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錦衣監(jiān)？

    對啊，她怎么忘了這個機(jī)構(gòu)！

    前朝的錦衣使者無孔不入，文武百官、世家望族乃至平頭百姓，不拘是誰，做了什么逾矩的事，都會被錦衣使者探查到，然后記錄在冊，呈到御前。

    李家當(dāng)年那件事就發(fā)生在前朝，李家是甲等世家，且當(dāng)時李立德還是大理寺的官員，正符合是錦衣使者監(jiān)控的條件。

    他做的那件事，哪怕再隱秘，也逃不過錦衣使者的耳目。

    而蕭氏之所以能要挾李立德，應(yīng)該就是憑借她舅父所摘錄的手札……

    第437章 失算了

    待李壽從外書房回來時，亦是半夜時分。

    桂院的燈還亮著。

    李壽走進(jìn)院子，就著明亮的燈光，清晰的看到跪坐在門外廊下等待差遣的丫鬟。

    噫，這兩人，不是娘子身邊的青羅和綺羅嗎？

    李壽腳步不停，心里卻是咯噔一下。

    青羅、綺羅是唐宓陪嫁的客女，表面上跟普通的丫鬟沒什么不同，李壽卻很清楚，這兩人與其它幾個客女一樣，都是唐元貞按照兵法訓(xùn)練出來的精英。

    她們身手了得，警覺性極強(qiáng)。

    不夸張的說，有她們守衛(wèi)，桂院連個蒼蠅都飛不進(jìn)來。

    當(dāng)然，刻意放進(jìn)來的jian細(xì)不在其列！

    是的，你沒看錯，李壽和唐宓很清楚自家院子里被埋入了釘子。

    大家都知道，唐宓生而知之、過目不忘，但她還有個神奇的天賦技能，即六感敏銳。

    新婚后，她剛踏入桂院的那一剎，便有種被人監(jiān)視的感覺。

    李壽聽了她的疑問后，笑著用手指了指益康堂方向——唐宓有超強(qiáng)的第六感，李壽豢養(yǎng)著訓(xùn)練有素的暗衛(wèi)！

    那時，他們夫妻還不知道當(dāng)年的真相，只當(dāng)老祖宗是控制李家太久了，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

    再者，哪個大家族里，年輕人的身邊沒有被長輩塞幾個“眼線”過來？

    李壽兩口子沒有把事情想得太壞，權(quán)當(dāng)老祖宗是出于好心，不放心他們才命人“保護(hù)”。

    所以，平日里說話、做事，并沒有刻意避著那些人。

    但隨著李壽調(diào)查的深入，目標(biāo)漸漸指向了老祖宗，李壽和唐宓這才開始有意識的回避那些人，并想辦法給那些人傳遞錯誤的信息。

    比如用眼前這種方法——

    李壽似往常一樣進(jìn)了正堂，卻發(fā)現(xiàn)，堂上主位上坐著的并不是唐宓，而是兩個相貌尋常的侍女。

    她們見李壽進(jìn)來，其中一個穿粉色衣裙的丫鬟笑著開口，“郎君回來了？”

    這聲音，居然與唐宓一般無二！

    李壽沒有開口，甚至都也沒有停留腳步，繼續(xù)往寢室走去。

    而在他身后，另一個穿湖藍(lán)色男裝的丫鬟沉聲回道：“嗯，這么晚了，貓兒怎么還不睡？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過了亥時我還沒回來，就不要等我了?！?/br>
    她的聲音儼然與李壽一樣！

    “郎君，鹽政的事已經(jīng)處理得差不多了吧？”

    “過些時日我便公開出售鹽引，屆時……”

    兩個丫鬟仿佛李壽、唐宓附體一般，說話的聲音、語調(diào)，以及動作都跟這對夫妻一模一樣。

    如果不看正臉，就算是李其琛和唐元貞站在外面，也會當(dāng)里面說話的是自家孩子。

    這是唐宓從賤鳥小翠身上得到的啟發(fā)。

    小翠不知道是種族優(yōu)勢，還是發(fā)生了變異，語言天賦驚人。

    它不但能像人一樣說話流利，還能惟妙惟肖的模仿任意一人的聲音。

    去年在唐氏戒毒所，小翠靠著這把嗓子立了大功，還被圣人封了官。

    成為大梁第一只有品級的扁毛畜生！

    但小翠畢竟是鸚鵡，再通人性，也不可能像人一樣。

    就拿當(dāng)年的事來說吧，唐宓為了讓它假扮蔣忠和李壽對話，不是教了多少回，嘴巴都要說破了，才終于教會。

    這樣的事，有那么一次半次的還好說，可日常如此，就有些為難了。

    唐宓干脆讓李壽找了兩個善口技的貧寒藝人，許了高價，給她們簽了死契，以唐宓陪嫁丫鬟的身份安排進(jìn)了桂院。

    一旦唐宓和李壽有要緊的事情商量，便會將兩人放到前堂，假扮他們說些家常，而他們本人則進(jìn)寢室。

    就見李壽大步進(jìn)了寢室，唐宓穿著寢衣，披散著頭發(fā)，悠閑的靠著隱囊看書。

    聽到外間響起了聲音，唐宓放下書，準(zhǔn)備起身相迎。

    卻被李壽伸手給按了回去。

    李壽甩下外衣，抬腳上了榻。

    夫妻兩個湊到一起，嘴貼著耳朵。

    李壽輕不可聞的說了句，“怎么了？”

    唐宓小小聲的將李敬薇的話說了一遍。

    “錦衣監(jiān)？”

    李壽的眼睛陡地亮了。

    對啊，他怎么也把這個衙門給忘了。

    該死，真是該死！

    唐宓忽略了有情可原，她畢竟是個內(nèi)宅小娘子。

    可他呢！

    身為圣人最信任的外甥，李壽曾經(jīng)執(zhí)掌過錦鱗衛(wèi)?。?/br>
    都是做過特務(wù)頭子的人了，居然還能忘了前朝的特務(wù)機(jī)構(gòu)，這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據(jù)李敬薇說，蕭氏手里還有一本手札，是她那個做過錦衣監(jiān)文書的舅父所抄錄。”

    唐宓繼續(xù)說著，“前朝戾帝被逆臣所殺，東都行宮也遭遇了兵禍，只是不知前朝錦衣監(jiān)的密檔下落如何。”

    如果找到了原件，且還是官方的調(diào)查結(jié)果，是不是就能指證李立德？

    這個證據(jù)，可比蕭氏手中的札記，以及李貴的證詞有力多了！

    李壽凝神想著，良久，方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dāng)年率先攻入行宮的是段勇！他或許知道那些密檔的下落！”

    更有甚者，那些密檔就在段勇手里。

    唐宓接口道：“段大將軍早逝，他的大部分家產(chǎn)都被段成棟繼承，也就是說——”

    “我去找段成棟！”李壽堅定的說道。

    “早年段成棟在大理寺任少卿，現(xiàn)如今去了河?xùn)|郡做刺史?！币驗橥鯌谚褪菑亩纬蓷澥种薪舆^了大理寺少卿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