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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人間無數(shù)雨打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

分卷閱讀24

    撓著頭問。

    “就是神智不清楚了,說瘋話――我不懂醫(yī),她犯病的時候爹也不讓我們靠近。這是爹說的。”

    “總是犯嗎?犯了很久嗎?”

    “潑猴,你是從妖怪改行懸壺濟(jì)世了?”齊萱很是驚異猴子對齊林氏瘋病的興趣。她不大想繼續(xù)這個話題――林氏從小給她的陰影太大了。

    “反正她的臆癥是犯了很多年了的。從她進(jìn)門開始――大約很久了。爹從我七八歲的時候,就開始給她悄悄地吃藥治病,總不見好?!?/br>
    看猴子還想問,齊萱虎起風(fēng)流嫵媚的臉:“不許再問!我要睡了!”

    猴子只得閉了嘴。

    它看著林氏――或者說是齊林氏,總覺得好奇。

    山林里的動物們沒有這種叫做臆癥的病,聽起來是人才犯的?

    猴子因了白蛇與小狐貍,對人這種動物,總是滿懷好奇。

    它對這種病也充滿好奇。

    它決定開始觀察林氏。

    ☆、第26章 瘋婦人篇(二)

    猴子的觀察,從第二天清早就開了。

    天剛蒙蒙亮,齊府的一扇偏僻的小門就開了。低調(diào)而隱秘地請進(jìn)來一位戴著葛方巾,留著山羊胡子,八字眉,年紀(jì)大約五十左右的大夫。

    一個婆子引著他往西苑的石路去了。

    這個就是張大夫。據(jù)說這是個名醫(yī)――最重要的是嘴極嚴(yán)。

    到了西苑,門吱呀開了一條縫。婆子客氣地引了張大夫進(jìn)去。

    張大夫到了西苑,被帶到內(nèi)室,幾個強(qiáng)壯的婆子虎視眈眈。

    林氏的院子里,從來是強(qiáng)壯的婆子多過丫鬟。

    坐在那的林氏,照舊例,穿著色調(diào)暗沉的高領(lǐng)長沃,密封得脖子一點肌膚都不露。

    張大夫進(jìn)來時,她正按著巾子,輕輕地、十分克制地擦著雪白肌膚上的汗。

    張大夫進(jìn)來了。林氏只是瞥了他一眼,是她慣常的那種靜靜地,涼涼地神色。卻一句話都沒有。

    只有林氏身旁的一個仆婦,笑著迎上前去:“麻煩張先生了,我家夫人的老毛病,您是知道的?!?/br>
    張大夫拈著胡須:“好說。老規(guī)矩?!?/br>
    幾個仆婦互相看了眼,就輕車熟路地退了出去,退出了內(nèi)室,站到了屏風(fēng)后等著。

    留夫人和一個男人在室內(nèi),這看起來是不妥當(dāng)?shù)摹?/br>
    然而這樣已經(jīng)十年了。她們都習(xí)慣了。作為全家都篡在府里的家生子,更不敢亂嚼舌頭。

    據(jù)說夫人的臆癥只有近距離望聞問切,仔細(xì)把脈,才看得清。

    老爺都不說什么,她們也就沒什么好說。

    內(nèi)室,屏風(fēng)后,

    張大夫開始問起來:“夫人,您覺得頭哪里疼呢?”

    林氏不說話。

    “舌頭可伸出來看看?”

    林氏依舊不回答。

    “你有哪不舒服?”

    林氏冷眼看著他。

    “您臉色蒼白,似乎熱得過了。怕毀影響診脈的效果,不如松一松領(lǐng)口先散散熱?”

    張大夫看著沉默的林氏,開始心猿意馬,小眼睛里射出的目光不住往她封得徹底的領(lǐng)口看。

    林氏終于開口了,她說:“我沒病?!?/br>
    張大夫笑了笑,山羊胡一抖一抖:“您說了不算。要診了才知道?!闭f著就伸手要去摸上林氏長年縮在衣袖里,而雪白的手腕。

    林氏把手袖著,絲毫不讓他碰到,靜靜地看著他:“你當(dāng)知道,齊子成――哼,那人為什么這么多年都讓你一個男大夫進(jìn)內(nèi)室來?”

    張大夫有些愕然地看著她,假笑:“您說什么?”

    她輕輕地笑了:“啊,齊子成說我是有病的。可是他也知道,我就是犯了病,也是看不上你這種的――大夫閣下?!?/br>
    張大夫被激怒了。他倒豎起眉,盯著林氏,瞇起眼,抖了抖山羊胡,加重語氣:“夫人,您又犯臆癥了?!?/br>
    林氏像落葉一樣,輕飄飄地啊了一聲,竟然憂郁又涼絲絲地冷笑:“齊子成不就等著這個結(jié)果嗎?大夫,這十年,您總是――總是我家老爺?shù)闹簟!?/br>
    隱身在屏風(fēng)里的猴子,看著張大夫又一次怒氣沖沖地出門了,臨出內(nèi)室,要見幾個仆婦了,他才迅速換了一張憂愁的臉:“唉,夫人的臆癥又重了。我開些藥,再吃吧,能稍稍壓抑幾天?!?/br>
    幾個仆婦連忙送他出去。

    齊老爺聽了張大夫的診斷,長出一口氣,帶著隱隱的、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滿意:“果然……果然是臆癥又重了。虧她還整日說自己沒病。”

    “來人――重謝張大夫,果然是名醫(yī)。”

    ―― ――――――――――――――――――――――――――――

    齊萱這天起來,一摸枕頭――發(fā)現(xiàn)猴兒簪又不見了。

    猴子準(zhǔn)是又跑到了府里哪里去發(fā)呆瞎混。

    因為久久不見它出過事,它又從不離開齊府,因此齊萱暫且并不擔(dān)心它。

    她想到的另一件要命的事――是今天又到了去向林氏請安的日子。

    這簡直是折磨。

    幸而她昨天剛發(fā)了病,今天請張大夫來看,要折騰大半天。所以自己可以到黃昏再去西苑。

    齊萱想了一通,還是爬起來整妝,不情不愿地打理自己。準(zhǔn)備先讀一會書,挨到快中午再去。

    慢慢地,書翻了一遍,再看也看不出花來,又聽說那大夫已經(jīng)走了,齊萱才不情愿地去往西苑。

    她剛進(jìn)去,就聽見一聲常人不易察覺的哎喲聲――是猴子!

    它居然跑到林氏的居所來了。齊萱偷偷往那個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狠瞪了一眼,轉(zhuǎn)身恭恭敬敬面向林氏:“女兒給母親請安?!?/br>
    今天林氏卻沒有再說什么挖眼睛的瘋話。她只是說:“好孩子。過來――我看看從江南回來,可瘦了沒有?!?/br>
    齊萱低著頭,慢慢磨蹭到她跟前。

    林氏正要說話,內(nèi)室的簾子忽然被掀開了,一股發(fā)臭的藥味涌進(jìn)來,一個高大的仆婦端著一碗還發(fā)著熱氣的藥,低眉道:“夫人,您該吃藥了。”

    林氏蹙著眉,淡淡道:“放一邊罷?!?/br>
    仆婦恭順道:“老爺說,一定要看著您喝完?!?/br>
    林氏憂郁的捂著嘴咳了一聲,喘出氣來,才說:“屋里這樣,哪有倒藥的地方呢?”

    仆婦不為所動:“您喝著?!?/br>
    林氏蹙著眉,嘆了口氣,端起碗,還是以袖掩著,一口喝盡了。

    仆婦這才恭敬地要退出去了。

    林氏卻叫住她:“將我的那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