,葉鳳歌愣了愣,尷尬地垂臉看著自己的腳尖,清清嗓子:“我也不知該怎么說?!?/br> 眼下她和傅凜之間,似乎是捅破了窗戶紙,又似乎沒有。 “也就是說,他毫不掩飾對你的依賴,而你剛巧又樂意被他賴著,沒想走,是這意思么?”鄺達(dá)了然淺笑,望向院中的目光愈見悲傷。 葉鳳歌低頭“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師妹,你有沒有想過,他對你全心的信任與依賴,是因當(dāng)初他最艱難無助的時候,身邊只有你是讓他覺得無害的,所以他沒得選,只能是你?!?/br> 鄺達(dá)的嗓音輕柔,卻殘忍地揭開某種真相。 “師父今次診脈時與他談過,察覺到他已開始不自知地嘗試自愈,且成效很明顯?;蛟S不知哪一日,他就從自己心里那間黑屋子里走出來了。”鄺達(dá)回頭看了沉默的葉鳳歌一眼。 “傅五公子非池中之物,待他將來能坦然走出桐山那四方院墻,自會有更廣闊的天地,會遇到更多人。到時你對他來說,或許就與旁人沒什么不同了。那時,你又當(dāng)何去何從?” 當(dāng)初的傅凜因心中郁結(jié)過深而極度不安,既渴望親密無間的陪伴,卻又很難親近旁人。 因他那時心性行為多有古怪、反復(fù)之處,偶爾甚至?xí)霈F(xiàn)無法自控的攻擊之舉,他的家人不懂得這中間的癥結(jié),加之也是心虛愧疚,便選擇對他回避,送他去桐山群索居地“靜養(yǎng)”,這就無形中加深了他的孤獨與無助。 這種情況下,葉鳳歌因侍藥弟子的職責(zé)所在,不遺余力地接近,不離不棄的陪伴,就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天長日久,自然易滋生錯覺。 或許,眼下的他未必分得清楚,是當(dāng)真對葉鳳歌這個人喜愛得入心入魂,離她不能活,抑或只是習(xí)慣。 隨著他開始好轉(zhuǎn),行動的范圍逐漸擴(kuò)大,接觸的人增多,慢慢融入尋常的生活,或許就會漸漸從迷思中清醒過來,開始反思這個問題。 “我想過的,”葉鳳歌回望鄺達(dá)一眼,眼神坦蕩,“其實如今我也不確定我對他是習(xí)慣,還是……” 她頓了頓,赧然勾起唇角:“可我想試試。” 雖她眼下還不能十分確定自己對傅凜是不是男女之情,可她想試試。 當(dāng)年她的母親嗜賭造成家徒四壁,之后即便戒賭回頭,家中境況仍是好幾年都沒緩過勁,最終只能以“送”的名義將她交給師父,實際根本就是賣掉她,好讓家里其他人有活路。 這件事在她心里扎根極深,使她從來不愿做出任何近似賭的行為。 在“回歸師門”與“留在傅凜身邊”之間,她選了后者,這或許是她長到二十一歲,做出的最大豪賭。 “師兄,我沒什么大智,說不明白什么道理,只能確定自己是真的很想留在他身邊?!?/br> 葉鳳歌笑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又道:“他很好,將來或許還會更好,這些我都想過。我只能說,我會盡力讓自己也變成更好的人,讓自己有資格俯仰無愧地站在他身旁。至于最終能與他走到什么地步,那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她與傅凜年少相伴的情誼,中間摻雜了太多東西,既有溫情的彼此陪伴,又有無法回避的相互救贖,如今再多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難舍,簡直雜亂成麻。 她理不清,也不想去理了。 人活一世,絕不會做每一個決定時都清醒篤定、勝券在握。 即便是世間最最單純的青梅竹馬,也不能確保能定能相攜白首,她又何必非要先問個輸贏成敗,再去決定要不要交付真心呢? “就當(dāng)我這是遲來的年少輕狂吧,若最終不能與他走到一處,我也認(rèn)的,”葉鳳歌抬起手背蓋住雙眼,笑出了聲,“師兄放心,我既愿賭服輸,也輸贏不懼?!?/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來啦~~么么噠~! 第四十章 見她心意已決,鄺達(dá)沒有再勸,只是隨口笑笑,將手中那個小藥匣子遞給她。 “師父說了,若你選擇自脫師門留在桐山,她不會責(zé)怪你,叫你心中也不必有無謂的負(fù)疚。畢竟當(dāng)年你拜入師門時,對這行當(dāng)一無所知,根本談不上愿意不愿意,不過是當(dāng)時年紀(jì)小小,迫不得已,大人讓怎么做就只能怎么做,說來也是強(qiáng)求你這么些年。如今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