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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亂想著,忽然有些好奇。 以至于左相帶著千軍萬馬來勢洶洶的沖過來之時,元疏桐還在發(fā)呆,如花拽著她的膀子搖的人跟個撥浪鼓似的,才把元疏桐搖的回過神。 然而,回過神的元疏桐還是沒有賞左相一個好臉色,坐久了腿麻,她費(fèi)力的站起來,沉默的俯瞰腳底霧蒙蒙一片的萬丈深淵。 她前世就被這個左相那個右相逼的葬身于此,冤有頭債有主,如今,也該一一討回來了。 元疏桐從袖中掏出一枚木牌,通體烏黑,雕工絕倫,指尖順著紋理不疾不徐的描繪,淡淡兩撇遠(yuǎn)山眉,姣姣一點(diǎn)櫻桃唇,從左相的角度看過去,眉目如畫,多少風(fēng)流。 身后幾千人馬忽然一陣議論紛紛。 “那是什么?” “我瞧著像是那個!” “那個是哪個?” “鴉殺令?。 ?/br> 元疏桐從嗓子眼兒擠出一個極其陰鷙的冷笑,高舉手中年歲久遠(yuǎn)的一塊木牌子,一字一頓:“鴉殺令在此,我大昭士兵聽令!取左相人頭,除瘴氣邪風(fēng)!” 驟然間,電閃雷鳴,天地晦暗,元疏桐將那牌子往地上狠狠一擲,自那木牌間竄起一束火苗,隨后忽然盛開,一飛沖天,后勁十足,直上云霄,成了一片火樹銀花。 千百士兵抓起長矛,一擁而上,左相華麗的錦服漸漸湮沒在震耳的嘶吼聲中。 陰暗的大牢中,顧辭初被綁在樁子上,披頭散發(fā),滿身血污,從小錦衣玉食,循規(guī)蹈矩,他從沒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一桶浸了足足三大碗鹽的污水從上淋到下,水珠順著睫毛發(fā)絲往下淌,與血水混合,一同滴落。 顧辭初皺眉,蔓延的疼痛正一點(diǎn)點(diǎn)麻痹他的神智。 執(zhí)行官是個泡在大理寺牢房里一二十年的老女人,經(jīng)驗(yàn)十足。 她摸了下嘴角那顆大痣,笑的yin靡不堪:“顧國師,聽我一句勸,乖乖從了左相,那個女人她回不來了。” “住口?!鳖欈o初薄薄的唇翕動了兩下,有氣無力。 他的桐桐絕不會死的……絕對不可以。 執(zhí)行女官瞧他俊眉朗目,早就聽聞顧國師剛正不阿,兩袖清風(fēng),竟也有如此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難怪咸寧女皇對他欲罷不能……心下邪念大起。 大昭本就是女人多男人少的國界,想要尋一個顧辭初這樣級別的的簡直難如登天,反正他如今也落魄了,做什么不成? 女官輕薄的勾了一下顧辭初堅(jiān)毅的下巴:“顧國師,我哪兒可還有十幾個姐妹饑渴如豺狼呢,你正值壯年,想來也沒什么問題,我給你松綁,咱們互相慰藉慰藉?” 一陣泛嘔,要不是顧忌著利益,顧辭初當(dāng)場便想啐她一口。 簡直不知廉恥! 也不知當(dāng)初元疏桐霸王硬上弓的時候是誰半推半就乖乖就范了。 “哼,那你們不如打死我吧。” 女官的臉從脖子開始,一路紅到頭頂,奇恥大辱,簡直奇恥大辱! 一張口仿佛能噴出火來:“好!你有種!” 手起鞭落,新傷舊痕,血漬浸濕了素色的綢子。 牢里的秦四忠早就奄奄一息,還不忘豎起大拇指洋洋得意:“好!我們家辭初,給力!” 女官又抽了兩下,還是不解氣。 欽天監(jiān)氣的一口血梗在胸口,按下他手:“快別說了您老!” “我叫你硬氣!叫你狂!那個小丫頭玩得起你老娘就玩不起了?”女官抽的氣喘吁吁,可把她累著了。 “——哎喲,看來顧國師對朕可真是忠貞不二矢志不渝啊,這下秦國士可要萬箭穿心了?!痹柰┳杂挠牡娜肟诰従彾鴣恚砗蟾涣惺勘?。 “你你你……”知性女官在山呼萬歲中頹然坐在地上。 元疏桐隨手拔起一柄利劍,一劍穿心,將女官釘在黃土飛揚(yáng)的地上,她一把掀了披風(fēng),眉眼間是冰冷刺骨的寒霜,冷漠的拍拍她的右頰那顆大痣上:“朕的人,你也敢生非分之想,看來朕今日要教你做人了?!?/br> “你用哪只手勾的顧國師下巴?奧——右手?”元疏桐一把拔出女官穿透腹部的長劍,血液即刻噴薄而出,濺到元疏桐的鬢角、眼下、鎖骨上,她毫不在意,一劍將那女人的手砍下來,拎起那軟綿綿的斷手,依稀可見模糊血rou中的森森白骨,隨手一擲,正好砸在聞風(fēng)趕來的幾個執(zhí)行女官臉上,嚇的幾個老太婆一聲驚叫,癱在地上。 “拿出去喂狗,朕看到這手就惡心?!?/br> 執(zhí)行女官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窩蜂的散開,匍匐在塵埃里,顫抖著身子,用盡力氣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番外 咸寧六年五月十五,佞臣左相謀反,女帝雷霆之勢,持鴉殺令剿之,左相一派全部連坐,革職抄家,誅滅九族。次月,女帝廢黜唯女子可世襲條例,大興科舉,廣納寒門學(xué)子入朝,罷免欽天監(jiān)、肖太尉、秦國士職權(quán),大削顧氏一派勢力。 咸寧七年,大昭勢力高度集中于咸寧女皇手中,庸君成了明君。 人人都以為顧氏一派衰敗了,死的透透的,再也起不來了,高深莫測的女皇卻下達(dá)了新的圣旨,內(nèi)容無比的高深莫測。 ——顧辭初長的十分好看,朕歡喜,擇日入宮,賜個鳳君一職吧! 如花大總管帶著這道高深莫測的圣旨直奔顧府,當(dāng)著眾人的面連讀三遍,嚇的老管家當(dāng)場抽過去,才睜眼,便瞧見魏鸞和琦瑤兩個人你來我去的討論高堂上是放桂圓還是紅棗,他脖子一歪,又抽過去了。 然而顧國師貌似沒有那么開心。 果不其然,他第二天罷朝了。 元疏桐深深嘆了口氣,沒錯,自從她將顧辭初從牢里救出來,顧國師就沒給過她好臉色,每日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上朝,無論她如何暗示,人家一概不理會。 有一回她直接從顧府后園的狗洞里鉆進(jìn)去攔住他,向他求歡,這家伙竟然說自己這兩日腎不太好,不方便。 不……方……便…… 元疏桐知道,不坦白這事兒是過不去了。 于是今天,咸寧女皇以奏折批改出現(xiàn)成批問題而將顧國師宣進(jìn)宮里,顧辭初連朝服都來不及換就被如花和小翠連哄帶騙的拖去元疏桐的偏殿。 見他來了,元疏桐立馬作揖,態(tài)度十分陳懇:“顧大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br> 顧辭初衣擺一掀,坐在堆滿奏折的案邊,翻出兩本細(xì)細(xì)的看。 元疏桐巴巴的湊上去,環(huán)著他搖他:“那不是趕上辛離——”后面的話被顧辭初一記眼神殺嚇回去,連忙改口:“還不是趕上穎妃病重,要不然哪能不理你呢?是不是等了很久?” 顧辭初放下一本折子,專心致志的看下一本,抽空哂笑:“不久,才一天一夜而已?!?/br> “你這個人吶,怎么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