績很好。”

    林惜想了下，“還算可以。”

    “可是你溫阿姨說你清華北大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老人語氣和善，讓林惜放松了下來。

    她說：“我會爭取考上的，不讓阿姨失望?！?/br>
    “清華北大確實是咱們國家最好的大學(xué)了?！奔疚膽c點頭，直到他說：“可是如果MIT給了offer，有人不去，要選清華，你覺得這人是不是傻子?！?/br>
    林惜愣住。

    她呆呆地望向季文慶。

    “看來這件事，你是不知道的?！崩先四抗馊缇妫幌驴闯隽窒У拿悦?。

    他說：“我只是沒想到，這樣的傻子，居然出在我們季家?！?/br>
    林惜半晌，才回過神，她說：“您的意思是，季君行他放棄去這兩個學(xué)校？”

    季君行之前申請這兩個學(xué)校，她是知道的。當(dāng)時他說是季選恒一定要他試試。況且每年國內(nèi)被這兩所大學(xué)錄取的高中生，人數(shù)僅以個位數(shù)計。他安慰林惜，自己未必會被錄取。

    后來他什么都沒提，林惜以為他是沒被錄取。

    她還怕季君行自尊心受挫，從來不在他面前討論這些。

    “你家里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很同情，你放心，這件事季家一定會幫忙的?！奔疚膽c望著小姑娘無助的模樣，嘆了一口氣。

    林惜此時心臟，像是被兩根絲線拼命扯著。

    勒地她喘不過氣來。

    “但是我希望你和阿行以后，能保持距離?！苯K于，老人再次開口。

    林惜抬起頭，麻木地望過去，這兩天她已經(jīng)聽到了太多太多的壞消息。她問：“這是條件嗎？”

    季文慶看著她眼眶中的淚，搖搖頭，低沉地說：“這是請求，一個老人的請求?！?/br>
    林惜終于忍不住，她哭著問：“為什么我跟他不可以呢？”

    是因為她家窮嗎？

    季文慶這一生遇到過太多的事情，他一下看透面前這個少女的心思，他問：“如果我說，我們季家愿意花錢讓你也出國，讓你跟阿行一起去美國，你愿意嗎？”

    愿意嗎？

    不但能救爸爸，還可以讓別人花錢送她一起出國。

    “只要你愿意，剛才那句話，我也可以當(dāng)作沒說過?！?/br>
    林惜坐在椅子上，渾身血液一下沖進(jìn)腦門。她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掌，有一個聲音拼命在她心底叫囂著。

    我愿意。

    快告訴爺爺，我愿意，我愿意啊。

    她坐在那里，整個人像是被撕扯成兩半，心底的那個聲音不斷地喊著。

    可是如果她說出這句話，公平嗎？

    剛才季爺爺用那樣的話跟她說，他說不是要求，是請求。

    因為他知道，自己什么都給不了季君行，她只會成為他的拖累。今天她求了季家的幫助，她還能心安理得地再接受季家的資助，讓她出國？

    她不能。

    終于心底那個聲音消失了。

    季文慶望著少女如石像般僵硬在椅子上，他站了起來，拄著拐杖望向窗外，他說：“你看，你的自尊都不允許你這樣選擇?？墒悄悴蝗?，你覺得君行會去嗎？”

    “你這樣的孩子，把自尊看得太重。而阿行那樣的孩子，把你看得太重。曾經(jīng)我也是一個開明的父親，想著只要我的兒子開心就好。可是到頭來，只落得一個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結(jié)果?！?/br>
    林惜離開的時候，溫璇緊張地問她，季文慶跟她說了什么。

    她搖搖頭，居然還能笑著跟溫璇說：“爺爺只是問了問我成績的事情，還有過幾天要高考了，爺爺讓我別緊張。”

    溫璇似乎松了一口氣。

    季文慶站在樓梯上，聽到她這句話，半晌，只是嘆了一口氣。

    林惜這次是跟著季文慶的秘書一起趕回家鄉(xiāng)。

    律師讓她在村里征集了一個全村人的聯(lián)名上書，說是要給法官求情用的。

    林耀華是個好人，村支書說了這件事的時候，同水村七十三戶人家，一一到村支書家里簽字按手印。就連村里八十幾歲的老奶奶都來了。

    每一個人按下手印時，林惜就給人家鞠躬。

    她三天沒回去，季君行又提出來要看看她。

    他說：“不行，我明天去找你?！?/br>
    “你別來?！绷窒О胃呗曇?，她說：“我馬上回來了。”

    “你回來我也可以接你啊，正好我陪你一起回來?！奔揪泻敛辉谝獾卣f。

    林惜終于急了，她說：“你不要來，你聽不聽我的話？”

    她從來沒這么強(qiáng)勢，這次難得，聽得對面突然笑了起來。

    直到他輕聲說：“聽，我聽你的話?！?/br>
    林惜在高考前的第四天回去了，她知道爸爸還沒出來。但如果爸爸知道自己為了他放棄高考，即便他以后出來，也一定愧疚不已。

    她要回到她的戰(zhàn)場去了。

    她終于回到北京，季君行來接她。

    一看見她，伸手在她臉頰上捏了下，“現(xiàn)在滿意了吧，我聽你的話?！?/br>
    她望著他飛揚肆意的表情，心底是那樣的滿足。

    這幾天心頭上壓著的巨石，在這一瞬，似乎真的輕了許多。

    他在機(jī)場，直接拉著她的手。林惜居然懶得沒松開，兩人緊緊握著。

    就這樣，高考終于在所有人的期待和畏懼下來臨。

    季君行不用考試，但是他每天都來送考，林惜出來的時候，總是能第一眼看見他。他給她遞水，替她擦汗。

    班主任孫麗如就站在不遠(yuǎn)處，可這時候，連老師都理解地看著他們。

    終于，考到最后一門。

    當(dāng)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林惜望著面前的試卷，卷子上出現(xiàn)一片濕掉的地方。

    還有半個小時，她就要走了。

    她出來的時候，特地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好在季君行沒看出她哭過。

    林惜的考場在本校，她拉著季君行說：“我們拍張照片吧？”

    前幾天拍集體照的時候，林惜因為家里的事情沒來。江憶綿大呼小叫可惜，還說讓林惜單獨再照一次，然后把她PS上去。

    她想了下，自己居然一次都沒跟季君行照過照片。

    “孫老師，能幫忙照個一下嗎？”季君行找了下，直接拉著孫麗如給他們照。

    林惜有些窘迫。

    但是孫麗如居然比他們還淡定，直接指揮說：“林惜，你站地近點兒，近點兒。”

    畢竟是當(dāng)著班主任的面啊，她還是不好意思。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輕輕一帶，帶進(jìn)自己的懷里。

    她仰頭，季君行低頭，這一幕，正好被定格。

    周圍是此起彼伏，學(xué)生在交流地聲音。

    夾雜著哭泣。

    三年了，他們的高中三年，這近乎苦行僧般的三年，徹底結(jié)束了。

    季君行望著周圍又哭又鬧的考生，淡定地在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