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吸水一邊下樓。

    拿了可樂喝的小少年差點噴出來，指著她：“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

    “你說話客氣點，小鬼，”夏洛特說：“這可是在我家?！?/br>
    她一副“你再煩我就把你趕出去”的樣子，自己也拿了杯可樂，打了個響指點燃了壁爐，坐在沙發(fā)上。

    “有事就說吧?！?/br>
    “……”達米安反倒不知道怎么開口了，過了一會兒，才看了一眼壁爐旁邊的jiejie。

    “父親……最近不是很開心?！?/br>
    正在喝可樂的夏洛特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他之前一直很開心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上次——”達米安有點煩躁：“——你跟父親吵架的那一次，就在宴會之前的那次?！?/br>
    夏洛特“哦”了一聲，明白了。

    “你是來向我興師問罪的？”

    “我沒有。你不用這么陰陽怪氣的?！边_米安雙手抱胸：“我只是……想跟你說，父親跟我之前也談了一次?！?/br>
    父子兩人在屋頂上吹著風，對著月亮，說起了韋恩想要結(jié)婚的事情。

    “父親……并不是那種很容易高興的人，他背負了很多東西?！边_米安的情緒也不是很高漲：“我知道這一點?！?/br>
    跟在蝙蝠俠身邊的羅賓甚至蝙蝠俠的沉重與痛苦，亦在成長時從最開始的不理解到了感同身受。他跟蝙蝠俠還是有很大區(qū)別的，但是在跟韋恩談話的時候，他在聽到韋恩說，跟貓女在一起時的感受，竟然有點想哭。

    夏洛特繼續(xù)喝自己的可樂，毫無波動，甚至想拿手機玩。

    “我只是覺得很難得，父親竟然想跟別人結(jié)婚。”達米安說：“而且那個人好像的確對他來說很重要，可以讓他從他的使命中短暫地解脫出來?！?/br>
    蝙蝠俠的生活實在是太過黑暗了，他在死亡與傷害的刀山火海中走了過來，一路上還要背負著不能拯救所有人的愧疚。

    達米安也不喜歡貓女，但是如果能讓韋恩感覺好一點，他可以忍住不反對。

    本來以為自己將會是態(tài)度最差的小少年完全沒想到自家jiejie竟然成為了本次事件反對態(tài)度最堅決的那個，手段之強硬以至于隱約有些要撕破臉皮的模樣，看起來毫不在意任何之前的感情和相處，也沒有一點體諒韋恩的意思。

    達米安覺得奇怪，而且又覺得夏洛特不是那樣的人。

    在幾經(jīng)思索之后，小少年覺得，夏洛特大概是受到了傲羅的影響。

    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

    “她……沒有我想得那么討人厭?！边_米安有點艱難地說：“而且性格也還行吧。反正相處起來也不算礙眼——你這是什么表情?！?/br>
    夏洛特似笑非笑，看起來嘲諷態(tài)度很明顯。

    “我的意思是，你繼續(xù)說?！?/br>
    “又怎么了?！边_米安對這個態(tài)度很是敏感：“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我說了，我也不喜歡。但是這跟她沒關(guān)系，只是……為了父親而已?！?/br>
    “然后呢？”

    夏洛特很隨意，達米安也知道自己這次來沒什么用了。

    “算了，隨便吧?！毙∩倌暧悬c喪氣地說：“我不說了?！?/br>
    他家的jiejie根本沒有要跟他對話的樣子，甚至態(tài)度也不是很平等——達米安本來是鼓足了勇氣來的，但是夏洛特的這個樣子讓他跟xiele氣的氣球一樣。

    讓他覺得自己蠢透了。

    “我就是覺得很有意思?！毕穆逄匦α艘幌拢骸斑_米安，你說要是塔利亞知道了你這么說，她能不能直接氣得越獄，親自過來收拾你這個逆子？”

    達米安：“——？！”

    “你親媽還活著呢，你竟然開始cao心起自己的父親跟別人的婚姻了？”夏洛特簡直忍不住笑：“你到底是蝙蝠與惡魔之子，還是東方丘比特？”

    “嘿，你放尊重點?！?/br>
    小少年端起肩膀，收起剛剛的表情之后又有了點夏洛特熟悉的少年霸道總裁風范了：“我說了，這是為了父親?！?/br>
    夏洛特喝完了可樂，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里。

    輕輕一響，落在了達米安的大腦皮層上。

    “所以呢？”她抿了抿嘴唇，笑了起來：“我不是不尊重你，達米安，我只是覺得很新鮮——要知道，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迪克來的?！?/br>
    頭發(fā)半干不干的jiejie托著下巴：“這次你來跟我說，我覺得……好像職權(quán)劃分出了錯一樣。”

    “我知道你跟父親談過了。父親也取消了結(jié)婚的計劃?！?/br>
    達米安撇撇嘴：“我只是覺得取消了結(jié)婚對他的打擊有點大而已?！?/br>
    “……那可能我們兩個對蝙蝠俠的認知有點錯誤。”夏洛特說：“我知道的蝙蝠俠大概不會因為結(jié)不了婚受到打擊——你那個版本的編劇是不是喝大了？”

    “夏洛特！”

    達米安很罕見地叫了她的名字，聽得夏洛特瞇起了眼睛：“你該叫我什么？”

    她的語氣也不能說不溫和，但是鉆進達米安耳朵里的時候，他渾身上下有種發(fā)涼的感覺。

    “我……不是這個意思，jiejie。”

    小少年有點不情愿地說：“我只是覺得，父親有另一種生活的可能?！?/br>
    夏洛特點點頭：“我知道?！?/br>
    她隨后也說：“但是達米安，我好像從來沒有攔著他?！?/br>
    “你還用攔著他嗎？”達米安皺眉：“你上次跟父親吵完架之后，父親好幾天都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沒法好好休息?！?/br>
    “……”夏洛特舉手，示意達米安停下：“我以為這事兒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現(xiàn)在聽你的意思，是你覺得我做得不對？”

    “我沒有這么說?！边_米安說：“我只是覺得你好像連基本的嘗試都沒有，就切斷了父親的一條路，這不是很好。”

    “那就不好吧，反正我不打算改?！?/br>
    夏洛特召喚來梳子梳梳頭發(fā)，烤著火：“沒事兒你就回去吧，我一會兒還要去紐約跟彼得匯合，帶著你不方便?！?/br>
    “你！”

    達米安差點被氣死：“我跟你說了那么多，你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我聽進去了啊，”夏洛特一攤手：“但是我就是一點都不想嘗試跟貓女接觸，這能怎么辦呢——真是見鬼了，我連說這個名字都覺得惡心。我跟迪克說過我為什么討厭她，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的話，你跟他談?wù)劙??！?/br>
    她也不想浪費時間再跟達米安講自己的悲慘童年了，來來回回賣慘太折損形象。

    “而且這件事情我跟爸爸已經(jīng)達成一致了，我甚至不知道你為什么還要再把這事兒翻出來?！毕穆逄乜吭谏嘲l(fā)墊子上：“達米安，他不結(jié)婚之后最直接的受益人是你——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感謝我親愛的jiejie，不至于讓我再陷入可能的新孩子的恐慌中?！?/br>
    “我才不會因為新孩子恐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