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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璧只覺得這四面墻和屋頂仿佛都沒有什么用處,自己生出一種被人鎖定的無力感。她手中青色寶劍的威壓,和云端那人比起來,確實(shí)無法抗衡。 “是父親來了!” 酒館的掌柜聽見動(dòng)靜,帶上幾分殘忍的笑意,看向靈璧和那吃酒的和尚:“你們跑不了了!” 他翻過堂內(nèi)的桌子,沖出酒館門外,雙膝普通一聲跪在地上。方才下過雨不多時(shí),這一跪之下膝蓋處還有些微冷。雙手聚過頭頂,掌柜高聲沖著云端那人吼去:“父親,不是傷了我,是傷了我的孩子,您的孫兒!” 掌柜面上全是喜色,父親生有百子,他從來不是受寵愛的一個(gè)。今日只是稍稍起了事端,竟然就驚動(dòng)了城主親臨,看樣子自己在父親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 云端的城主眼神落在酒館外跪著的人身上,竟然還愣了一下。當(dāng)你育有百子的時(shí)候,能記全他們的名字就不錯(cuò)了,孫兒什么的就算了吧??吹剿侵鞑畔肫饋碓瓉磉@里還有一個(gè)兒子呢。 撕開云團(tuán)的手虛虛向前一抓,原本跪在地上的掌柜就消失了蹤影,被捉到了云頭和城主站在一處。 “我兒,那兩人是什么來路?” 聽到父親發(fā)問,聲音似乎和記憶的不大一樣,掌柜的抬頭一看,原來不是城主,而是父親的一具□□罷了。 “一個(gè)和尚,一個(gè)女修,二人都是金丹修為?!?/br> 掌柜聲音有些失落,果然這點(diǎn)小事不值得父親親臨。 “女修?” 城主的這具大頭□□扒拉開有些記不清名字的兒子,原本怒火沖天,此刻竟然來了幾分興致。 “兩位道友何必躲躲藏藏做那縮頭烏龜?” 聲音仍舊震耳欲聾,靈璧將青色的寶劍換到了左手握著,右手搭在了另一把劍的劍鞘上。 她將披風(fēng)甩到身后,冷哼一聲緩步上前,躲藏也沒有什么用。云頭的城主是元嬰大能,境界擺在那里,即便自己跟和尚兩個(gè)人一起聯(lián)手,怕也沒有還手之力。 走到了寒松身邊,靈璧稍稍頓住腳步,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好別過頭去,大步邁出了酒館的木門。 抬起頭朝著云端望去,只見一個(gè)腦袋碩大賽過牛頭,身子不知是隱在何處不見蹤影。靈璧直視著這位城主燈籠大的眸子,面上倒是毫不畏懼。 玄色金邊的披風(fēng)甩在身后,一把劍已出鞘,另一把等著嶄露鋒芒。 “高嶺門弟子靈璧,初來乍到,多有叨擾?!?/br> 她拱了拱手,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還望城主見諒?!?/br> “叨擾?” 云頭上的人聽了不由得輕笑:“把我兒子打成那副模樣,你竟然說是叨擾?” “晚輩只是路過此地,不料被令郎攔住了去路,才出此下策?!?/br> 靈璧將手收回披風(fēng)內(nèi):“倒是城主,沒有教好自己的兒子呢?!?/br> “呵,都這個(gè)時(shí)候了,小丫頭嘴還挺硬。” 大頭的元嬰修士說完從云頭上一躍而下,不忘提著酒館掌柜的后領(lǐng)一起下來。他身上是元嬰的修為,從云頭跳上跳下并不算什么,酒館的掌柜可就不一樣了。僅僅筑基后期,一時(shí)承受不來,重新回歸地面的時(shí)候,竟然捧著胸口嘴角溢出暗紅色的血線。 “擦掉?!?/br> 城主怒視著酒館的掌柜,對這個(gè)兒子顯然沒有多少耐心。 高嶺門素來循規(guī)蹈矩,哪個(gè)門派進(jìn)城抄近路都有可能,唯獨(dú)古板們不會(huì)。城主轉(zhuǎn)向了站在酒館門外的靈璧,上下打量了起來。玄色金邊的披風(fēng),手中持劍,的確是高嶺門不假。可她發(fā)上還插著明顯不合規(guī)矩的金簪,是真是假一時(shí)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本尊也承認(rèn),兒子生的太多,我又醉心于修行,的確沒有管教好?!?/br> 摸著自己的下巴,可惜城主的語氣中卻沒有半分悔意。 靈璧被他看得渾身上下不自在,稍稍后退一步:“今日之事我和令郎都有不對之處,不妨我們各退一步,就此罷了。如何?” 高嶺門講究一身傲骨,靈璧卻是能屈能伸,修士打架斗毆還不是常有的?算啦算啦,多大點(diǎn)事嘛。 “算了?可不能算了?!?/br> 眼看靈璧向后退步,城主腳尖抬起逼了上去。 “本尊雖有百子,今日你們打傷的,卻是我最寵愛的小兒子?!?/br> 嘆了口氣,城主的腦袋極大,面上的表情也比常人容易捕捉,飛快的閃過一絲心疼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靈璧因著常常鉆師門規(guī)矩的漏洞,總被師父抓去懲罰。想從面無表情的高嶺門修士身上猜出想法并不容易,于是她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好本領(lǐng)。到了后來幾乎不用師父開口,就能知道今天自己是要被罰去背書,還是罰去面壁。 可看著城主面上的心疼,卻不似父子之間的舐犢之情,是什么卻又說不清楚。 “本尊那最寵愛的小兒子啊,卻被你們打傷了,怎么辦呢?” 站在云頭時(shí),城主的雙眼如同燈籠。下到地面上,雖然身體有縮小,可這雙眼睛仍舊顯得碩大,銅鈴一般掛在腦袋上。 “怎么辦呢?” 他在原地踱了幾步,認(rèn)真思索一番后,裂開嘴笑了起來。 “你賠我一個(gè)兒子好了?!?/br> 說著似乎像是在和靈璧打商量一樣:“也用不了多久,我們修士雖說生育極難,但你不過是金丹修為,七八載的工夫肯定會(huì)懷上的。” 靈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她還未見過元嬰期的大能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深吸一口氣,靈璧心中道氣死自己無人替。 “晚輩還要趕去金杯秘境,六十載一回不容錯(cuò)過,恐怕不能如前輩的愿了?!?/br> 說著拇指和食指打了個(gè)轉(zhuǎn),捏了一顆丹藥出來:“門內(nèi)丹師所煉固元丹一枚,可助令郎早日康健?!?/br> “固元丹本尊可不稀罕?!?/br> 右手輕輕一揮,中間還隔著不近的一段距離,靈璧手中的丹藥卻脫手摔在了石板路上,滾了幾圈被積攢下的雨水浸濕。 “要兒子?!?/br> 說著城主的這具□□朝著靈璧走來,大手向前伸去,準(zhǔn)備抓她去城主的府衙里度日。 靈璧左手持劍,劍尖直指向逼來的城主,右手搭在另一把寶劍劍柄。有骨氣的修士,在打不過對手的時(shí)候,通常會(huì)選擇隱匿自身的來歷,不墮師門的威名。 她就不一樣了,靈璧大喝一聲:“你知道我?guī)煾甘钦l嗎?” 也不等城主發(fā)問,自己就報(bào)了出來:“我?guī)煾甘蔷迍ψ鹫?,是高嶺門的巨劍尊者!” 巨劍尊者的名頭城主倒是知道,這方小世界里的化神修士,即將飛升的大能。 “本尊又不會(huì)弄死你,不過是讓你賠個(gè)兒子罷了。” 陰測測的笑了起來,他緩步繼續(xù)上前,步伐穩(wěn)健絲毫沒有因?yàn)榫迍ψ鹫叩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