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她、穎妃、義父全部都要死,她可不想死,她還指望借著這張臉、這副嗓子享受最尊貴的生活呢。 想到這兒,咸寧吐出一口氣,順了順胸口,一回頭,竟發(fā)現(xiàn)顧辭初還在原處沒走。 她一頓,難不成顧辭初已經猜出來了? 正要開口,卻見他突然蹲下來,細心的檢查自己的雙腳,輕聲道:“燙到沒有?” 咸寧微不可查的得意一笑。 果然,他還是舍不得。 想要一個男人對你千依百順,對你舍生忘死,對你沒有任何原則,就要叫他心動,叫他愛上你,再愛一點。 她就勢坐下來,半帶賭氣:“疼死了。” 說著,學著義父教她的元疏桐的那套小動作,晃了晃兩只腳,撅起小嘴,滿臉的委屈。 顧辭初瞧見了,沒說話,只是嘆氣。 她變了。 不知觸動了什么,變的越來越惡劣。 可他還能拿她怎么辦呢? 正是柔腸百轉的時候,倏忽瞧見咸寧的腳。 金鈴鐺呢? 顧辭初的手頓在當場,他抬頭,瞧見的正是咸寧清麗溫婉的臉龐,帶著一絲竊喜,含情脈脈的看他。 * 顧辭初本想一探望完母親便即刻趕回金陵,誰知女帝突然來訪,他總不能丟下皇帝獨自離開,偏偏咸寧一點兒回京的意思也沒有,這一拖便拖了半個月。 其間,蘄城的知縣特地來了一趟老宅,見到顧辭初平安無事,帶了幾箱子大禮慰問,便又回去了。 從金陵趕來的小廝們走的早,并不知道顧府如今的狀況,只報給顧辭初王湉湉已經平安回來的消息,顧辭初只好安心住下,等著同女皇回去。 每到七夕的時候,蘄城都有一場盛大的宴會。 顧辭初心事重重,因而,今夜他買醉去了。 拎著酒壇子一步三晃的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天邊是絢爛綻放的煙花,耳邊是男女老少談笑風生,他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一天。 那時正是盛夏時節(jié),先帝駕鶴西去,先鳳君決絕殉情,元疏桐穿著連夜趕制的朝服,抿著唇站在他對面,她蓄了一眼眶的淚,拼命忍住,道:“顧辭初,我及笄了,從前說好的,你給我做鳳君。” 他低頭,苦澀一笑,從袖中掏出一條精致的鈴鐺,放到她手中,道:“給,回禮?!?/br> 他清清楚楚的瞧見,元疏桐的淚奪眶而出,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之后是密密麻麻的疼。 她哭啞了嗓子:“我不要!我不要!你騙人顧辭初!我本以為,你可以是我最后一個親人……” ——既你同意了,那從今往后,你便是本宮的人,如今本宮還未成年,你且先候著,等以后,本宮立你作鳳君。 他粲然一笑,心頭烈火拔地而起,如有藤蔓,纏繞他五臟六腑,纏的他喘不過氣,纏的他肝腸寸斷。 旁邊有個老漢,哄騙他畫幅丹青。 沒來由的,他執(zhí)起筆,筆尖描繪,細致流暢,女子的五官神態(tài)躍然于紙上,他瞇著眼兌著月色看了看,笑逐顏開,甚是滿意,丟了幾文錢卷著畫走了。 走了一會兒,他又找不著北,原地繞了一圈,避過許多年輕女子投來的婉轉一瞥,隨手拽住一個黑影,拱手:“這位兄臺,敢問,顧家老宅怎么走?” 那黑影駐足,負手瞧著這酒鬼,隨后付之一笑:“跟我來吧?!?/br> 言罷粗魯?shù)淖е欈o初的衣領,往楊柳煙花深處行去。 月色瑩潤,照出黑影腰間成色極好的玉佩,這是塊墨色的玉髓,形狀隱約像頭狼。 ☆、18.女帝的馬腳(下) 是夜,咸寧焦急的在房里踱步,窗外有只烏鴉掠過,她敏銳的跑過去,伸出頭四下張望。 沒有。 她氣的想罵娘。 義父明明說過,七夕之前一定會飛鴿傳書,告訴她顧府那邊的情況,若是元疏桐方便解決,當下便會傳來消息,她即可帶著顧辭初趕回金陵。 沒錯,她此番前來,就是為了拖住顧辭初。 “不等了!”咸寧決定明日就回金陵,要她待在蘄城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將就,本就很不情愿,再者,她義父總不能十來天了還殺不了如今手無縛雞之力的元疏桐。 于是她推門而出,準備去尋顧辭初。 趁著最后一晚,她一定要解決了他。 * 桌上酒壇倒的倒翻得翻,顧辭初一首抱著酒一手握著杯盞,已經喝趴下了。 他對面坐著聲稱帶他回家卻把他帶來花街柳巷的罪魁禍首。,叫蕭何。 蕭何一條腿屈著,一手執(zhí)著酒壇,豪飲一口,酒漬順著他下巴上的胡渣緩慢的向下淌,他道:“顧大人聽說過隱裳為玉嗎?” “聽名字,好像有點二?!鳖欈o初含含糊糊的回他。 “據說她又有新作了。”蕭何望著無邊月色,悲天憫人:“當初那本都寫成什么逼樣了,還敢回來,看來江湖又得罵她好一陣兒了?!?/br> “勇氣可嘉。”顧辭初搖搖手里早空了的酒壇,四處捕獵新目標,蕭何貼心的遞過來一壺,道:“總比你強一些,男子漢大丈夫,什么事情解決不了,醉酒算什么。” 顧辭初聽了,也不惱,擺擺手:“沒法子,這題太難了?!?/br> 蕭何挑眉一笑,反問:“情傷?” 顧辭初拂開一桌子狼藉,將腰間的話拿出來攤平,敲敲畫中女子的臉,笑盈盈的:“她長這樣?!?/br> 蕭何湊過來,瞧了兩眼,煞有其事的品評:“眼睛好看,嗯,還有幾分姿色。” “有兩個?!鳖欈o初伸出兩根手指頭,道:“一模一樣的臉,如出一轍的聲音,連身形都分毫不差,卻是截然不同的的兩個人?!?/br> 蕭何抱臂:“你原先喜歡哪個?” “比較有錢的。”顧辭初想了一下,又道:“但我高攀不上?!?/br> “那你就一個也別招惹?!笔捄我会樢娧?/br>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誰也不愿做誰的替身。 顧辭初蹙眉:“問題是,那個沒錢的越發(fā)像有錢的,而有錢的,變的叫我不認得。” 蕭何咂嘴,摩挲著下巴上的胡渣,道:“那這題是有點難了,不過,本質上發(fā)生了改變,其實也很簡單?!?/br> 顧辭初歪頭看他。 蕭何又喝了口酒:“你如今,不就是移情別戀了嗎?” 這話如利楔,一下子擊穿顧辭初的心房,他困在這團團迷霧中不得出口,如今算是見到一絲曙光了,而剩下的羈絆,就需要靠他自己了。 顧辭初拍案而起,拱手作大揖,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蕭兄的智慧令顧某欽佩,不如到府上一聚,咱們把酒夜話,一同探討探討人生理念?” 他這酬謝就請吃飯的毛病是常年廝混官場留下來的。 “