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問，立馬轉(zhuǎn)身就跑，然后過段時間又重新折回來?？磩游镆膊皇强磩游?，到底是在干嘛呢？”話正說著，側(cè)邊的大門打開，馮燈走出來了。

    夏小云抬眸：馮燈烏黑的發(fā)被扎成個小馬尾，正戴著塑料手套來回撥動手中的狗狗餐盤。這架勢，一看就是要去給尖牙喂晚餐。

    救護中心通常給動物就特征取名，咬馮燈的那只小可憐，牙齒極為尖利，是以得名尖牙。

    小云趴在桌上，就那么隨口一提：“小心，別又被尖牙咬了?！被蛟S是因為此刻正巧是救護中心的晚飯時間，所以馮燈一時也開了個玩笑。

    她提提餐盤，晃了晃，餐盤里的食物發(fā)出滾動的聲音：“不會的，這個比我好吃多了?！边€能說什么？也就她一朝被蛇咬，把蛇還當寶了。這么喜歡小動物，也是沒誰了。

    馮燈進了專門的重癥動物治療間，尖牙正縮在它專門的無頂小房子里。一雙黑不溜秋的眼睛不知看著何方，想著什么，聽聞腳步聲，立時風聲鶴唳，狗毛居然也像貓毛一樣根根炸起。

    它這么防御人，已經(jīng)很久了。

    很小心地走過去，馮燈把餐盤從小房子的房門里放進去。這個門不大不小，夠喂養(yǎng)人員遠遠看到狗狗的狀況，也夠狗狗伸展身體。

    之前尖牙發(fā)覺是馮燈，發(fā)覺任何人靠近，都是一級戰(zhàn)斗狀態(tài)。但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馮燈用指尖將餐盤推進去的時候，尖牙忽然軟了下來，汪汪汪叫了許多聲，進而一把撲過來……

    長舌一伸，輕輕舔馮燈的手指。

    就好像，那上面如今有了什么熟悉的味道。

    “喂，尖牙，你是很喜歡今天的食物嗎？那我明天再準備和今天一樣的。”被尖牙突然撲住的馮燈從驚魂中定下之后，心口越跳越趨于正常，口吻也從顫抖變作了幾近正常。

    她悄悄地將手指一點一點抽離，尖牙表示不爽，她便蹲在附近，一面稍有戒備，一面看著它吃東西。

    馮燈說：“尖牙，你跟那個小男孩真像?！?/br>
    三日前起天天于放學后背著個小書包在救助中心前筆直立著的小男孩。也是這么戒備而弱小的樣子。這些，是她在青合科技工作時錯過的故事，只聽夏小云他們提及，如今親眼所見，確實如此。

    ·

    晚上五點半，靳長風突然通知馮燈，今天吃飯的地點換成了特爾西餐廳。馮燈騎車到達目的地，抬頭看著這家位于京都CBD的著名外資餐廳，心中不由納罕：靳長風這家伙，難不成突然升職了，這是下血本啊下血本。

    進了特爾西餐廳以后，馮燈才知道，下血本的另有他人。

    靳長風穿一件條紋長款襯衫，扎小馬尾，拿著西餐廳點餐單正“揮斥方遒”。一邊的侍應生小哥哥戴著耳機，適時介紹本店的特色酒品。

    就是這會兒，靳長風看見了放下頭發(fā)剛剛趕來的馮燈。他怕馮燈看不見，就放下了菜單，隔著距離搖了搖手：“小燈盞，這兒。”

    馮燈聞詢抬眸，看到靳長風那張日系帥哥臉，于是加快腳程。然而越近，越發(fā)現(xiàn)端倪。

    “季，季醫(yī)生？”馮燈站在西餐桌的入口處，已經(jīng)起身的英俊男人正與她四目平視。

    季源洲說：“靳醫(yī)生前幾天幫了我一個忙，我約他今天吃飯?！?/br>
    話是這么說沒錯，馮燈依然不知所措。

    她拿眼看靳長風，意思是：怎么肥事，不，你請我吃飯的嗎？

    靳長風收到眼波訊息，說：“你也知道我剛剛遭受摯愛去世的痛苦，心靈受到重創(chuàng)，點點剛到我家，我買了無數(shù)它的用品，金錢也受到了重創(chuàng)?；疱伜臀鞑停ㄓ忻朗晨芍斡??！?/br>
    馮燈：“……”你還可以再瞎一點。

    “好吧。”靳長風看著馮燈騎虎難下的樣子，只好坦白從寬：“季醫(yī)生不知道，反正他剛好約我今天吃飯，我后面幾天都有手術，肯定沒空跟你約飯。一頓兩頓都是吃，今天不吃何時吃?！碑斎唬@份坦白并不徹底——因為照他所言：他是昨天和馮燈約的今天，季源洲是今天來問他什么時候有空的。明明后者這一餐有再往后推的余地，可靳長風就是有意將兩餐并做一餐的。

    因為季源洲這種優(yōu)質(zhì)男，他仔細調(diào)查過，身家清白努力上進就罷了，還是很久以前馮燈提及過的那種理想型。都是那些小護士的傳說誤人子弟：謠言季醫(yī)生極為不戀男女之情，導致他靳長風還以為人家是個GAY。小心翼翼保護自己，能少接觸就少接觸?，F(xiàn)在看來，雖不知季醫(yī)生為何一眼相中他這個小學妹，但接觸一下，總沒什么壞處嘛。

    不是他雞婆?。喝炅耍疾恢昵暗降装l(fā)生了什么。他這個小學妹都沒那么活潑了。

    再者。

    靳長風回憶起馮燈來之前季源洲與自己的談話。

    靳長風說：“季醫(yī)生，我很好奇，你在醫(yī)院的人設都是知榮明恥，高嶺之花。先說一句啊，我小學妹是我罩著的，我現(xiàn)在還沒給她發(fā)微信，所以咱們這飯局可以隨時取消。你就說，你擺這么大陣仗，別抵賴，請我吃飯，還不是想看看能不能跟我打好交道，要是運氣好，拐個彎創(chuàng)造機會碰到我小學妹。你若是不跟我說出一個一二三四五六七，我是不會給你開方便之門的?！?/br>
    他那時回答了什么？

    他那個時候說的第一句話：“知榮明恥、高嶺之花都有另一個名字，叫做逢燈。我想，我已經(jīng)找了她很多很多年。”

    可不知為什么，都被忘記了。

    ☆、04

    第四章

    其實算起來，季源洲給馮燈留的印象不算壞。醫(yī)院初見那次，姑且可以當做季源洲認錯了人。后來想必這位季醫(yī)生也覺得唐突，因此那天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向她道歉。聽說，他在一院已經(jīng)坐到了心內(nèi)主任的職位。年輕有為，還能知錯就改不懼他人目光，這些頗令人吃驚不已。

    馮燈覺得自己那天在醫(yī)院的處理也不是很好，嚇了一跳，就被靳長風送走了。

    回去的時候想起這檔子事，臉上也沒有多少光——是，沒錯。這位在別人看來對自己有意思的心內(nèi)大拿，開始確實唐突?？杉毤毸闫饋恚思乙膊皇遣蚶腔⒈?。他跟那些路上錯認熟人，走上前去打招呼的人沒什么兩樣。倒是她，莫名其妙在他面前哭一次哭兩次的。隨身攜帶包裝完整的餐巾紙，并在他人有需要時伸以援手，已經(jīng)很給力了。

    馮燈其實覺得：這位季醫(yī)生倒不是真對自己有意思，只是認錯人之后正常的反應——來看看，再說對不起。

    不過，連靳長風都會錯意的話，看來這位英俊紳士的季醫(yī)生過去真的片葉不沾。高嶺之花的人設萬年不崩啊。

    所以馮燈最后總結(jié)：不管是馮燈、楊燈、馬燈、夏燈……阿貓阿狗被人家季醫(yī)生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