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除了葉鳳歌之外的所有人都是要退出去的,否則傅凜就會掙扎著啟動房中的機關(guān)。 如今這寢房中的機關(guān)已經(jīng)過他多次改良,早已不是當(dāng)年葉鳳歌剛來時那么簡單,一不小心甚至可能出人命。 葉鳳歌哄著喂傅凜喝了半碗熱粥,又將藥汁喂過后,那兩個火盆騰出的暖意也已徐緩蔓進內(nèi)間來,將整個寢房烘得溫暖如春。 扶著傅凜躺下,替他將被角掖緊,葉鳳歌一垂眼就見他立刻又執(zhí)拗地伸出手來。 “知道你這會兒難受,”她無奈輕嘆著,將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心一并塞回被中,重新坐回床邊,“睡吧,有事睡醒了再說?!?/br> 他的臉色仍是蒼白的,唯獨顴骨處有深重紅痕,顯然是高熱已起了。 傅凜勉強將眼皮撐開一道縫隙,齒關(guān)輕顫,混沌含糊地低嚷,“睡不著?,F(xiàn)在就說?!?/br> 每當(dāng)這種時候,只要他沒有昏沉睡去,一定會特別黏人。 也特別難纏。 根本不會接受任何忤逆他心意的回應(yīng)。 葉鳳歌好聲好氣地順著他,“說什么?” “你躺下說?!?/br> 葉鳳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就仗著我不好意思趁人之危欺負你,還真是什么要求都敢提?!?/br> 以往這種時刻,她為了防止傅凜夜里不清醒時將被子掀了,常會整夜靠坐在榻上,用腿替他壓著被沿。 但躺在他床上這種事,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雖說她自問坦蕩,向來也沒在傅凜面前拘束過小節(jié),可到底男女有別,即便是天底下最親密無間的姐弟,也沒有成年后還躺在同張床上的道理。 許是見她遲遲沒動,傅凜握著她手的右臂忽地發(fā)力一扯。 葉鳳歌斜身坐在床邊,重心本就不穩(wěn),毫無防備之下被他這么一扯,當(dāng)即就跌向床榻。 幸虧她反應(yīng)敏捷,手肘往床上重重磕了一下,這才沒撲身壓到他身上。 那一磕正正磕在她手肘的麻經(jīng)上,難受至極的滋味瞬間從肘部直沖腦門,讓她眼前金花四濺。 **** 葉鳳歌立刻皺緊了臉,閉目忍過那陣疼后,才張開泛起薄淚的美眸,心有余悸地瞪著他,“我躺,我躺還不行嗎?” 她認(rèn)命地笑嘆了一口氣,踢掉鞋子旋身上榻,想像以前那樣將被沿壓在身下。 傅凜見狀,長臂一展,使了渾身力氣攔腰將她拖進被中,整個抱進懷里。 葉鳳歌瞠目,掙扎了兩下就被他委屈巴巴卻又倔強無比的神色打敗,只能虛張聲勢地瞪著他。 “腦子不清醒了,力氣倒挺大???” “你躺這里,”他側(cè)身將她緊緊抱好,下巴輕輕抵住她的發(fā)頂,“我冷。” 他覺得自己腦子挺清醒,倒是葉鳳歌才糊涂呢。 他是叫她躺在他懷里,又不是叫她躺在旁邊。 笨。 第二十章 房內(nèi)本就暖,葉鳳歌又是和衣被拖進被子里,很快就熱得頭頂生煙。 僵硬的周身漸漸由內(nèi)而外蕩起熱燙,唯獨頭頂被傅凜用下頜抵住的那一處反倒覺著愈發(fā)幽涼。 想來他當(dāng)真是冷得厲害,通身上下無一處不在輕顫。 葉鳳歌想起師父說過,傅凜的高熱與旁人不同,有溫和的熱源煨著他才是最好的。 也罷,不與他斤斤計較,誰叫她這人恰好夠“溫和”,就權(quán)且充當(dāng)這熱源吧。 許是她的溫順配合讓傅凜心中稍安,圈著她的手臂漸漸放軟了力道。 葉鳳歌使勁眨了眨眼,在心中默誦:醫(yī)家弟子當(dāng)有如父如母之仁之慈……呃,后半句是什么來著? 算了,這句想不起來,跳過。 目中惟見患者之疾之苦,不以男女之殊之異而……而…… 算了算了,這句也想不起來,跳過。 心間無雜念,眼底無塵垢,是故……是故…… “是故”后頭是什么來著?! 這篇本是妙手一脈的弟子必修的功課,無論是醫(yī)門弟子還是藥弟子,能背誦全篇者方才能正式在師長跟前受教醫(yī)理或藥學(xué)。 葉鳳歌五歲拜入妙逢時門下,對自是早就滾瓜爛熟,可今日卻意外地七零又八落,斷續(xù)不成章。 她頭昏腦漲,心想定是這幾年自己太過疏懶怠惰,今后必須要勤勉起來才行。 **** 長燭明光融融一室,中宵夜靜中只聞燈花輕響。 雖隔著彼此都算齊整的衣衫,一冷一熱的體溫卻于靜謐燈影中來回遞換。 緊密的擁抱使二人之間沒有太多罅隙,近在咫尺,呼吸相聞。 曖昧。 繾綣。 ……唔,要襟懷坦蕩!心無雜念!眼無塵垢!不要瞎想! 葉鳳歌赧然紅面,在心中大聲疾呼,以此勁滌蕩、凈化自己東想西想的神魂。 定了定心后,她語調(diào)故作輕快地打破沉默,“你不是有話要說?” “嗯,有事想問你,”傅凜的齒關(guān)不受制地輕顫顫,說話間下頜時不時摩挲著她暖柔的發(fā)頂,“鳳歌……” 這聲親昵的低喚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葉鳳歌好不容易打破的曖昧氛圍再度勾起。 葉鳳歌心中一顫,臉上的紅暈已如春夕落霞。 她趕忙清了清嗓子,以無比浩然的正氣之音強行糾正,“叫jiejie?!?/br> “不叫?!备祫C略垂了腦袋,將半張臉貼在她的鬢邊。 “不叫jiejie,你問什么我都不答,”葉鳳歌想了想,又加重了威脅,“也不給抱,任你冷成冰都不給抱。” 傅凜似是有些著惱,手臂重新收緊些,好半晌才悶聲道,“鳳歌……小jiejie。” 雖知他根本瞧不見,葉鳳歌還是故作兇惡地呲了呲牙。 jiejie就jiejie,“小”jiejie算怎么回事?! 不過,難得他肯稍稍讓步,葉鳳歌只好也退半步,“行了,你要問什么?” 似乎明白就這算在稱呼問題上達成了共識,傅凜心滿意足地在她的鬢發(fā)上輕輕蹭了蹭,喃聲問,“自己種的小白菜,就不能吃么?” 葉鳳歌一頭霧水地皺起眉,片刻后才慢慢仰了仰脖子,以便抬頭看著他的臉。 白玉般的矜秀俊面上,唯兩頰燒透,如初雪中綻開的紅梅。 他正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處投了小小一扇影,仿佛雨天里沒尋到藏身處的小鳥,無助地輕抖著翅翼。 這小可憐兒,難受得都開始說胡話了。 葉鳳歌憐愛地伸出手,輕柔地拍拍他的后背,耐心應(yīng)著他的模糊囈語,“你想吃小白菜?” “你自己種的,就不吃?”傅凜將眼皮撐開一道縫,垂著眼縫兒輕瞪她,執(zhí)拗又著急,奈何口齒不清,顯得毫無氣勢。 “長得水靈靈的,也不吃?” 不懂他這回病糊涂后為何格外執(zhí)著于“小白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