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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滿身是血,面上被泥土與血液混合之后的黑色臟污糊的看不清男女的人,爬到了寒松的腳邊。用盡了身上的最后一絲力氣,這人還朝著靈璧伸出了手,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 “大慈大悲的觀自在菩薩,救救我吧……” 腥臭的氣息越發(fā)的濃郁了起來,每次呼吸都叫人喘不上氣,靈璧強(qiáng)忍著這股叫人腹中翻涌的味道,深吸了幾口氣,鎮(zhèn)定下來轉(zhuǎn)過頭,睜開了眼。 寺門緊閉,上頭拍打著數(shù)也數(shù)不盡的,有高有低,有新有舊,層層疊疊的血色掌印。直至他們二人來了,仍有不死心的,在不住的拍打著緊閉的寺門。 寺前的一片空地上,平日天氣好的時(shí)候,寺里的小和尚們會赤足在此地玩耍。有勤奮好學(xué)的便誦誦佛經(jīng),有惰懶的便靠著大樹乘涼,還有小武僧們,你來我往的比劃著。 寒松在北山寺度了百年的光景,也不曾見過這樣的場面,也不曾想過,北山寺會出現(xiàn)這樣的場面。 這塊平地上,一個(gè)挨著一個(gè),一個(gè)疊著一個(gè)的躺著人?;钪钠堁託埓?,死了的沒個(gè)好死全尸,不是少只手,就是少只腳的。 那位爬到寒松腳下的也是一樣,身后拖著長長的血痕,兩條小腿不見了蹤影,長褲的后半節(jié)空拉拉的拖在地上,發(fā)出噌噌摩擦的聲音。 “我佛慈悲,我佛慈悲!小師傅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吧!” 這人抱住了寒松的小腿,和尚的衣衫本就不怎么干凈了,叫他這一抱,簡直是不能入眼了。 換了別人,肯定是能躲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立刻抽身離去的??珊刹煊X到了小腿處的力度,本來目視前方晃神之中,叫他這一抱,將思緒拉了回來。 寒松半彎下腰,那人以為只當(dāng)是和尚要推開他,抱得更緊了。 誰料想等來的不是怒吼,而是平靜如水般的柔,兇巴巴的和尚面目軟了下來,像極了神殿里供奉的慈眉善目的佛祖。 “施主,你不要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與貧僧細(xì)細(xì)的說?!?/br> “我等皆是山腳下修真城池的練氣修士,最多不過筑基,無一人結(jié)丹。平日里安安分分,也不敢奢望仙途,只求能身體康健,活個(gè)百年有余?!?/br> 說著他的情緒激動了起來,抬手在臉上一抹,血污蔓延開來。 “誰料那日皆禮院的院判帶著人來了城內(nèi),不分青紅皂白便是屠殺,我等知曉北山寺是佛門慈悲之地,便一起拼死逃了來?!?/br> “可不曾想寺門緊閉,不讓我們進(jìn)去。儒修追來此地,好一番打殺才離去……” 這人明明已經(jīng)沒了小腿,卻還是強(qiáng)忍著痛意起身。 “我練氣九層已然活了四五十年,就算是死在此地也夠本了……只求小師傅救救我的妻子,她還懷著身孕,不日便要生產(chǎn)……” “寒松師兄?。?!” 這邊正哀求,寺門開了一道小逢,露出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高聲朝寒松喊道。 “師兄!” “施主且放手,待貧僧去與他說?!?/br> 寒松抽回腳,一步一步的邁過地上的人,有的還能動,有的早已發(fā)脹發(fā)青了。 自山下到寺門前,也不過是數(shù)息的光景,可這短短的百步,寒松卻走了許久才停身在寺門前,對從縫中露出的眼睛問道。 “住持呢?” “住持前日離去,不曾歸來?!?/br> 寺中的小和尚對上寒松很是膽怯,全然沒有了先前叫喊師兄的那份勇氣,畏畏縮縮回道。 “如今寺里是何人主事?” 寒松的聲音一如面容,冰冷。 “無人……無人主事……長老們感應(yīng)天象閉了生死關(guān),寺中只有我們……” 小和尚的聲音越來越低,作為一個(gè)修心的禪僧,他與剩下的和尚一樣,大多手無縛雞之力。 “開門?!?/br> 寒松的掌心貼在了寺門之上,與那些血色的手印疊在了一處。 門里的和尚低著頭不敢抬起,視線觸及寒松的小腿,全然都是血污。佛門清凈地,佛修清凈人,他不能看這種東西。 小和尚別過頭,即便寒松是北山寺心照不宣的下一任住持和尚,他眼下也不會聽從。 用力想要將門關(guān)上,小和尚咬著牙向前一推。 不料這扇門紋絲不動,護(hù)寺武僧的力氣今日算是叫禪僧見識到了。 小和尚氣急,眼淚都要出來了,苦兮兮的說:“師兄,佛門清凈地,戒殺生,血光!” 外面的是不可以放進(jìn)來的!日日夜夜誦讀佛經(jīng),小和尚心中是佛祖,是明鏡亦非臺,何處惹塵埃。 不論外頭殺成什么樣子,把門一關(guān),此間便是清凈之所,世外桃源。 寒松按在門上的手用力一推,里頭的小和尚擋不住他,押開一條縫的門徹徹底底洞開了。門外,血流成河。門里,一派祥和。 一眾禪修手持念珠豎在胸前,眼中滿是驚懼,看著寒松也看著門外橫尸遍野。 寒松朝他們招招手:“救活人,渡逝者?!?/br> “可是寒松師兄!” 擋門的小沙彌此時(shí)跌倒在地上,爬起來想要給寒松講佛經(jīng)里的奧義,寒松抬手一擋。 “佛無定法,眾生的苦難便是吾輩的苦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br> 以慈悲為懷,揚(yáng)無盡善意,此之謂佛,普度眾生。 第66章 小沙彌們并排站了好幾行,猶猶豫豫的不敢動身, 若是住持回來知曉了該怎么辦???寒松師兄是個(gè)武僧, 平日里便不怎么守戒律清規(guī), 吃酒吃rou,武僧還有自己的小廚房。 他自己酒rou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便算了,還有拉上寺中所有的和尚嗎? “還愣著做什么?” 見他們停在原地, 寒松的眉頭緊緊蹙起。 身為武僧,他一直不太明白, 放著那些能講佛法經(jīng)義倒背如流的禪僧不選, 住持怎么會對他寄以厚望,甚至派他去了那要獲天道功德的金杯秘境。 除了跪拜供奉佛像時(shí)虔誠之外,寒松不覺得自己能擔(dān)的起北山寺的擔(dān)子。 就連腕上纏著的嘎拉哈念珠,將來自己坐化之后,眉心骨也不配被磨成骨珠添上來。比起禪僧來說,或許寒松那翻閱佛經(jīng)的指骨都不夠格。 可如今他卻有些明白了, 對寺中的禪僧甚是失望。 日夜供奉佛祖的沙彌,口口聲聲說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的和尚,竟然能夠見死不救, 看著無辜之人遭人屠殺,還緊閉大門。 “我佛慈悲, 慈你娘的悲?!?/br> 為保全寺中這一點(diǎn)清凈地, 叫門外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活人死人堆在一處,血腥氣能蔓延至山腳下,寺中的和尚聞不到嗎?拍在木門上的掌印用了多大的力氣,沙彌們聽不到嗎? 或許禪僧們?nèi)栽诜傧?,可在寒松嗅來,寺中的氣味比外頭那血腥氣還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