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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圓木打中腰腹,好在那時這房中的機(jī)關(guān)還簡陋粗糙,雖挨了些疼,卻并未真的傷著。 她先將他按住打了幾下后,又好言好語引他說話,最后終于得知他想瞧瞧外頭,便說好將院墻下的錦葵畫來給他看。 隔日她拿了畫再來時,傅凜心中愧疚,對她友善許多,竟由得她抱住喂藥了。 結(jié)果,很尷尬的是,她突然來了癸水。 那年她還不滿十四歲,多少還有些孩子心性,即便癸水來時舉止也收斂不了多少,加之那時她的日子也沒個準(zhǔn),當(dāng)時的場面真叫個猝不及防。 傅凜瞧見她身后衣袍上有血跡,又見她忽然捂著肚子,以為是她頭一日被自己傷到的緣故,嚇得魂不附體。 她便順勢誆他,說“你瞧你都將我打出內(nèi)傷了,若不肯好好喝藥,我會死的”。 可憐小傅凜被嚇懵了,也沒功夫去想“葉鳳歌被打出內(nèi)傷”,與“他不肯好好喝藥她就會死”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就這么被誆進(jìn)去了。 那兩年,為著那個“不能害葉鳳歌死掉”的信念,傅凜喝藥可乖了。 想起年少舊事,葉鳳歌樂不可支,“若不是后來你無意間聽宿大娘說起姑娘家那點(diǎn)事,我也不必為著喝藥的事跟你斗智斗勇這么幾年?!?/br> 小時候那個含淚端著藥碗,說“我以后都乖乖喝藥,你別死”的傅五公子,是多么惹人憐愛啊。 **** 她開懷的模樣感染了傅凜,使他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你老實(shí)說,我當(dāng)真能好嗎?” “你放心,這事我沒騙你,你會長命百歲的。”葉鳳歌笑吟吟按著覆在雙眼上的那包碎冰,語氣柔和卻篤定。 這個問題,小時的傅凜問過許多次,這幾年倒沒怎么提了。可不管他什么時候問,葉鳳歌都一遍遍耐心而篤定地回答,從不嫌他問多了煩。 “我瞧著你今年好了許多,立冬過后我?guī)煾笗龠^來探脈,說不得開春后的方子就要換了?!?/br> 葉鳳歌的師父,是宜州最神秘的醫(yī)家“妙手一脈”的傳人妙逢時,當(dāng)年還是傅老太君輾轉(zhuǎn)托了許多人情,才請到妙逢時來為傅凜診治。 “妙手一脈”非疑難之癥不醫(yī),妙逢時常年周游天下,專找別人治不了的病患。傅凜這癥是先天頑疾,一時三刻無法痊愈,妙逢時才留下小徒弟葉鳳歌在此侍藥,自己則是兩年來一趟,替傅凜把脈調(diào)整藥方。 葉鳳歌篤定的回答讓傅凜心中大安,伸出雙手隨意撐在榻沿,脖頸微垂。 雖明知她遮著眼睛看不見,他還是笑望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br> 那包碎冰遮了她的眉眼,只露出小巧的鼻頭與殷紅唇瓣。 她的笑唇彎出軟軟的弧度,沁著蜜似的,肆無忌憚散著勾人甜香。 傅凜喉頭滾了滾,胸前內(nèi)那顆少年心,頓時就可恥地躁動起來了。 第十五章 不知從哪年開始,傅凜在葉鳳歌面前就時常會有種不明所以的焦躁與煩悶,還伴著一股紛亂成麻的別扭。 他被這種奇怪又難受的心緒困擾許久,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前些日子看到她忘在床頭小柜上的那本,又做了整夜難以啟齒的夢,他才終于明白,原來這幾年來許多的奇怪思緒,根源都是自己心底早已悄然萌芽的隱秘悸動與渴求。 他自小深居簡出,接觸的人不算多,這些年來最親近的人就只有葉鳳歌一個。 可是他很清楚,他心中對葉鳳歌生出的悸動、渴求,絕不是因為她是離他最近的人。 而是因為她是葉鳳歌。 譬如先前葉鳳歌所說“眼睛是昨夜喝水多了才腫的”,傅凜雖未再追問,卻是壓根兒沒信的。 他知道她的習(xí)慣,睡前半個時辰之內(nèi)絕不會再喝水。 分明就是哭腫的。 昨日發(fā)生了何事值得她將自己哭成這樣的慘狀,傅凜不傻,稍一想想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心疼他,知他是絕不會哭的,便躲在房里替他哭。 這世間除了葉鳳歌,再沒誰會對他種種不可言說的苦處感同身受。 只有她不動聲色地將他放在心上護(hù)著縱著。 只有她七年如一日地陪伴在他身旁,參與他所有的喜怒哀樂。 只有她啊…… 傅凜抬手按住躁動到發(fā)燙的心口,雙頰生出熱滾滾的暈,很快將耳朵與脖子根都染得透紅。 他不自知地以舌尖舐了舐下唇,小心翼翼地覷了軟榻上的葉鳳歌好半晌,偷偷深吸一口氣。 打從看過那本手稿,又做了一夜“奇怪”的夢后,他的心里似乎就長出了另一個全然不同的傅凜。 一個“妖氣凜然,正氣不侵”的傅凜。 一個不想克己,不想守禮,不想莊重,不想正直,總想對葉鳳歌做些“壞事”的傅凜。 他屏住呼吸,倏地彎腰垂臉,飛快地啄上她的唇。 坦白說,這已是他想對她做的所有事中,最有禮貌的一樁了。 **** 帶著淡淡藥香的氣息忽然攏近,下一瞬,葉鳳歌就感到唇間有沁涼觸感,短暫到使她恍惚,疑心是自己的錯覺。 她輕皺了皺眉,將蓋在眼前那個包著冰塊的絲絹拿開。 恰巧此時門扉剝啄數(shù)聲,驚得傅凜倏地坐直,右手鬼使神差地按進(jìn)了擱在旁邊的冰鑒里。 “莫名其妙臉紅什么?”葉鳳歌隨意瞥了傅凜一眼,被敲門聲打了岔,便忘了追究先前那古怪而短暫的觸感。 她撐著身坐直,朝門口張望。 傅凜做賊心虛,左手徐徐握拳抵在唇前,假模假式干咳兩聲后,揚(yáng)聲向著門外,隱隱遷怒,“承恩,你敲門做什么?” 天曉得他費(fèi)了好大勁,才穩(wěn)住嗓音沒打顫,順利說出這句整話。 承恩在外頭恭敬應(yīng)道,“五爺,阿嬈將藥煎上了,這會兒先送了早飯來,是在房里吃嗎?” 若是平常,傅凜才不會搭理阿嬈這多事之舉,可他正忙著壓制狂跳的心音和飛揚(yáng)的唇角,一時沒敢分神答話。 冰敷了這半晌,葉鳳歌眼上的浮腫已消褪許多,笑起來總算又是兩彎秀氣月牙了。 “還是阿嬈懂事,端進(jìn)來端進(jìn)來?!彼σ饕鲗﹂T外招呼著,站起身來捋了捋外袍上的褶皺。 今早她被那表少爺尹華茂追打的事想必早傳回北院了,阿嬈素來貼心,約莫是見她遲遲沒去小廚房熬藥,便主動替她把活攬了。 “你想躲這頓藥,可沒那么容易,”葉鳳歌得意地笑著扭頭望向傅凜,卻在瞧清他的動作后瞬間變臉,“傅凜!你的手放在哪里?!” 順著她噴火的目光,傅凜總算看到了自己那只莫名其妙伸進(jìn)冰鑒里的右手。 他趕忙將手縮回來,訕訕清了清嗓子,卻不知該怎么解釋,索性一臉無辜地抬眼望天,抿緊唇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