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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對待爺?shù)模 ?/br> 雖疼到形象盡毀地嗷嗷叫,他的眼角眉梢卻忍不住偷偷往上揚。 被她如此“粗暴”對待,心里竟還樂不可支—— 他覺得自己可能病入膏肓了,這病沒藥醫(yī)。 葉鳳歌擰著他耳朵的手兇殘地旋了旋,從牙縫里迸出冷聲笑哼,“沒有人是這么對待爺?shù)氖菃??真巧,我今日起就改名叫‘沒有人’!” 傅凜趕忙抬起右手覆住她擰在自己耳朵上的手,疼得臉都快變形,卻又很想笑。 改名叫“沒有人”?她那腦子究竟怎么長的,哈哈哈……嘶,真疼。 **** 面對他嘶痛到變形的俊臉,葉鳳歌終究還是于心不忍,手上力道稍稍松了些,“還鬧不鬧了?還要不要我繼續(xù)表達‘疼愛’了?” “不鬧了?!备祫C眨著滿眼薄薄痛淚,苦笑示弱。 明明被他裝妖作怪的挑釁慪得惱羞成怒,打定主意要狠狠收拾他,可在他那可憐巴巴求饒而不自知的笑望下,葉鳳歌頓時就沒出息地心軟了。 葉鳳歌心中暗罵一聲卑鄙,卻不得不含恨承認,長了一張漂亮臉蛋兒就是好處多。 她惱羞成怒地松開手,叉腰做茶壺狀指著他,“往后再這么跟我沒遮沒攔地胡說八道,看我不把你剁成餡兒做了包子喂狗去!” “吹吧,你根本就不會做包子?!备祫C揉著被擰到通紅的右耳,垂著腦袋不知死活地偷笑頂嘴。 葉鳳歌斜挑半唇,冷笑輕哼著放下手站起身,雙臂環(huán)胸睨著他,“藥涼了,晚些叫承恩另給你熬一碗來,自己老實喝了。晚飯自己吃,不高興自己吃就找瀝文少爺陪你吃?!?/br> 下午裴瀝文要來找傅凜說事,算時辰差不多也快到了。 “你去哪兒?”傅凜頓時斂了方才那笑鬧的神情,猛地抬起頭。 葉鳳歌向來最受不住他這種不經(jīng)意間賣慘的神情,見狀使勁咽了咽口水,強令自己硬氣心腸,重重一哼。 “我要去師父跟前答話,”她使勁振了振衣袖,磨牙笑得發(fā)狠,“完了就去找掌勺大娘,學(xué)做包子!你個混賬小子,若再沖我胡說八道,早晚把你剁成餡兒!” 管你長再好看也剁!剁得細細的! **** 裴瀝文在書樓久候傅凜多時卻遲遲不見他現(xiàn)身,疑心他是宿疾發(fā)作,便趕過來一探究竟。 問了今日在傅凜跟前伺候的承恩,得知傅凜在主屋寢房內(nèi),又聽說妙逢時來了,還喚了葉鳳歌過南院去問話,裴瀝文怕傅凜是寒癥發(fā)作倒在房中沒人知,就趕緊跑到寢房門口。 見房門虛掩,他輕叩兩聲沒得到里頭回應(yīng),再顧不得傅凜平日里三令五申的忌諱,猛地推門而入。 卻見傅凜盤腿坐在外間軟榻上,垂著臉捂著耳朵偷笑。 裴瀝文從側(cè)面遠遠這么一瞧,頓時就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沒瞧出傅家五爺有半點病氣,傻氣倒是噗嚕嚕冒得滿屋子都是。 許是察覺到房中多了另一個人的氣息,傅凜倏地扭頭看過來,右手也在同一時間探向窗欞下的某處,眉頭緊蹙,目射寒江。 見是裴瀝文,他才吐出提起的那口氣,慢慢將手收回。 “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找死得忙?”傅凜緩緩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住心中的驚駭。 這不知死活的家伙,差點就被…… 這些年來,寢房內(nèi)的機關(guān)經(jīng)傅凜的多番改造,早已不是原來那般只能鬧著玩嚇唬人的了。 為免造成不必要的誤傷,傅凜對宅中所有人都交代過,若未得他出聲允許,除了葉鳳歌之外,誰也不要輕易往這里頭闖。 見他收回手去,神智也是清明的模樣,裴瀝文才緩緩松了繃緊的肩膀與脊背,劫后余生般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我敲了,你沒聽見。我怕你有事,瞧著門沒關(guān),就進來了?!?/br> 傅凜淡淡橫了他一眼,見他臉色有些發(fā)白,便抬了下巴指了指桌上,“自己倒水喝?!?/br> 裴瀝文趕忙過去倒了一杯水給自己壓壓驚,又在傅凜的眼神示意下走到軟榻前坐下。 “五爺有何指教?”裴瀝文淺啜了一口杯中的溫水,疑惑地看向傅凜。 傅凜再度抬手揉著自己的耳朵,“指教沒有,倒是有點小事需要向你請教?!?/br> “突然這么客氣,”裴瀝文怕怕地將凳子往后挪得離他遠些,緊了緊嗓子,“莫不是有詐?” “毛病,”傅凜沒好氣地呿了一聲,“就方才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嗯,小時候你總欺負隔壁的那個小姑娘,其實是心中很喜愛她,對吧?” 裴瀝文先是一愣,繼而噗地笑出聲,“這么顯而易見的事,你想了五六年才明白?” 不過這也不能怪傅凜遲鈍,實在是他無論身心都像是比同齡人長得遲些。 裴瀝文剛來陪讀的那年,傅凜身量瘦瘦小小,看著比裴瀝文小了好幾歲,可其實他是比裴瀝文長一歲的。 一直到三、四年前,眼見著都十五六歲了,傅凜才忽然躥起來,成了頎長高挑的大人模樣。 這么一想,他在某些事上醒得比別人遲,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了。 畢竟他向來不怎么踏出這宅子,自小身邊也沒太多伙伴,對這種小兒女的情愫心思自然糊涂遲鈍。 裴瀝文頓時覺得自己方才的笑有些殘忍,心下懊悔不已。 被嘲笑的傅凜惱羞成怒,從角落里抓了一個小錦墊狠狠砸向裴瀝文,“問你就好好答,廢話那么多!” 裴瀝文手忙腳亂地接住那個砸向自己正臉的小錦墊,收起調(diào)侃嘲笑,認真道,“是,可不就是喜愛得緊么。五爺怎么忽然想起這個?” “就,就想起了??!你管我怎么想起的!”傅凜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又問,“那,后來呢?她如今……” 方才葉鳳歌又氣又惱地赧紅著臉跺腳而去后,他坐在這里回味許久,愈發(fā)覺得裴瀝文當(dāng)年說得對了。 雖明知欺負人是不對的,可“欺負”心愛的小姑娘,實在很容易在躁動的少年心中暗暗滋生出一種不可名狀的、病態(tài)的歡愉。 不過,傅凜心底還是有些拿不準(zhǔn)后果,剛巧裴瀝文闖到跟前來,他就趁勢請教了。 裴瀝文若有所思地看了傅凜一眼,笑得無奈又遺憾,語帶警示,“她去年成親了。” “嗯?!”傅凜驚愕地瞪大了眼。 若他沒記錯,裴瀝文是沒有成親的。所以…… “沒錯,她和別人成親了,”裴瀝文苦澀地撇撇嘴,“不是每個姑娘都會喜歡欺負過自己的混賬小子?!?/br> 想起方才葉鳳歌離去時就罵過這么一聲“混賬小子”,傅凜面色一白,胸腔里那顆先前還熱火朝天撲騰個沒完的心,涼了。 拔涼拔涼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