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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公子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

分卷閱讀28

    著搖了搖頭,無聲嘆息。

    “妙手一脈”在大縉所有醫(yī)家流派中名聲最為邪乎,究其根源,除了那個“非疑難之癥不治”的古怪規(guī)矩外,就是因為這派的行醫(yī)宗旨——

    目中唯見疾患憂苦,不見男女之別。

    坊間對此頗有些不堪的流言傳聞,甚至有些州府的醫(yī)家行會曾打算聯(lián)名聲討“妙手一脈”門風(fēng)不正。

    不過“妙手一脈”遠(yuǎn)在宜州深山,不開醫(yī)館不設(shè)診堂,每代只有兩三名主事醫(yī)者頂著師門名號游走于中原各州,從不加入任何一州的醫(yī)家行會。

    即便是有人想找這派的人求醫(yī)問藥,都得輾轉(zhuǎn)透過許多人脈,那些所謂“聯(lián)名聲討”的提議,最終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對葉鳳歌來說,這幾日為安撫病中糊涂的傅凜,不得已與他同榻而眠,

    她自問俯仰無愧,也并不畏懼流言評判。

    可這樣同榻而眠的事終究有悖世俗常理,若此事當(dāng)真?zhèn)髁顺鋈?,于她沒多大妨礙,左右她將來回了師門,這世上便沒幾個人會記得她這個人。

    倒是傅五公子的名聲,怕是要糟糕了。

    葉鳳歌偷偷隱了個呵欠后,習(xí)慣地伸出手去探傅凜的額溫,卻在與他的額面間隔寸許時頓住了。

    心知傅凜素來淺眠,瞧他這會兒像是睡得實,她實在有些不忍擾他。

    正躊躇間,傅凜卻倏地伸出手圈住她的腕,用力一按,使她的掌心密密貼合在他的額頭。

    葉鳳歌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見他閉著眼含糊哼道,“想摸就好好摸,又不是不給你摸?!?/br>
    “這什么不倫不類的鬼話?我就是看看你身上還燙不燙?!比~鳳歌沒好氣地在他額上一拍,收回了手,掀被下榻。

    “那不還是想摸我……”傅凜按住被她拍過的額心,嘀嘀咕咕。

    葉鳳歌回頭瞪他,見他仍舊閉著眼睛,便兇巴巴地冷笑,“討打是吧?據(jù)說人在大病初愈時,痛覺最為敏銳。你要試試嗎?”

    明明是襟懷坦蕩的一件事,被他那么一說,活像她企圖偷香竊玉似的。

    葉鳳歌轉(zhuǎn)回頭,站在榻前背對著傅凜,有些不自在地整理著外袍。

    和衣睡了整夜,外袍自是皺皺巴巴了。

    “不試?!备祫C噙笑咕囔了一句,瞇縫著雙眼看著她的背影。

    整理好衣衫后,葉鳳歌再度回頭,認(rèn)真地叮囑道,“這幾日是因為你病著,非常之時,難免有些非常之事。出了這房門,你可不能在旁人面前胡亂說?!?/br>
    傅凜翻身側(cè)臥,單肘墊在腦下,淡垂眼簾,悶悶應(yīng)道,“嗯?!?/br>
    儼然一副任人欺凌又忍氣吞聲的模樣。

    葉鳳歌清了清嗓子,“才辰時,你……你接著睡吧?!?/br>
    說著說著,她自己都覺得這話怎么聽怎么怪。

    于是又一本正經(jīng)地補充,“你高熱才退,想必還乏力,哪怕睡不著,能多躺會兒也好?!?/br>
    嗯,這樣聽起來似乎就正常多了。

    說完,她也不知自己在慌什么,腳步倉促地出了主院寢房的門。

    傅凜側(cè)身臥在床榻上,薄唇微抿,沉默地看著她的身影繞過了屏風(fēng),聽著她開門又關(guān)門的聲音,聽著她的腳步聲漸遠(yuǎn)。

    片刻后,他展臂將她蓋過的另一半被子擁過來抱在懷中,深吸了一口氣,將她殘留在被間的溫軟馨香悉數(shù)收入鼻端。

    真想每個清晨醒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她慵懶甜軟的睡顏。

    那樣的話,即使是長命百歲,他也會覺得還沒活夠吧。

    ****

    葉鳳歌走后,傅凜也睡不著了。

    起身喚了承恩備下熱水,沐浴更衣過后,去找葉鳳歌一道吃了早飯。

    如今留在宅子里的人,全是這幾年宿大娘與傅凜協(xié)商之后,精挑細(xì)選留下來的,個個都得用且忠心,最難得是并不胡亂多嘴。

    對葉鳳歌這幾日都在傅凜房中這件事,大家早習(xí)以為常,也知自家五爺病中只能由鳳姐兒一人近身,便也沒有什么不當(dāng)?shù)淖h論。

    周遭眾人一切如常,傅凜與葉鳳歌這兩個當(dāng)事人自也就沒什么好尷尬的,所有事都如以往那般按部就班。

    飯后,傅凜讓葉鳳歌陪著在北院四下走了一圈當(dāng)做消食,再把藥喝了,便獨自去了書樓。

    他將自己關(guān)進書樓最頂層的那間小黑屋子里,只點了一豆小油燈,再取出自己做木雕的雕刀盒子,便坐在被黑紙糊住的窗下長木桌案前,漫不經(jīng)心地拿起一塊小木料切切畫畫。

    雖小黑屋子里就只有那豆小油燈的微光,可他卻像不需用眼睛一般,手上的雕刀熟稔精準(zhǔn),沒有一刀走偏浪費的。

    他的目光看似落在手上,實則有些放空,腦子里思緒萬千。

    這些年來,每次遇到困惑時,他總是要這樣才能靜下心來細(xì)細(xì)推敲。

    小屋子的窗戶全被黑紙糊住,若不是長桌案上擺著計時滴漏,根本不會察覺時間的流逝。

    正午時,計時滴漏的匣子門打開,倏地彈出一個懷抱寫著“午時”二字木牌的綠衣小人兒。

    傅凜扭頭看了看那小人兒,勾起唇角,伸出食指抵住小人兒的頭,將它按回匣子里去。

    “她總拿我當(dāng)?shù)艿?,沒有人會傾心于自己的弟弟,”傅凜拿起方才雕出的一個木頭小桅桿吹了吹,對那小桅桿自語道,“那就想法子讓她明白我不是她弟弟,這不就行了?”

    得先解決掉橫亙在她心中的這個錯誤認(rèn)知,她才會用不一樣的眼神看待他。

    然后,他會傾盡全力,讓自己成為討她喜歡的模樣。

    嗯,這樣就一通百通了,沒毛病。

    ****

    午后,葉鳳歌算著傅凜午歇該起了,便端了藥去主屋。

    遠(yuǎn)遠(yuǎn)就見傅凜負(fù)手站在寢房門口的廊下,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你要去書樓嗎?”葉鳳歌走過去,將藥碗遞到他面前,“先把藥喝了?!?/br>
    傅凜扭頭看向她,伸出手來卻并不接那藥碗,只是攤開掌心給她看,“你幫我把這個種在院子里。”

    他的掌心里是一個小小的桐油紙包。

    “這是什么東西?”葉鳳歌歪著頭打量一番,實在瞧不出紙包里是個什么。

    傅凜挑了挑下巴,淡聲道,“小白菜種子,我叫承恩去找宿大娘拿的?!?/br>
    原以為關(guān)于“小白菜”的話題只是他病中胡亂囈語,沒想到他竟當(dāng)真找了種子來,這執(zhí)念可夠深……也夠莫名其妙的。

    葉鳳歌好笑地點了點頭,“那你先喝藥,我這就去叫承恩過來幫忙松土。”

    主院廊下恰好就有一溜空地,原是打算開春后種花的。

    “不許叫承恩幫忙,”傅凜頓了頓,緩聲道,“得你親手種,這件事,算我求你的。”

    他想好過了,需要用生動詳實的事例讓葉鳳歌相信,“自己親手種的小白菜,不但可以吃,還會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