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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自己,元疏桐覺的也不是每朵花都能怒放。 “其實我倒是無所謂了,反正我也就這么混吃等死的混日子,可惜了我姑姑,她是我見過的,這世上最厲害的女子!但南唐從不給女人任何機會?!?/br> “你姑姑?”元疏桐瞧見洛盈袖眼中的欽佩,滿滿的仿佛要溢出來的情思。 “對啊,我姑姑,攝政王?!甭逵淙恿撕瓤盏木茐樱蛩愀鎰e,忽的她一愣,然后滿面的疑惑呈現(xiàn),她指著元疏桐的臉道“我好像見過你,在上,有一副你的全身像?!?/br> 元疏桐也懵了一下,隨后恍然大悟,有點不好意思:“那書上畫的可不是我,是當今圣上,不巧,我與她有點像?!?/br> 她這么一說,洛盈袖不但沒有打消好疑心,反而更加好奇了。 是大昭最正的歷史,由大昭第一國士秦四忠編寫,秦四忠的丹青可是四海聞名,洛盈袖一向眼睛毒,這神態(tài)輪廓,分明就是大昭咸寧女帝啊。 元疏桐嘆氣,又來一個死活要把她認成咸寧的人,十分無奈,便半開玩笑道:“也許我這張臉是那個茅山道士新學了易容之術(shù),練手的作品,偏偏一不小心就火了?!?/br> 洛盈袖這會兒一點兒走的意思也沒了,反而將她的玩笑聽進去了,正色道:“你聽說過麒麟宮嗎?那里真的有茅山道士,真的有易容之術(shù),不僅能易容,還能易聲、蛻皮、造骨,只要你有辦法打動他們,就可以變成任何你想變的人?!?/br> 元疏桐的笑容漸漸消失,她只覺一陣一陣的冷汗從腳底只竄頭皮,明明青天白日的,怎么覺得這地方如此陰森。 ☆、22.密談 酒過三巡,顧辭初被欽天監(jiān)悄悄請去后園。 “各位大人久等了?!睗M臉胡須的欽天監(jiān)向一屋子官員賠禮,顧辭初一路來都淡淡的,見了諸位大人,也只是稍作頷首。 一幫人忙向顧國師行禮,顧辭初也不多大理睬,自顧尋了個座位,坐下后便安靜的發(fā)呆。 眾人都摸不清頭腦,從前后勁十足的如蘭君子像被抽走最具靈性的經(jīng)脈,這隨意的發(fā)髻衣裳、無所事事的態(tài)度……這真的是當初那個神采飛揚、意氣風發(fā)的顧國師嗎? 欽天監(jiān)仿佛看透眾人的顧慮,道:“辭初啊,你爹走的時候?qū)⒛阃懈督o我們,咱這幫老臣是看著你長大的,今日喚你來有兩件事,其一,近段時間朝廷里的情況你是知道的。” 自那日咸寧女皇回宮,性情大變,原先失寵的穎妃突然復寵,而剛剛復寵的戚妃突然失寵,奇怪的是復寵的穎妃又被禁足,如今最得寵的是右相剛進宮的兒子徐巖,圣心不定,后宮一片人心惶惶。 延及前朝,顧國師早前被罷免職務(wù),但許多遺漏的政務(wù)一直經(jīng)由他手,明面上革權(quán),實際上女皇對他的信任絲毫未見??蛇@回不一樣了,女皇所有的折子一律堆好,定時定點的請右相入宮處理,連一向與右相一家的左相都稱病不朝,躲著這些是非。 故而如今的朝廷,完全可以稱作右相的朝廷,或者說,前朝后宮,整個大昭都是右相的囊中之物。 談及此,眾人皆黯然。 顧辭初聽見了,也知道如今的局勢,他不語。 欽天監(jiān)字字泣血:“你可知你如今這放浪形骸的樣子嗎?你若再這樣下去,顧家多少年的基業(yè)早晚毀于一旦?!?/br> 顧辭初不為所動,抬頭,俊朗的面容呈現(xiàn)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澄澈,他的平靜在這樣的氣氛中更讓人心急:“各位大人都知道,問題的根源在陛下,如今陛下已不再信任我,信任這東西,就像這茶盞?!彼蝗凰墒?,任手中的杯子滾落,摔得粉身碎骨,繼續(xù)道:“一旦碎了,就算再合上,也會有裂紋?!?/br> 諸位大人的雙目怒張,顧辭初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習慣延續(xù)至此:“顧家的輝煌,也就到這兒了。” 其實他骨子里對名利權(quán)勢看的非常淡,也許文人都有這個毛病,顧辭初也不例外。 加之如今,他一直以來守護的人已經(jīng)不需要他多么稱職了,這場硝煙紛爭,他甘愿退出。 很顯然,諸位大人不這么想。 聽了顧辭初的話,各個氣的喉頭梗著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三米遠,血濺當場。 肖太尉扛不住了,一把拔出腰間的配件,指著顧辭初的脖子,氣沉丹田,吼連地板都震了一震:“小兔崽子,老夫今天替你爹辦了你!” 言罷提刀就上,惹得諸位大人嚇破了膽,連忙上去阻攔,連扯帶拽將肖太尉弄回來,顧辭初倒是冷靜,坐在那兒不說話,這點疏離清冷同以前如出一轍。 心理歷程大起大落后,諸位大人有了更加良好的承受力,欽天監(jiān)收拾了心情,沉吟片刻,與眾人交換了個眼神,轉(zhuǎn)身去將門闔嚴。 連一向火爆的肖太尉都安靜下來,眾人回到座位上,只聽欽天監(jiān)道:“辭初,大昭不能這么下去?!?/br> 顧辭初微微擰起眉頭。 “這就是其二了。”欽天監(jiān)整個身子都繃起來:“要么清君側(cè),要么,弒君?!?/br> 顧辭初眸子頓斂,他抬起半張臉,定睛瞧著高大人,聲音放的極低:“謀逆?” 不成功便成仁。 前者,誰都知道,現(xiàn)在女皇蠻信右相,若真想扳倒右相,唯一的法子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后者,不談別的,咸寧下馬,誰來繼位?若非要找一個表姊妹,那就是遠在蘄城的華菱郡主,她……這泱泱大昭,誰能信服? 肖太尉難能可貴的輕聲細語:“我們商量了一下,若是你也同意,直接走后者?!?/br> 顧辭初預(yù)料到什么,眉頭狠狠蹙起。 他同意? 同意什么? “要干就干一票大的?!毙ぬ緦︻欈o初說:“等咸寧一死,就扶你上位?!?/br> “胡言亂語!”顧辭初一下子從位子上站起來,周身彌漫凜冽寒氣。 “先帝還在世時,常常夜訪顧府,此事一直延續(xù)到咸寧女皇五歲。”欽天監(jiān)上前一步,迫切道:“若我們偽造些東西,完全可以稱你是女皇與顧老國師的孩子,因是男子,為避人口舌,寄養(yǎng)在顧府,絕沒人會懷疑?!?/br> 顧辭初矢口否認:“我不同意?!?/br> 然而諸位大人都拿這話當耳旁風,欽天監(jiān)繼續(xù)說:“你是先帝的嫡子,便壓咸寧一頭,名正言順的奪位,這女權(quán)至上的大昭咱們都受夠了,若你登基,大昭的男子才有希望!” “你們簡直瘋了!”顧辭初甩袖,轉(zhuǎn)身要走。 這幫人不僅要謀逆,還要改變政權(quán),大昭百年傳下來的政權(quán)。 這些他都不在乎,可他們做這些利用的是什么? 是父親的清白,母親的尊嚴,還有先帝的堅持。 他們詆毀了上一代所有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