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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禮,雙膝都彎下了,卻被趙氏的一記冷哼止住了動作,整個人僵在了那里。 萬氏也是一愣,說實話,她沒有刻意虧待王懷媛,好歹是她家狗兒的長女,萬氏從來沒想過不要這個孫女。 只是那個孩子太安靜,根本引不起她的注意。 而“大娘”,不過是個稱號,有必要這么計較嗎? 知道其中內(nèi)情的楊姨娘暗暗將身形縮進陰影里,好吧,故意降低王懷媛在王家的存在感是她的手筆,可她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著想啊。 現(xiàn)在趙氏來找后賬了,楊姨娘只希望別查到自己身上。 還是王懷淑反應快,趕忙上前解釋,“好叫大伯母知道,咱們家是男女分開進行排行的?!?/br> 趙氏上下打量著王懷淑,“你是王懷淑?京中有名的王家三娘?” 哼,剛進京沒幾天,王懷淑一個婢生女就上躥下跳的交際貴女,被人家拿她當笑話,她還當自己是盤菜。 王懷淑窒了下,面皮兒有些發(fā)燒。 說謊當面被拆穿,饒是她三世為人,也有些下不來臺。 倒是萬氏,經(jīng)由王懷淑一提醒,終于反應過來,趕忙道:“三,哦不,二娘說得對,咱們家確實是男女分開排行的。阿趙啊,你剛回家,還不知道,這是你們家的二娘。她的生母是阿楊,阿楊你也認得啊。就是我娘家隔壁老楊家的閨女?!?/br> “我們家的二娘?” 趙氏眸光流轉,掃了眼縮在墻角的楊姨娘,“郎君納了阿楊?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一點兒都不知道?” 王懷淑沒有跟王懷恩一起歸到二房,不是王懷淑不想,而是李氏不同意。 李氏的意思很明確,王懷淑與王懷恩不同,一個庶女,趙氏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會借此鬧起來。 再者說,王懷淑若是也成了二房的女兒,那楊姨娘怎么安排?總不好也變成二房的侍妾吧?! 萬氏當然不允許二兒子“搶”長子的侍妾,直言楊姨娘繼續(xù)留在大房。 李氏就說了,“大伯既然納了楊姨娘,那么楊姨娘為大伯生個女兒也在情理之中。若楊姨娘一個孩子都沒有,反倒顯得刻意。再者,萬一日后阿嫂以‘無所出’為由要打發(fā)楊姨娘——” 楊姨娘頓時急了,趕忙求萬氏做主。 萬氏聽了兩人的話,細想一下也覺得有理。 是呀,趙氏二十多年不在家,就算她是懿德夫人,也不能要求她家狗兒當活鰥夫啊。 有一二侍妾,生個不關大局的庶女,這都不算什么大事。即便打官司打到御前,圣人也不能偏袒趙氏。 就這樣,王懷淑留在了大房,依然是楊姨娘的女兒。 整件事唯一說不過去的,就是王鼐納妾的事不曾與趙氏說過。 對此,萬氏倒也有理由,“哎呀,那時你在京里,狗兒跟著先帝四處打仗,身邊也沒個服侍的人,我便做主讓阿楊跟了狗兒。我倒是想給你寫封信說明此事,可、可你也知道,我哪里識字?所以,這事兒便擱下了。正好今天你回來了,阿楊啊,快過來給你家娘子磕頭!” 楊姨娘明白萬氏的意思,趕忙爬起來,來到近前,噗通一聲跪倒,恭敬的說:“婢妾楊氏拜見娘子!” 唯有給大婦磕了頭,大婦點頭同意,楊姨娘侍妾的身份才能確定下來。 趙氏定定的看著楊姨娘,只看得楊姨娘頭冒冷汗、身子發(fā)抖,這才淡淡的說了句:“這些年你伺候郎君,辛苦了。來人,看賞!” 趙氏身側的丫鬟捧著一個扁方匣子走到楊姨娘近前,楊姨娘趕忙舉起雙手接過,再次叩頭:“多謝娘子!” “嗯,都起來吧?!?/br> 趙氏依次掃過半蹲著身子的小萬氏、垂手而立的王懷淑以及捧著匣子高興不已的楊姨娘,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阿嚏~~” 唐宓窩在阿姜的懷里,看八卦看得正熱鬧,忽然感覺到一股冷意,忍不住打了個小噴嚏。 趙氏眸光一閃,從阿姜身上掠過。 唐元貞見大房的小輩都見了禮,她也上前給趙氏問安。 趙氏對唐元貞很感興趣,態(tài)度也親切不少。 簡略的問了幾句,趙氏命人送了見面禮。 唐元貞客氣的致謝,重新回榻上跪坐好。 王家人少,孫兒輩的只有幾個小豆丁,搖搖擺擺的給趙氏行了禮。 趙氏一一給了見面禮,讓乳母把孩子們帶了下去,而后扭頭對萬氏笑道:“時辰不早了,阿家,是不是該用飯食了?” “哎呀,你不說我還不覺得。老二家的,吩咐下去,擺飯!” 不知為何,跟趙氏共處一室,總讓萬氏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聽趙氏這么說,萬氏趕忙應聲。 李氏忍下心底涌上的不好預感,起身去廚房安排午宴。 許是接連發(fā)作了兩次,午宴上,趙氏沒再擺一品夫人的譜兒,反而換了常服,親自服侍萬氏用飯。 萬氏吃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辦法,趙氏的言行太規(guī)矩了,規(guī)矩得萬氏渾身不自在。 好容易吃完了飯,萬氏便將趙氏等人打發(fā)下去。 趙氏直接去了中軸線正堂,看著修葺一新的院落,唇邊閃過一抹冷笑。 傍晚,王鼐回來了。 先去給老娘請了安,母子兩個關上房門嘀咕了許久,王鼐這才回正堂。 剛踏入院門,王鼐便看到正堂上懸掛著一塊新做的匾額,上書三個大字“寸心堂”。 寸心堂沒什么,只是這筆跡,王鼐瞧著十分眼熟,貌似是御筆! 眉頭皺了皺,王鼐背著手進了堂屋。 夫妻多年不見,王鼐早就忘了趙氏的模樣。哪怕進京后,王鼐時常進宮議政,卻也從未想過去見見趙氏。 如今兩人再度相見,王鼐只覺得對面的婦人陌生。 趙氏依然端莊,行了禮,親自上前幫王鼐脫去官袍。動作很是熟稔,好像尋常的夫妻那般。 這一刻,面對趙氏的服侍,王鼐竟與老娘一樣非常不自在。 輕咳一聲,王鼐說了句廢話,“你、你回來了!” 趙氏笑得賢良淑德,“是,妾身回來了?!闭夷銈冇憘鶃砹?! 王鼐不自然的走到桌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