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的開始就容忍了那些事的存在，今后他還要走到哪里去？

    只是，可能連累兄弟了。

    只是，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橫著走豎著走還是接著朝一個方向慢慢的走？現(xiàn)在他們還能耐下心來繼續(xù)熬嗎？

    岑野煩躁地?fù)蠐项^，跳下床出了門。

    他在家附近閑逛了一會兒，避開了兄弟們常去的餐館，只想一個人呆著。進(jìn)了家便宜又相對較遠(yuǎn)的地方，離許尋笙家倒是挺近的。他一人坐下，點(diǎn)了兩瓶啤酒，兩碟小菜，慢慢吃著。

    與此同時，他的兄弟們，也在另一家館子里。

    岑野想得沒錯，他們的確去了經(jīng)常光顧的小店，輝子、趙潭、張?zhí)爝b，也是拎了一打啤酒，幾個便宜但是實(shí)惠的小菜，悶頭喝著。

    吃了一會兒，輝子說：“小野還悶家里打游戲呢？”

    趙潭：“嗯?！?/br>
    輝子嚼了幾口菜，笑笑說：“他倒好，帶頭攪了這么大的局，然后啥也不管，打自己的游戲。唉，其實(shí)我這幾天也在想，主辦方雖然很不地道，但小野的確是太沖動了點(diǎn)。不然我們好歹還是進(jìn)了全國決賽，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去北京的飛機(jī)上了……唉……”一聲長嘆。

    趙潭和張?zhí)爝b都靜默一陣，趙潭說：“做都做了，還想什么？敢做就敢當(dāng)?！睆?zhí)爝b則說：“小野一直是我們當(dāng)中最有個性的一個?！闭Z意也不知是褒是貶了。

    趙潭又說：“今天張海托人給我打了電話，說有急事回老家，短時間內(nèi)不回來了，讓我們自己料理樂隊(duì)的事?！?/br>
    張?zhí)爝b狠狠罵道：“靠，就這么跑了？龜兒子，有種別回湘城，否則老子見一次打一次?！?/br>
    趙潭哈哈一笑，說：“對，老子也是這么罵他的。”

    大家深以為然，都七嘴八舌罵了一會兒?？闪R完之后，都是同樣的悵然若失。畢竟就像輝子說的，原本以為，就要起飛了，以為十拿九穩(wěn)，誰知道最后功虧一簣？

    那么今后，等著他們的是什么？

    于是又要回頭，去接一場又一場表演，拼命擠進(jìn)音樂節(jié)找表演的機(jī)會，爭取有一天存夠錢去發(fā)一張專輯？那條原本漫長的路，是否會變得更漫長？

    而有一個問題，每個人都不敢去說，不敢去問。他們就這么錯過了，那會不會是這輩子最好的機(jī)會？會不會是他們離成功最近的一次？

    大伙兒都喝了會兒悶酒，輝子忽然說：“你們說，咱們以后還有機(jī)會紅嗎？”

    張?zhí)爝b和趙潭都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會！”“他媽的一定會！”

    第42章 急需蹂躪（中）

    冬夜深遠(yuǎn)，三個男孩，就這樣在街頭一隅，繼續(xù)捍衛(wèi)和守候他們冰冷的夢想。而在街的另一頭，許尋笙出門買了些東西，拎著回家。

    下了公交車，她又走了一段，路過小區(qū)附近的一家小餐館。原本她是目不斜視，可那人一人坐在離窗不遠(yuǎn)的位置，清俊的側(cè)臉就清晰映在上面，只匆匆一瞥，就能叫人察覺。

    許尋笙站定，幾天不見了，也不知是不是她心理作用，居然覺得他的臉瘦了點(diǎn)，穿了件黑色的羽絨服，頭發(fā)也亂糟糟的，一臉生人勿近的冷漠，正在喝酒，吃兩盤小菜。

    可許尋笙看著看著，卻覺得此情此景此人，讓人感覺到某種細(xì)小的熟悉的溫暖。她也沒有馬上進(jìn)去，而是給他發(fā)短信：“在干什么？”

    然后就看到岑野從口袋里摸出手機(jī)，神色還是懨懨的，看到是她的短信，眼神倒是一動，立刻回復(fù)：“吃飯?！?/br>
    許尋笙故意閃身到路邊一棵樹后，又問：“在哪兒吃？”

    他卻在看到短信的一剎那，就抬起頭，想要尋找她的蹤影，自然沒有找到。于是他的神色又是一松，也不知是失望還是混不在意，他靠在椅子里，給她回過來：“哥當(dāng)然是在吃大餐，shuangsi了，要不要來？”

    許尋笙微微一笑，回復(fù)：“當(dāng)然不來?！痹偬ь^看著他時，卻仿佛比之前看得更清晰深刻。她一怔。

    小店里點(diǎn)著橘色的燈，此時夜深，客人也不多了。手長腿長的岑野，就這么一人獨(dú)坐在簡陋的塑料椅上，面前空了一瓶啤酒，另一瓶喝了一半。面前是一個辣椒小炒rou，和一盤土豆絲，米飯已吃了第二碗，旁邊空了個飯碗。回完短信，他眼角的笑就慢慢褪去了。他用那彈吉他的修長手指，端起廉價塑料杯，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抬頭看著店里墻上掛著的電視。

    那里面正在播新聞?？稍S尋笙覺得，看他的樣子，也沒有真的看進(jìn)去。男孩額頭的劉海微微遮住眉角，深邃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疲憊和茫然。

    他就這么一個人坐著。吃完后，會一個回家。不知道這個深夜，對他來說是否會好眠。但這一刻，許尋笙忽然明白，他的某些孤獨(dú)和倔強(qiáng)，別說她，連他的兄弟們，都無法給予陪伴和了解。

    他坐在孤冷的小店內(nèi)，看著不知哪里。她站在人來人往的路上，望著他。夜風(fēng)已起，彼此無聲，無法靠近。

    ——

    次日岑野睡到日上三竿，剛醒來，看到手機(jī)里已躺著條短信：“睡醒了過來一趟?！?/br>
    他一邊飛快刷牙，一邊懨懨地想：許尋笙主動找他，有什么事？同時腦子里要死不死又想起她之前說過的話：只有拿到湘城區(qū)冠軍的人，才有資格追她。頓時心里一陣煩躁。

    可幾日不見，她主動來約，岑野心里隱隱又有些歡喜，到底抓了件像樣的帥氣外套，也沒和趙潭打招呼，徑自出門。

    到工作室時，只見一室通透明亮。這么冷的天，她居然把前后左右所有門窗都開著，隔著老遠(yuǎn)他都感覺到呼呼的冷風(fēng)把里頭灌透了。門口的園子里丟了些工具，有點(diǎn)亂，不太像她的風(fēng)格。窗戶擦了一半，半桶水和抹布就丟在窗臺上。

    他頗為好奇地走到門口，喊道：“喂，人呢？”

    許尋笙從里屋探頭進(jìn)來，一身裝束倒看得岑野很新鮮。穿了件深色的舊毛衣，防水套鞋，頭發(fā)挽起，戴著塑膠手套?？粗駛€努力勤懇的小婦人似的，于是岑野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

    許尋笙看到他，點(diǎn)點(diǎn)頭：“來了，吃了嗎？”

    岑野摸摸肚子：“還沒?！?/br>
    “廚房里有rou包子和粥，吃完再來找我?！?/br>
    岑野便自己摸進(jìn)廚房，打開鍋蓋，里頭熱著兩個大rou包和一碗小米粥。他拿出兩個rou包子啃完，清粥實(shí)在不想吃，丟那兒不管。他又從柜子里摸出個杯子，倒了杯水喝，舒服地打了個嗝，出了廚房又去找她。

    許尋笙正在房間里拖地，聽到聲響，直起身子，抬起胳膊將一縷頭發(fā)捋到耳后，然后一抬下巴，旁邊桌上放著另一套手套，說：“你今天沒事吧？”

    岑野：“沒事?！?/br>
    許尋笙微微一笑：“那就幫我干活兒，先去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