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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教材?” 鄭文洲五十左右的年紀,出身世家鄭氏,今年年初才被圣人提到了宰相的位置上。 他生得白胖,相貌卻好,配上溫煦的笑容,赫然一枚無害的老帥哥。 但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鄭文洲能在知天命的年紀就入駐中樞,絕不是簡單的人物。 溫煦、可親,不過是面具罷了。 但下屬們對于這樣一個笑呵呵的上司,還是樂得親近的。 老學(xué)士趕忙說道:“好叫相公(可不是指老公,而是對宰相的尊稱)知道,我們正在看王郎寫的蒙童教材?!?/br> 鄭文洲細長的雙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哦,王郎又有大作了?” 王懷瑾趕忙站起來,笑道:“沒什么,就是整理一些關(guān)于聲韻的句子。當不得什么‘大作’。” “讓老夫看看?!?/br> 鄭文洲上下打量著王懷瑾,伸手跟老學(xué)士要道。 老學(xué)士趕緊加將書稿雙手捧給鄭文洲,“相公請看?!?/br> 鄭文洲一目十行,心里默默的誦讀著,讀罷,他不禁點頭,“不錯,確實適合蒙童。王郎,真不愧是唐太府的弟子啊?!?/br> 鄭文洲嘴上說著,心里卻忍不住吐槽:唐老頭都死了快二十年,雖子嗣斷絕,但卻有個好女兒,好女兒又給他拐了個好女婿,小夫妻兩個,硬是不停的幫個死人刷名望。 這幾年,隨著、等書的推廣,唐太府的大名響徹海內(nèi),儼然成了絕世大儒。 嘖嘖,唐太府若是在天上知道了,定會能笑醒! “不敢當,不敢當?!蓖鯌谚恢獮楹?,總覺得今日的鄭相公對他格外親近。 很快,王懷瑾便知道原因了。 “聽聞王中郎將(指王鼎)有一女,年方及笄,不知可定了人家?” 鄭文洲將王懷瑾叫到一邊,笑瞇瞇的問道。 “我尚未聽叔父、叔母提起此事,不知是否定了下來?!蓖鯌谚恢嵨闹薜挠靡?,回答地極是小心。 “我有一侄孫,今年十八歲,剛過了鴻臚寺的考核,家中還算殷實,唯有一寡母……” 王懷瑾算是聽明白了,鄭文洲這是想幫自家妹子說媒啊。 不過聽這鄭家子的條件似乎很不錯啊,雖然沒有父兄,卻還有宗族。 要知道,單單一個“鄭”字,就足以抵掉他身上所有的不足。 也正是沒有父兄幫扶,這位才會降低標準,沒在世家的圈子里找老婆,而是將目光放到了勛貴身上。 王家,雖然鬧劇頻頻,但近兩年來,依然好了許多。 尤其是在趙氏當家,王懷瑾接手私兵后,家風(fēng)開始往好的方向轉(zhuǎn)變。 京中的權(quán)貴們?nèi)伎丛谘劾铩?/br> 且王鼎和王鼐到底不同,許是王鼐太能折騰了,在他的映襯下,王鼎反倒像個規(guī)矩、上進的好家長。 王懷婉又有王懷瑾這個世子親哥、唐元貞這個世家親嫂子,在婚姻市場的行情頗為不錯。 還有一條,鄭文洲前兩天聽孫女十娘嘀咕,說什么王家的唐宓不愧是神童,竟能雙手同書。 鄭文洲聽得好奇,便捉著孫女仔細問了問。 這一問才知道,王家竟還出了個頗有才能的神童。 有了唐宓這個好例子,鄭文洲對王家的家教開始有了期待。 再加上王懷瑾長得太好了,王懷婉身為他的同胞妹子,應(yīng)該也差不到哪里吧?! 王懷瑾明白鄭文洲的意思,沒將話說死,只推說回家問問長輩。 鄭文洲也不急,點頭表示可以。 傍晚,王懷瑾從衙門回來,沒來得及回朝暉院,便被李氏的人截在了半道上。 王懷瑾抹了把臉,好吧,他也有事跟父母商量,也就沒計較下人的無禮。 進了萱瑞堂,王鼎和李氏都在。 “二郎回來啦,快進來吧!”李氏高興的招呼道。 王鼎板著一張臉,顯是還沒忘了兒子對祖母不親近的事兒,對王懷瑾也沒有多少好臉色。 “見過阿叔,阿嬸!”王懷瑾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 李氏的笑容僵在臉上,王鼎的黑臉更黑了。 “坐、坐吧。” 李氏眼眶里轉(zhuǎn)著淚花,但還是強笑著朝王懷瑾招手。 “哼~”王鼎從鼻子里哼了一記。 王懷瑾在衙門待了一天,疲乏得很,這會兒對上親生父母,只覺得心累。 撩起衣擺,盤膝坐在了下首的榻上,王懷瑾不想耽擱,直奔主題:“阿嬸喚侄兒來,可有什么吩咐?” 李氏被王懷瑾左一個“阿嬸”、右一個“阿嬸”叫的心肝兒疼,偏她還要繼續(xù)擺著慈母的面孔,面皮兒都要累得抽筋了。 忍了又忍,李氏還是扯出一抹笑,“是阿婉,她都及笄了,也該給她張羅親事。正巧今個兒你霍家阿嬸過來,提了一個人選,我和你阿、阿叔聽著還不錯,想聽聽你的意見。” 王懷瑾一聽事關(guān)妹子,表情柔和了幾分,“不知霍家阿嬸說的是誰?” “是清遠侯的嫡幼子程季,今年十六歲,剛剛從書院讀書回來,家里正準備給他在大理寺某個差事呢?!?/br> 李氏喜滋滋的說道。 “程季?”王懷瑾眉頭輕蹙,低聲道:“此人我沒怎么見過,倒是跟程家的老大程伯打過幾次交道?!?/br> “程伯如何?”王鼎盯著王懷瑾,追問道。 “嗯,很、很規(guī)矩?!蓖鯌谚卮鸬暮鼙J?。讓他說,程伯的表現(xiàn)根本不像個勛貴子弟,反倒像是某個老酸儒的兒子。 整日里搖頭晃腦,開口子曰、閉口詩云,那渾身的酸腐味兒,隔著八條街都能聞到。 家族最重要的嫡長子都被教成了這個樣子,王懷瑾不敢想象,程季這個最小的兒子又會是個什么德行。 “有什么話直說,又不是外人,藏著掖著干什么?”王鼎直來直去的慣了,見不得王懷瑾這般“含蓄”。 王懷瑾無奈,只得將程伯平日的表現(xiàn)說了,又將自己的擔(dān)心一并說出來。 李氏卻不覺得有什么不好,“規(guī)矩好啊,我就怕那些不講規(guī)矩的人家。” 只要按著規(guī)矩走,程季就不敢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