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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微的呼吸聲。 唐宓沉醉于美妙的文字當(dāng)中,全然忘了時間的流淌。 啪~~ 一個紙團從窗外丟了進來,驚醒了入神的主仆兩個。 唐宓抬起頭,揉了揉酸脹的頸部,目光落在了那個紙團上。 如花般嬌嫩的粉唇彎出微笑的弧度,唐宓淡淡的說:“二九兄,怎么又爬墻了?” 聲音方落,一個絳紫色的身影從窗口翻了進來。 阿蘇見怪不怪的直起身子,給來人見禮:“見過十八郎!” 李壽隨意的擺擺手,彎腰湊到案幾上看了看,“咦?這就是傳說當(dāng)中的?真的被唐氏所收藏?” 唐宓飛快的卷起竹簡,一副敝帚自珍的土財主模樣,“是啊,這就是傳說中毀于焚書坑儒的。不過唐氏有祖訓(xùn),此書不可外傳?!?/br> 李壽撇撇嘴,“小氣!” 嘴上這么說,他卻沒有偷看的意思。其實,自從兩年前他跟著唐宓摸到藏書閣開始,他明知道藏書閣里奇書珍本不少,卻從未偷看過一眼。 “聽說了沒有,你家阿祖已經(jīng)回來了!” 李壽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頂著一張眉眼如畫、清新脫俗的美少年面孔,卻說著婦孺才會關(guān)注的八卦,“我可聽說了,這次你家阿祖可是‘有備而來’啊……” 第067章 樹洞、軍師(一更求訂閱) “‘有備而來’?” 唐宓玩味的重復(fù)著四個字,白嫩如小蔥的手指在小幾上輕輕扣著。 她淡淡的說:“唔,讓我想想。阿祖這次進京準(zhǔn)備的應(yīng)該有這么幾樣:所謂的王家族老,德高望重的耆老,對了,阿祖‘信’神佛,沒準(zhǔn)兒還會帶來一二尼姑、女冠?!?/br> 李壽豎起大拇指,由衷的佩服:“聰明!哎,胖丫頭,你怎么能猜到這些!”居然一樣不差。 唐宓惡狠狠的瞪著李壽。 李壽舉手,“好、好,是我錯了,你不是胖丫頭?!?/br> 李壽掃了眼窈窕的小蘿莉,心中滿是遺憾。 唉,自從去年開始,唐宓便開始抽條,個子高了,身上的rourou少了。 臉上雖還帶著些嬰兒肥,胳膊、腿兒卻不再像幼時那般rou乎。 “哼!”唐宓向來一副小大人兒的模樣,唯有被叫“胖丫頭”的時候,她才會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李壽覺得她可愛,伸手揉了揉她的毛腦袋。 咦,手感不錯喲,胖丫頭的頭發(fā)順滑得如同上好的絲綢,摸上去很舒服。 既然舒服,那就再摸一把! 李壽的爪子不停的在唐宓頭頂撲棱,唐宓木著一張小臉,抬手將他的毛爪子抽飛。 “疼!”李壽故作委屈的把抽紅的手背展示給唐宓看。 唐宓卻一本正經(jīng)的說:“有蚊子!” 一大一小兩人對視著,一邊是狹長的丹鳳眼,一邊則是澄澈的杏眼兒,兩人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撲哧~~ 李壽和唐宓都笑了。 別看他們相差了十歲,但因為唐宓早慧,天生親和力,再加上趙氏的關(guān)系,兩人十分熟悉。 李壽時常借著來探望趙氏的機會找唐宓玩兒,有時還會對她傾訴一些對外人無法提及的心事。 唐宓呢,年紀(jì)雖小,嘴巴卻非常嚴(yán)。 李壽和她說了什么,她絕不會跟第三個人說,哪怕趙氏、王懷瑾夫婦跟前,她也不會吐露半個字兒。 是以,李壽更加放心的把她當(dāng)做樹洞。 當(dāng)然啦,李壽也不是白讓唐宓幫忙,他每次來都不會空手。 宮中的新鮮蔬果,御膳房的精致吃食,甚至是圣人私庫里的小玩意兒,李壽都會拿來送給唐宓。 唐宓呢,也會回贈一些小禮物。 一來二去的,兩個相差了十歲的人竟成了好朋友。 早在兩人玩鬧的時候,阿蘇就極有眼色的退下了,偌大的房間里,只有唐宓和李壽。 “說起我家阿祖,她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讓隔壁大伯(即王懷恩)承繼安國公的爵位,偏偏老天不成全,世子之位落到了我阿爹頭上,” 唐宓繼續(xù)剛才的話題,解釋她為何能猜到萬氏的行事,“阿祖不甘心哪,想把世子之位幫大伯奪回來,奈何一不占宗法,二不占情理,她只能弄些旁門左道了?!?/br> 族老、耆老齊上陣,再加上個八字風(fēng)水的僧道,除此之外,唐宓真想不出阿祖還有什么手段。 李壽點點頭,分享他探聽來的八卦:“你家阿祖半個月前就離開了梁州,這會兒應(yīng)該快到京城了?!?/br> 唐宓挑眉,這么快? 李壽接著說:“你家阿祖帶的人著實不少啊。什么七拐八繞的親戚,王家最年長的族老,還有梁州鄉(xiāng)下的幾位頗有聲望的耆老。哦,對了,你家阿祖半路上還遇到了一個女冠?!?/br> 唐宓歪了歪腦袋,“女冠?莫非這人有什么特別之處?” 否則李壽為何單獨提及? 李壽滿意的笑了,貓兒就是這么聰明。 “此人道號妙儀,聽著覺不覺得耳熟?”李壽手肘抵在膝上,手掌托著腮,也歪頭看向唐宓。 “妙儀?妙儀——”唐宓重復(fù)著,忽的腦中閃過一個名字,“她和妙緣是什么關(guān)系?” 唐宓剛出生那會兒,就曾多次在唐元貞口中聽到“妙緣”這個道號。 后來,唐宓從阿姜那兒得知,妙緣是阿祖供奉的女冠,據(jù)說頗有些道法,當(dāng)初攛掇阿祖養(yǎng)黑貓、遠離五月出生的孩子的人就是妙緣。 唐元貞為了懲戒阿祖,直接命客女將妙緣抓了起來送到了官府。 聽說,京兆府打了妙緣一通板子,然后將她流放三百里,最后沒了消息。 “師出同門,而且據(jù)小道消息,妙緣和妙儀沒做女冠之前是嫡親的堂姐妹?!崩顗壅f道。 同門,還是親姐妹,嘖,看來妙儀來者不善啊。 唐宓擰著小眉毛,她有種預(yù)感,妙儀是沖著她家阿娘來的。畢竟當(dāng)年是阿娘將妙緣送上了死路。 見唐宓精致的小臉上寫滿凝重,李壽換了個輕松的話題: “你家阿祖這一路上可排場了,沿途的驛站都快被她禍害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