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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都變了,林二爺更是差點把酒杯都掀翻了,心知眼前這杯酒,是無論如何都喝不下去了。 而觀望桌上其他人,顯然都是一個反應(yīng)。 林老虛虛抬眼,環(huán)顧眾人,“怎么,都有意見?” 林二爺踟躕半晌才出聲問道,“父親,您……”林老一臉不悅地擺擺手,示意他噤聲,林二爺?shù)拿嫔D時像吞了雞蛋似的。 其他人立刻明白,林老是認真的。 清湯八珍丹落在指定的地方,這場大戲的人選終于落定,林沉瀾從桌前施施然起身,端起酒杯淡淡一笑,“多謝祖父和各位長輩賞識?!?/br> 在座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應(yīng)和他。 林棠波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額角青筋悉數(shù)暴起,攥著酒杯的手幾乎都快將酒杯捏碎。 言淮……他在心里繁復(fù)將這個名字叫了數(shù)遍,每一遍都比上一遍更咬牙切齒,左手卻被林二爺死死按住,才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林沉瀾倒渾然不在意,徑直仰頭,將酒一飲而盡,還倒置酒杯,示意杯子已空,才拍拍手。 他一拍手,林棠波的臉色頓時又是一變。 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門口應(yīng)聲傳來動靜,十幾個黑衣保鏢進入視線內(nèi),將這方小小天地嚴(yán)密圍攏,看面容都是生人,林棠波登時明白了所有,立刻怒氣沖沖地站起身,“林沉瀾,你居然……” “居然敢私自攜帶隨行保鏢?” 一個聲音應(yīng)和了他的話,卻不是林沉瀾。 聲音的主人自門口緩步走來,漸漸走近,最終停在桌前三步遠的地方??粗嫔蠎嵟c錯愕交加的林棠波,那人淡淡揚眉,“二少怕是搞錯了,這些都是我的人?!?/br> 林棠波咬緊牙關(guān),字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言淮,你別逼我?!?/br> 言淮仿若未聞,招招手,示意幾個手下將一直面容緊繃、一言未發(fā)的林老請出去,隨后,他身形一矮,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了林老剛才的位置。 環(huán)顧著一臉菜色的眾人,他從口袋中端出一把□□,啪嗒一聲,將子彈上膛。隨后在眾人注視下,將□□擺在面前的桌面上。 做完這些,他笑吟吟地環(huán)顧四周一臉菜色的眾人,尤其是林二爺和林棠波,開口道: “我們,談?wù)劊俊?/br> ☆、第六十四顆藥 他話音落下,在座的人都反應(yīng)各異。 林沉瀾眼神倒是鎮(zhèn)定如常,林二爺臉上則陰晴不定,還帶了幾分疑惑。 其他人也都跟他同一副神情,不明白言淮怎么就通過門口層層嚴(yán)密的阻礙,怎么就讓林老順從地離開,甚至,怎么就要一本正經(jīng)地開始談事。 談事,談什么? 一室屏息,言淮神色自若地靜靜等著,也不說要談什么。就在所有人心中都紛紛猜測不已的時候,終于有人出了聲。 “言老板,別忘了我們約定過什么?!绷痔牟ㄅψ屪约旱穆曇舯3制届o,眼中卻怒火難忍,“你這樣單方面毀約,就不怕我撕票?” 下一秒,言淮卻端起桌面上的槍,將槍口對準(zhǔn)林棠波。 他輕輕一笑,看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驚。 “也好,那就看看是我的槍快,還是你的人收消息快。” 林棠波臉色變幻不定,悄悄嘗試著和手下聯(lián)系,才發(fā)現(xiàn)所有聯(lián)絡(luò)方式都沒有回應(yīng)。他恨恨地看向言淮,終于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場甕中捉鱉的局。 他緊緊蹙眉,一字一句都在舌尖上磨礪出血的味道,“言淮,這是你逼我的?!?/br> 言淮卻微微勾起唇角,弧度冷峻不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打算?” 剛才手下已經(jīng)通知他,那幾個點都沒有找到時燃,只有幾個陌生小姑娘,大概是林棠波用來迷惑視線的傀儡。這說明林棠波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時燃還給他,所以,還需要客氣什么? 林棠波見心事被戳破,森冷眸光一閃而過,一腔怒火隱忍在眉間,只是苦于手邊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武器,無法發(fā)作。 桌上幾個人此時也聽出了個大概,都恨不得把自己藏在桌子底下,裝作沒聽到這個秘密—— 笑話,時家小姐被林棠波擄走了,這下子得罪的就是言時兩個家族,他們平時跟著林棠波做事,就是看他有望繼承林家,現(xiàn)在看來,非但油水撈不到,只怕還要跟著倒霉。 言淮無聲冷笑,將幾人表情收歸眼底,淡淡問道,“各位都是明白人,今后的選擇,都清楚了嗎?” 一干人頓時想打開了話匣子似的,紛紛踴躍發(fā)言,極力與二房撇清干系,聽的林二爺和林棠波臉上頓時一陣青紅皂白。 尤其是林二爺,終于按捺不住,一拍桌子而起,“一群忘恩負義的東西!當(dāng)初那些單子是誰放給你們的,又是誰捧你們上位的,現(xiàn)在……” “樹倒猢猻散,自古一樣,又何必怪他們?”林沉瀾卻忽然插話,笑意幽幽地看向林二爺,“而且,要論忘恩負義,這些人怕是都不及二叔您一個。十年前我父親是因為什么過世的,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林二爺?shù)呐蓊D時潰散,雙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 涉及林家內(nèi)部恩怨,言淮也不好再插手。清場、闖入、震懾、恐嚇,他做這些,只是為林沉瀾掌權(quán)鋪路,如今這些旁支都已經(jīng)歸順,他也不需要再留在這里。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他拎起桌面上的□□,一把扔給林沉瀾,旋即起身,“這里就交給你了。” 權(quán)力交接,林家還有不少內(nèi)務(wù)要處理,林沉瀾必須留在這里,而且還有那件事情需要他配合。 林沉瀾接過那把槍,沉甸甸地拎在手心,起身追到門口,對已經(jīng)走出去的言淮等人說,“你說的沒錯,林棠波的確不值得信任,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盡管開口?!?/br> 言淮沒有轉(zhuǎn)身,卻頓住了腳步,聲音自前頭飄回來。 “你對她的恩情,兩清了。” 林沉瀾哭笑不得,“你這家伙還真是計較。” 他沒有說,他已經(jīng)把言淮當(dāng)成了兄弟。當(dāng)然,這個傲嬌的家伙如果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會傲嬌地表示——兄弟?不好意思,我只是為了幫我老婆還人情。 言淮卻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側(cè)臉低道,“如果我還能回來……” 如果還能回來,與君共醉三百場,未嘗不可。 然而后半句,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完,驀地就止住聲音,很快消失在樓梯里。 —— 接下來的五個小時里,發(fā)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先是林沉瀾將林棠波暫時拘禁,對林家內(nèi)部進行了一場大清洗,拔除了二房所有的耳目勢力;然后是林二爺破釜沉舟,將林棠波偷偷放走,至于去了哪里,沒有人知道,連林二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