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茵陳連最后能為白商陸做的這件事都失敗了。臨陽侯根本不吃這套,他不怕她的脅迫。也是,自己何嘗不是高估自己低估對手呢!他臨陽侯豈會為了一個女子棄自己的前途不顧?不可能! 那么就只有第二個辦法,她去竊。命都不惜了,還在乎盜一封信?只是因為洞房一鬧,臨陽侯關了她一天一夜了,若得不到他想要的,必然不會放她出去。 …… 茵陳抱膝坐在角落里,手中的刀始終不敢松開,已經(jīng)第三天了,這其中臨陽侯來過幾次,可每次都被茵陳逼了出去。這樣也不是個長久的辦法,難道說非要依了他,才能換得自由? 到頭來,自己還是輸?shù)哪且粋€,無論是蘇鯪鯉還是江茵陳,都是敗給白商陸的那一個。 茵陳的臉伏在膝頭,肩膀聳動,她啜泣,嗚咽,痛哭,到嚎啕,此刻的她就如同當初那個坐在矮墻上一般,沒有退路了。他多希望還能有個人站在墻下,對自己說:“來,跳下來吧,我接著你!”現(xiàn)在那個人在哪??? 茵陳后悔了,想到也許此生都在也見不到他了,她后悔了,悔沒能和他有一個完滿的道別…… 茵陳抬起頭,盯著手中寒光森然的刀,淚如雨傾。她緩緩提臂,冷刃與雪肌短暫的邂逅,在她的腕上綻開了一朵殷紅的花,如他和她的相遇,在她的心中留下一朵虞美人一般。花越開越艷,越開越盛,從一朵到幾朵到一簇簇一叢叢,從肌膚上,開到裙衫上,開到青石地磚上……無限蔓延。 茵陳恍惚,這好像就是她在谷底見到的那一片花,銷魂蝕骨,每一片花瓣都彎成他唇線的弧度…… 意識隨著血液一同去了,茵陳覺不出痛,心痛將她麻醉了,她只覺得一陣輕松,終于要解脫了。 系統(tǒng)說,死了,就退出了。 可就在她闔上雙目的那一霎,她突然心有不甘。 到了自己也未幫他完成一件事! 帶茵陳再次恢復意識時,她只覺得頭暈得很,渾身乏力。我是逃離了嗎?現(xiàn)在是空檔期,還是第二個任務?她緩緩地睜開雙眼,輕聲招喚著“系統(tǒng)”,想要一問究竟。 “鯪鯉……” “鯪鯉,鯪鯉!” 這一聲聲呼喚將她生生從系統(tǒng)那里拉了回來,她驀地瞪大了雙眼!眼前那唇線的弧度,不是花瓣,是真真切切的他!茵陳不敢相信地伸出手來撫了撫,然卻被他一把握了住,貼在唇邊。這濡濕溫熱的感覺從指間傳遍了全身,心中一暖,掙扎著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撲在他的懷里,放聲痛哭起來。 “不哭了,不哭了,我來了。”白商陸的聲音哽咽著,他的余驚未平,若是再晚上半刻,怕真的就是天人相隔了,他也要永遠失去她了。想到這,一陣陣恐懼襲來,他把她抱得更緊,揉進了自己的身體里,可即便是這樣,仍是覺得會失去她。 二人舒緩片刻,茵陳沉靜下來,我捧著這張心心念念的臉龐問道。 “你怎么來了?你怎么進來的?”說著,她下意識地朝門口望去。門外喧囂,哭泣聲,驚呼聲,呵斥聲,數(shù)點聲,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器物墜地的清脆聲…… “外面怎么了?臨陽侯府怎么?”茵陳雙手緊攥著白商陸胸前的衣襟,手腕剛剛被包扎起的傷口還隱隱作痛。 “臨陽侯獲罪,臨陽侯府被抄?!币还射h芒從白商陸的眸中閃過,他的雙眼從未如此明亮過,那層陰霾終于散了。 “被抄?可,可我還沒有給你找到那封信!” 白商陸環(huán)著茵陳的手在她腰間狠狠地捏了一把,茵陳吃痛地蹙眉嚶了一聲。白商陸的這一把,似帶怒氣,似在發(fā)泄,似在警戒,也似傳達這無限愛意。 “你一聲不響地就背著我嫁了他,你還好意思說!你傻不傻!傻不傻!”為了我嫁人,還要自尋短見! “傻……”茵陳垂下頭,抵在白商陸的胸口,雖痛,心里卻是暖的。 白商陸把她攔在懷里,疼惜地柔聲道:“你就是傻!自以為是!你差點把自己害了,也差點把我害了?!?/br> “害你?你怎么了?又受傷了?”茵陳急切地在他臉上尋著答案,目光又落到他受傷的右肩。 白商陸瞧著她緊張的樣子,兀自笑了,狠狠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道: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不就是把我害了么?” 茵陳怔了怔,紅著臉低下了頭,唇被他咬得有些漲,心也跟著漲,滿滿盈著幸福。 突然間,她反應過來什么,掙開他便要下地。 “快去找那封信!抄家小心丟掉了!” 她剛離開床,又被白商陸拽了回來。 “不用找了,他根本沒有什么信!他不過是他知道了陸貫仲的秘密,怕遭他報復,尋個借口牽制他而已。” “沒有信?” “恩,而且,也不需要了。陸貫仲被收押了,他敗了,陛下已出兵西南。征討清越王。” “敗了?怎么會……”茵陳在臨陽侯府不過三天的時間,外面卻是天翻地覆的變化。自己還在為一封不存在的信絞盡腦汁,白商陸卻在外面把一切都解決了。 茵陳打量著這個意氣風發(fā)的男人,他腰間的那一條,不正是朝官的綬帶嗎? 白商陸循著她的目光看了看,明白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 “我爹的冤被洗了。我襲了父親的爵位,皇帝敕命我為中書舍人,加封司隸校尉,協(xié)助中書令,輕掃陸黨余孽。鯪鯉,都結(jié)束了……” “恩,都結(jié)束了……”茵陳釋然地重復了一句。 “結(jié)束了,嫁給我?!卑咨剃憦膽阎心锰统鲆晃镞f到茵陳面前,是那顆祥云白玉,這玉的纓穗已被抹摩挲的光滑貼順。 “恩?!币痍愭倘唤舆^,應了一聲。 “可是,”茵陳抬起頭來,迷茫地望著陸川柏?!皼]有書信作為證據(jù),你是怎么扳倒他的?這,這臨陽侯又獲了何罪?” “這你就不要問了,以后我自會給你解釋。至于臨陽侯,他作為陸貫仲的黨羽,沆瀣一氣,圖謀廢立,也有他的一份,書信便是證據(jù)?!卑咨剃懤浜咭宦暎θ堇涞们呷?。 “可是,臨陽侯并沒有與參與其中啊,而且,他不是沒有那封信嗎!” “怨只能怨他自作自受,沒有也成了有!”白商陸眸中的一抹殺氣,讓茵陳心底一陣凜風吹過,莫不是他…… “你偽造了一封書信?你這是陷害,臨陽侯他罪不至死?。 币痍愡o了白商陸的衣袖迫切地問道。 “欺負你的人,都休想有好下場!” 白商陸的一句話,讓茵陳僵了住,緩緩地,她松開了手。目光對上了他的雙眸,尋覓著。她以為自己很了解他了,可這雙眼眸,仍是深不見底。 “白商陸!你給我滾出來!” 是川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